我真的很感动他的付出,但是我妈一天不醒过来我真的没有办法休息.
不过身上确实没有力气,我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我妈病床的方向.
宋乔生也没再勉强我,只是代替我找了个凳子坐在方才我的位置.
李勇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安慰了几句将早餐送上就离开了.
宋乔生扶着我简单的吃了几口.
很简单的东西,包子,米粥,却出乎意料的香.
超出了二十多年吃过的所有早餐.
我靠在他的怀里,心里一阵温软.
是他们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孤身一人.
吃过早饭我的身体果然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连忙赶宋乔生去休息.
他大病初愈,这一夜也有些吃不消,脸上的颜色一片惨白.
这回他没有和我扭着性子来,只是将东西简单的收拾好后直接躺在了床上.
我坐在我妈的病床边仔细看着仪器,偶尔回头看向他的方向.
我们无数次朝夕相处,但是很少有这样,他睡在不远处,我在原地静静打量他的时候.
多数的时候,他都是打量的那个.
他应该睡着了,头发凌乱,眼下是掩盖不住的青黑色,脸上带着疲惫,像是跋涉的旅人.
他的样子化成一到电流,划过我的心头,丝丝缕缕的疼.
让人无法忽视,无法释怀.
我妈醒来是下午的事情.
我当时已经熬得精神模糊,实在忍不住在床边趴了一会.
是掌心的动作将我叫醒的.
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滑过对我的手心,像是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内梦中的样子.
我猛然惊醒.
我妈的眼睛正望着我,一脸怜惜.
我大喜,想要直接扑在她的身上,但是想起医生的嘱咐生生忍住了.
我妈看着我一笑.
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憔悴,眼中的慈爱却不减半分.
“我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以后还生分了.”
我连忙摇头,“我只是太开心了.”
我妈挣扎着伸手,像这我的方向.
我连忙将头低下,让她的掌心轻轻触碰我的头顶.
和小时候一样.
她的声音满是懊悔,“你是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我连忙摇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之前是我不懂事.”
我忍不住想起那件事情刚发生后,我浑浑噩噩仿佛要死了一样.
我每日只是靠着墙角,望着窗外的月光,幻想着这月光能带着我离开让我憎恨的世界.
我自私懦弱,期望着离开世界来减轻自己心中的痛苦,却忘了我妈当时的痛苦何曾比我少过一分.
我头轻轻贴着他的胸脯,眼底一片潮湿的影子.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我妈的手一顿,她动了动头,看向宋乔生的方向,什么都没说,半晌,终于点头.
我的心突然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释怀还是我妈的接纳.
宋乔生将医生叫来又检查一遍.
得到三天能出院的答复后,我心彻底放松下来.
我坐在边上,给我妈削着苹果.
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在和宋乔生聊天.
虽然没有当年对许一鸣的热络,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
宋乔生坐在我妈的右手边,细细的解答我妈的问题,感觉比对我的时候还温柔.
我忍不住在鼻子里面直哼哼.
宋乔生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妈接过我苹果忍不住打趣.
“我的醋你还要吃啊？”
我狠狠瞪了一眼宋乔生,“我这是在提醒他以后要对我更好一点.”
我妈用没拿苹果的手拍了拍我的头.
“你啊,性子还是他急躁了,不能这样.”
我哼了两声,没说话.
这几天是难得的休闲时光,为了宋乔生的事业着想,在我妈醒过来以后,我就把他撵会公司上班了.
宋乔生开始并不愿意,最后还是我许诺加威胁, 才让他回公司.
我直接给李勇打的电话.
李勇在这种大事情上分的很清楚,我很放心.
我一直将宋乔生送到医院门口,才回到病房.
我推开门,发现我妈正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
“在想什么？”我将洗好的樱桃放进我妈嘴里.
我妈还是不习惯让别人伺候,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接过我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
“洛菲.”她的声音难得的郑重,从小到大我也没遇见过几次她这么喊我.
我的心一动.
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突然不想听见我妈在说什么.
我起身转移话题.
“我帮你再去洗个苹果.”
我刚起身,我妈的手直接放在我的手腕上,紧紧拉着我.
“小菲,你听我说完.”
我妈的声音有些缓和,眼中又是那些我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愧疚.
“这次生病,我突然想明白很多事情,我也不想让你在活的稀里糊涂.”
我看着我妈紧扣着我的手腕,笑了.
“妈,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长命百岁.”
“小菲,你不懂.”
她放开我的手腕坐起,她没有立刻说话,那一瞬间的表情我看不懂,仿佛苍老了十岁.
“你的记忆恢复了,但是你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昏迷的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怦怦直跳,脸上的笑快要维持不住了.
“我从来没给你说过.”我妈看着我,眼中闪过泪光,“伤害过你的人,已经抓到了.”
那种十分强烈的不安心感觉又来了.
我十分抗拒从她的嘴里听见答案.
“不,妈你别说了,这不重要了.”
我妈拉着我要堵住耳朵的手,脸上满是坚定.
“不,你一定要听完,若是你能幸福就算了,只是你全部记起了,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你的心结了.”
我能明显的感觉我身上的血液在沸腾,我甚至十分清楚,我妈说的,一定不是我想听见的答案.
只是我已经阻止不了了.
那一刻,全身的血液快速流动,让我剧烈颤抖,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妈将我一把抱在怀里.
“孩子,对不起,隐瞒了你这么多年,是我太蠢了,许一鸣对你做过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对待你.”
她的胳膊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声音沙哑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