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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怒焰杀伐(二)

牢房

“摩提大人,这边请!”狱卒弓着背,尽管两侧的石壁上都有照明的光烛,他还是拿着一只火把并努力凑到台阶上给这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照路,牢房建在阴冷的地下,他们正沿着长长的石阶向下走着。

“碧色城真是个好地方,连牢里都用蜡烛照明,你说是不是?”

狱卒正准备附和,又听到大人说:“小宝贝?”

于是他打了个寒颤,连忙噤了声。

背后响起低低的野兽的嘶吼,他甚至听到了唾液滴在石头上的声音,那是隐蔽的恐怖的信息,他知道此刻背后有四只血洞般的眼睛正盯着他。

于是他把火把举得更低了,殷勤带路。

走过一间间关押俘虏的牢房,摩提在一扇铁门前站住。

“好了,你出去吧。”她扯了扯手间的铁链,隔着上方栅栏窗盯着里面,对带路人命令道。

狱卒将火把留下,快速退了出去。

摩提蓓姬推开门,满意地看到在自己带双头魔犬的时间吩咐好的事情--阴冷的石壁上固定着两条腕粗的铁链,沉重的铁铐拴住消瘦女子的手腕,将她两臂拉展悬吊起来。于是她脆弱的手骨便支持着整个身体的重量。

此刻血魔披散着头发,目不转睛地看着进来的女子和其身后半人高的地狱魔犬,她微微扬起下颌,没有畏惧地直视那个野兽--深黑的皮毛覆着庞大的躯体,长牙和利爪都从毛下露了出来,粗大的脖颈一分为二,两颗头上是一模一样的如熔岩般的红眼。她冷淡的表情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摩提蓓姬看见血魔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中的锁链,任由双头犬扑上去。

四足而双头的野兽咆哮低吼着冲来时,血魔内心一凛,左手使劲向后按在触手可及的粗糙墙壁上,正待她猛力划破时,魔兽凶恶可怖的头颅却停在了她面前几寸处吠叫,腥臭的唾涎喷在她脸上,却不能再近一步。

她只用余光瞥去一眼,便知是前面的人拉住了牵制它的铁索。

“不行呀,这样还不够有趣。”摩提蓓姬抬起另一只手捂住红唇,看着血魔发白的脸色娇笑起来。

血魔的右手缓缓抓紧,她的眼里迸射出冷光。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就让它先留下来陪你,我找些别的礼物再来看你。”

金发美人轻轻一笑,空余着的右手一挥,便有一道黑烟窜出,在旁边化为连结地面与屋顶的石柱,然后她走过去,将手中的索链固定,而剩余的长度正好使得双头魔犬距血魔一步之遥,“它们”龇着牙,奋力扒拉着前腿,却就是咬不到她。

摩提拍了拍双手,对着充满戒备警惕的血魔道:

“它们的力气很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得住,所以你不能放松啊,血魔。”

她看到被禁锢的女子面色又冷下一份,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感低笑着出门,她所要的,就是这样不知何时降临的恐惧感。

沉重的铁门被砰一声关上,当血魔知道金发消失、脚步声远去后,转着冰冷阴桀的眼珠看向对她疯狂咆哮的魔兽。

她的左手中指在石壁上缓缓磨着,一边留意双头魔犬的距离,然后,她闻到了一丝血的气息。

她对血是极为敏感的,同样,仅需一滴血,她就能化“魔”。

她将自己的一滴血凝为利刃,将面前野兽裸露的黑色牙床割开一道浅口,来为她下一步提供更多的血。

“畜牲。”灰色的眼睛忽然一亮,如同银月照在冷雪上的闪光,她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来,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刺耳的尖叫与嘶吼便在狭小的室内炸开。

小小的伤口已渗出足够的鲜血,当它们淌下时,却仿佛活物一般向上升起,接着血泊中如同有一柄利刃举起,它完全被鲜血覆盖着,既有钢铁的锋利坚硬又如液体般自由灵活,它们分出四道,像毒蛇一般竖立,在同一瞬间刺入双头魔犬的眼睛。

魔物在剧痛之下已然疯狂,它剧烈的跳动、拍打撞击和撕扯,整个石室都在轻微摇晃,然而它并没有持续太久--血魔不会留给它太多时间。

当浓黑的血如喷泉一样从那四只巨大的眼窟窿里喷出时,它们再次背叛了自己的主人,纷纷化为尖刺刺向魔犬的全身各处,新的狂暴比之前更加汹涌,也更加短暂,只是在眨眼的瞬间,庞大的野兽便被无数利刃刺穿,那些凝固的血刺抬起了它的身体,仿佛有一株血色的树从它体内生长了出来,将它架起。

“畜牲。”血魔看着地面上血泊汇成的镜子再一次冷笑。

徘徊之地

黑雾如一只密闭的钟罩笼住沼泽,一丝月光也渗不透,两个修长的身影并肩夜行。周围又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和哭声。

水华昭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粘稠的雾气如一条蛇贴着皮肤缓缓滑行,她双手冰冷,全身酸痛,她已经太疲惫了,但炽光却不休息,这个男人一语不发,只顾着往前走,而入夜来她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于是她一直紧绷神经,她太疲惫了!

“好香啊……”耳边,或者背后有人在和她说话,“啊!”水华昭尖叫一声,向炽光靠得更近了。

她以为是自己太困、太累出现的幻觉,可是刚才的声音,她再也不信那是幻觉了。

“炽光。”她战战兢兢地喊自己的同伴,她要确认他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忽然害怕下一个瞬间眼前的火发男子消失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呆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沼泽中,和那些幽灵一起。

但她的同伴并不理会她,于是她拉住他的袖子,提高了声音,尽管她连高声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炽光!”

像木偶一样行走的炽光此刻状态也不好,徘徊之地的阴寒抑制了他的火焰,他往回拽自己的袖子,有些不耐地问:

“又怎么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听到了一些声音,他们是……是……”水华昭攥紧冰冷的指尖,眼睛左右巡视,忐忑地挑选着词语。

“是邪灵。”炽光冷酷地告诉她。而在心里想,这个公主怎么什么都不懂。

“这里是徘徊之地……?原来真的有……”水华昭低下头回忆起书卷上记载的内容,这时她才恍然觉得,自己一直呆在碧色城,她的阅历实在是太少了啊。

“那些邪灵,他们会攻击我们吗?”问这句话的时候,她惊恐的看到自己肩上搭上了一只手。

“会吃你。”炽光毫不留情地告诉她。

水华昭脸色忽的一白,但又渐渐好转--不要害怕,炽光一定能应付得了,他那么厉害。

后来才知道她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两位旅人的步步深入,黑暗死气也在子夜时分达到极盛,水华昭寸步不离地紧挨着炽光,心中的恐惧却因周围诡异的笑声和扣住她胳膊的皮肉脱离的白骨渐渐长大。

她将不知为何变得滑腻的手藏在袖中,又紧紧抱住双臂,一只手偷偷伸出来拽着炽光的衣服,她惊恐地张大双眼,远处却是一片黑暗,而近处只有扭曲变幻又忽然消失的黑雾变作的脸,他们或笑或哭,或喜或怒,或完整或破碎,或苍白或涂满污血,令她感到阵阵晕眩。

接着,水华昭惊惧地发现炽光的脚步放慢了,她转头一看,竟是差点没有吓昏过去,因为男子不理不睬的缘故,那些胆大放肆的邪灵纷纷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她所看到的,便是他黑色的衣服上爬满了百双可怖的腐烂手骨,它们拽着他,而他则拖着它们前行。

“啊!炽光!”水华昭惊地尖叫一声,猛地跳开一步,伸手指向男子的背后,而对方只是扫了她一眼,仿佛她在大惊小怪一样淡淡地说:“不用管。”

水华昭想起他之前的两句,不禁心中气愤,一时削减了惧怕,一边瞪目顶嘴道:“你只会说三个字啊?”一边对着那些枯手推了一掌,这里是沼泽区域,虽然死气沉重但也水源充沛,随着那一掌,火灵身后的白骨被一道水柱轰散。

然而水华昭并未等到炽光的回答--因为就在下一刻,由于她主动攻击了邪灵,那些暴躁饥饿的魔物顿时愤怒地狂叫起来,原来的窸窸窣窣风雨欲来刹时被一道雷暴点燃,四周响起了无数尖叫嘶吼与咒骂哭号,它们凄厉惨绝,带着阴森与腐朽的气息,带着恶毒诅咒的力量,令听者毛骨悚然。

水华昭只怔了一瞬间,接着,一股浓重的黑雾迎面扑来,她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眼洞漆黑的脸将嘴扩张至不可思议地程度向她的颈处扑咬,尖叫脱口而出,她后退躲闪着,抬手挥挡,一边对旁边的人求救:“炽光!炽光!救救我!”

但她并没有等来帮助,只觉手背被尖锐而阴寒至极的东西划了一下,疼痛便开始嚣叫--她被咬了!而那时她的魔法也攻击了魔物,一团黑雾在她面前炸碎。

“血……”邪灵消失前,贪婪地咝咝呢语,“我尝到了血……”

水华昭回过神来,发现炽光只是站在她对面,那双黄金眼瞳似乎会发光,依然明亮--也依然冷漠。

他不会帮她吗?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时又有数十只手密密麻麻爬上了炽光的衣裳,在水华昭惊恐睁大的眼睛里,倒映着一颗头颅啃咬炽光脖子的景象。

而突然爆发的扭曲痛苦的表情与尖叫又结结实实骇了她一下,她的心在胸腔中鼓擂擂地跃动着,一下、又一下,她甚至能听到那震动耳膜的巨响。

一簇火焰炸开,接着是另外几簇,凄厉的尖叫已令水华昭麻木,那些火光照亮了一小块区域,让她恍惚有一瞬逃离黑暗的错觉,她只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没有一丝笑意地看着她,燃烧的火团裹着骷髅在他肩头燃烧,从他身后落下。

直到清晰的疼痛从手上、颈处传来,她才猛地甩手摆身,而那些魔物居然紧咬不放,其他捕食者看到后也纷纷向她涌来,她惊叫出声,疯狂地扑打躲避着,几欲昏厥,而越过一只只腐烂的胸腔和髑髅,那个男子竟然依旧纹丝不动!

绝望如暗河的水流,从心底蔓延上来,忽然响起他冷厉的声音:

“水华昭,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么?这样低级的魔物都能打倒你,连我见到的普通学徒都不如,你还想守卫王国和人民?你还想复仇?你所谓的天赋就是用水画几只比别人更精致的龙么?!”

她击退了一波攻击,紧接着下一轮进攻便汹涌而至,不给她丝毫的喘息机会,她倒退着,而后方也有冰冷的指甲抓入她极薄的丝裙,她的脚踝也被啃咬,疼痛密密匝匝地向她锤来。

但那个男子所说的每一字都刻入她的心里,难道她的天赋就是画几只更好看的水龙吗!无限的屈辱与恐惧、忿恨与不甘将泪水逼出眼角,她低低地呜咽出声,她一直努力护着自己的脸,她想象着自己已浑身伤口,曾经高贵完美的公主此刻已至崩溃的边缘。

“水华昭。”炽光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往前走了一步,“请你像一个战士一样战斗,拿出你的力量来,你已经不是公主了。”

他的声音仿佛终于柔和了一分,虽然说出的话依然不留情面,穿过层层叠叠的纷扰狂乱抵达她的耳畔。她听懂了,同时她也终于在绝境中爆发了。

水华昭猛地睁大双眼,碧眼中怒火燃烧,她将恐惧转化为愤怒,而愤怒带给了她力量,她的双手有力而决绝地向下作刀状挥去,水刃将枯骨砍为两半,一刹那,只听一声长啸,随着她变幻的手势,两条同成人躯干一般粗细的水龙从地下腾起,带着呼啸的巨力缠绕上她的身躯,掀翻了周围附着的魔物,细如婴儿的愤怒的尖叫响起,它们再次一哄而上。

而站立在中间的女子,她的衣衫已经破碎,原本珍珠白的丝绸长裙上淌满缕缕殷红鲜血,但她站直了腰背,再不似方才躲避时蜷缩佝偻,她控制着水龙,将丑陋的魔物撞碎为黑雾。

终于,那个袖手旁观,面色冷峻的男子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军团牢房

寂静的深夜,阴冷潮湿的石阶上响起“哒哒”的脚步声,以及“刺啦刺啦”的刮擦声。

“窸窸窣窣”。

摩提蓓姬转了转手中的长鞭手柄,美艳的眼梢一瞥,狭缝间穿行的老鼠忽然被一道黑烟刺中,发出“吱”一声,便歪倒下去,肚子上的黑烟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淌血的窟窿。

黑暗精灵轻蔑一笑。

“血魔,你不是喜欢用鞭子么?”

她一步步走向那间牢房,忽然警觉起来,没有粗重的呼吸声,没有低低的嘶吼声,她的魔犬?蓝色眼瞳一紧,摩提蓓姬抬抬手指,黑烟轰开了房门。

看清里面的情形后,金发女子捏长鞭的手发出咯咯的声响。

那个红发黑衣的瘦弱人类依然被臂粗的铁链吊着,低垂着头,竟是一动不动,看起来虚弱无力,而就在她面前不远处,面容狰狞的双头魔犬凝固在数把血剑之上,她的宠物体型几乎缩小了一倍——因为它身体的另一部分重量全部留在了地面,而它那曾经威风黑亮的皮毛被粘稠的血液变成一缕一缕,就像被丢进血湖中去。

“血魔!”

摩提蓓姬怒目一瞪,切齿高喊,同时狠狠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啪一声清脆响亮地抽打在石壁上,她踏步走了进去。

仿佛睡去的女子睁开了她灰色的眼睛,眼神中含着一种冰冷。

“你已是罪犯之身,还敢杀我魔犬?这可是罪上加罪!”摩提蓓姬抖抖手中的刑具,威胁地看着被吊起的人,本是带着看戏的心情来,没想到又被她气个不轻。

血魔瞥了她一眼,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摩提蓓姬渐渐平息下来,往前走了一步,勾起嘴角阴冷而娇媚地笑到:“血魔,你猜一猜,你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光?”

血魔瞳孔微缩,铁链哗啦动了一下,冷然:“你要杀我?”

“呵呵,”摩提蓓姬抬手掩唇,“我不杀你,你撑不撑得住,那是你的事情。”

血魔听罢眼神变得冷锐起来,就在这时,一抹狠色从对面女子的眼中闪过,只见她手臂一扬,一道黑色的疾影便朝她劈头盖脸袭了过来。

血魔勉力偏头,一阵厉风切面扫过,堪堪躲开头部一击,然而下一瞬她猛地睁大了眼,呼吸也似被扼住一般停了。

有冰凉的东西带着巨力切入她的肌肤,直到鞭影落地之时,灼烧嗜骨的巨痛才如狂潮一般席卷而至,过去她始终与疼痛相伴,而唯一能与这一次相比的只有一年前贯穿胸腔的那一次,她粗重的喘息着,仿佛灵魂被打出了躯壳。

“你还不够残忍。”

“有时候,只有残忍才能活下去,知道么?”

有两句话忽然从深远的地方响起。

血……在疼痛的深海中,她又嗅到了鲜血的气息,是她的血,从抽烂的皮肉中渗出,喷溅在黑衣上、洒落在地面,和……和那畜牲的污血混在一起。

想到此处,失焦的眼瞳重新凝聚起来,只在她转念之间,那些属于她的落下的血珠忽然浮了起来,化为一条条细利的棱刺,一起刺向旗袍女子的腿骨。

看到血魔的反应,摩提蓓姬得意地欣赏着,缓缓转动手柄正准备给予下一击时,她的右腿处忽然传来尖锐的痛感,她嘶了一声,疑惑地低头去看,看到自己的腿被什么划破了,流出一道鲜血。

“哗啦、哗啦!”铁链剧烈地响动起来,摩提蓓姬猛地抬头,看见血魔在扯动她被拴住的手臂,她明白过来了。

“血魔!你居然……”美艳的女子紧缩秀眉,她居然敢攻击她!?

“哐当、哐当!”此刻血魔正奋力撕扯晃动着铁索,她纤细而苍白的手臂被比她手腕还粗的铁圈束缚着,然而她却在一下、一下地撼动着它们,她的腕骨是如此的削瘦,仿佛在用一只秋天的枯茎挑起一块巨石,她正是在如此做,不可思议她的腕骨居然没有折断,令人惊愕的,那嵌入身后石壁的铁环开始松动,一块块碎石粉末掉落下来。

血魔睁着明亮的眼睛,眼眸深处似有一团冷火,嘴角不知何时也有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她指挥着墙壁中的血刃切开石壁,一边拉扯比她还重的铁链,此刻的她,宛如真正的魔鬼。

摩提蓓姬的傲慢让她没有注意自己被割开的小小伤口,看到血魔如此嚣张的反抗,她再次扬起手中的长鞭,大喝:“血魔!你敢!”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听到她所预期的长鞭抽打的声响,在她抬起鞭子的刹那,只听咔拉咔拉的声音,她面前的整个墙壁崩裂瓦解,无数碎石随着掉下的铁链一同砸下地面,而那曾被束缚的手臂此刻带着链条以雷霆之力挥了过来,啪地拽住了长鞭。

“你敢!”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摩提蓓姬一惊,感到自己手中的鞭子被拽得纹丝不动,她怒目高喊。

“怎么……”恶魔双眼一眯,对她冰冷地低语:“不敢?”

她这次流了很多血,她的血液如此宝贵,当然要发挥特别的作用,她早已将自己的血通过那个小伤口送入摩提蓓姬体内,血魔话音刚落,用她自己的血作引,从摩提蓓姬腿部猛地涌出大量鲜血,如同一条血蛇“哄”一声将牢房的门合上了。

与此同时,摩提蓓姬脸色瞬间苍白,一下子摔倒在地,那条“血蛇”几乎带走了她体内一半的血液。

“哗啦。”又接着是啪一声,血魔将摩提蓓姬松开的长鞭扔在一旁。

奄奄一息的女子倒在地上,她抖着手指试图使用黑暗魔法杀掉血魔,可她再没有一丝力气,她的双眼空洞地睁着,里面交织愤怒仇恨杀意与恐惧。

“血魔……你……竟……敢……”

原本饱满的双唇血色尽失,她费力地吐出不甘心的几个字。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摩提蓓姬,我忍你很久了。”

身形削瘦的血魔站在那里,她垂眼看着地上的女子,声音有些飘渺,却浸着彻骨冷意,她的双臂上仍然挂着沉重的铁索,她抬着右手,在她上方,盘旋着摩提蓓姬鲜血化作的巨蛇。

接着,血魔神色一凛,挥下手去,那条蛇变作利刃从摩提蓓姬的腰部切入地面,同一时刻,血魔双手上的铁手铐也忽然崩裂了,发出刺耳的爆裂声,然后重重砸了下去。

血珠被溅起,溅到摩提蓓姬惨白的脸上,她的唇瓣再次红艳,却是为鲜血所染,而她那曾经邪笑的双眼,此刻已失去生命的光彩,在她的旁边,有她被架在树上的宠物魔犬陪伴着她。

血魔阴沉着脸,不再看这间牢房内满室的血浆,纤瘦的黑色身影踏过血泊,哗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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