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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亲亲宝贝 (1)

温馨接送情

木棉盛开,和风暖阳,春日的午后。

Your Mother Was Crying,

Your Father Was Crying,

I Was Crying Too……

接送元元、佑佑,两个宝贝上下学,是我一天最快乐的时光。小姐姐是幼稚园海豚班,小弟弟是袋鼠班。不管是他们在后座的童言稚语或牙牙学歌,听在老爸的耳中,都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都是人世间最难得的享受。

因为“心中有爱,目中有人,耳中有歌”是赵府的“教子格言”。所以当姐姐读小班,弟弟还没上学的时候,赵奶爸(我)就开始在车行途中,一律播放儿歌,大家一起学唱。但孩子学得很快,没过多久,儿歌几乎唱遍了。小姐姐又很体贴,就开口说:“唉呀!每天都听小朋友的歌,你也很无聊嘛!对不对?你也可以放你喜欢的歌啊!不要客气嘛!”

赵奶爸的长处就是从善如流,从此早上上学播儿歌,下午放学播大人歌。今天听到一首西洋老歌,依稀有女儿出嫁,父母落泪的歌词。赵奶爸忽然想到我亲爱的甜爱聪(甜蜜、可爱又聪明)女儿,有一天也要被一名现在还不认识的臭男人娶去当老婆,心中就愤愤不平,无可奈何,情何以堪,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这个感觉来得突然又强烈,控制不住,不免有点儿泫然欲涕……

小元元体贴入微、心思细密,再加上天生一等一的机灵,察觉到老爸神色不对,半晌不言不语,情知有异,立刻追问说:“唉呀,你在想心事啊?为什么不说话?”

本来愚夫妇曾经有过共识,在小孩面前尽量少讲大人话,以免辞不达意,揠苗助长。但是随意敷衍,更是不尊重孩子的反教育。所以赵奶爸坦诚以告:

“爸爸一想到你长大以后要结婚,嫁给别人,搬到别人家去住,爸爸就好伤心……”

听完了话,有一秒钟没有反应。“哇”的一声,元元忽然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声嘶力竭,一发不可收拾。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说,哭得兴起,干脆趴在爸爸大腿上如泣如诉地宣告:“爸爸,我不要结婚啦,不要到别人家住啦,你不要伤心啦……”

赵奶爸被乖宝贝女儿哭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差一点连方向盘都抓不稳。只有急忙找词,胡乱安慰:“你要结婚,爸爸有点伤心,但是也很开心啊!”小元元满面泪痕,一头雾水,仰起头来问:“爸爸,伤心就会哭,开心就会笑,你怎么会又伤心又开心,又哭又笑呢?”

“哎哟,人生就是一个又哭又笑的过程嘛,小孩子不懂,你以后长大了,我慢慢告诉你……”

小元元擤擤鼻涕,眼望前方,若有所思,好像正在消化爸爸这几句似是而非,自己也搞不懂的话。

“我喜欢爸爸开心!”元元轻轻地说。

“我喜欢元元开心,一辈子都开心!”爸爸大声地说。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春天。

七个小矮人

超龄奶爸(我)很喜欢下班回家,孩子们围上来亲亲。为了达到目的,想尽了千方百计。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全家玩白雪公主的游戏。

第一女主角——白雪公主——当然义不容辞由奶爸亲自担当,情商娇妻委屈一下扮演老巫婆。有事没事就递给我一个“毒苹果”,白雪老公主浅尝一口马上就娇呼一声,迷昏在沙发上。孝顺子女,有情有义,一见情势危急,大家争先恐后要当白马王子,围上来在公主脸上东亲一下,西亲一下,南亲一下,北亲一下,一直到满面口水时,白雪老公主才意犹未尽地,哼哼叽叽爬将起来,大家雀跃惊呼,欢声雷动,场面十分感人。

大女儿在幼稚园海豚班深造,善于思考,根据七个小矮人的名字,给全家起了外号。奶奶是“爱生气”,因为众儿女不乖,不时要集合起来训话;爸爸是“瞌睡虫”,因为打完篮球回来,常常躺在沙发上打瞌睡;妈妈是“开心果”,因为小孩哭闹,都要出马逗乐子;大弟每天都在家里走来走去,愁眉苦脸找玩具,所以是“糊涂蛋”;一岁的小弟因为笑眯眯很讨喜,左邻右舍都爱抱他,他左躲右闪,所以是“小害羞”;我们全家都爱吃辣椒,印尼管家茱蒂刚来不太适应,一进厨房就左一个喷嚏,右一个喷嚏,再把热腾腾的菜端上来,害得我心生疑虑,不敢轻易下箸,是“喷嚏精”;女儿她自己呢,自诩脑筋灵光,家里大事小事,她既关心又清楚,亲朋好友一问,她总是抢先回答,一五一十,头头是道,奶奶十分欢喜,就叫她“万事通”。

有一次,奶奶问她问题,她答错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小脑袋说:“啊!原来我也是糊涂蛋。”

有一次,大弟福至心灵,发表对捷运(公交汽车)的看法,说得有条有理,她听了非常佩服,不禁叹道:“哦,原来弟弟也是万事通。”有一次妈妈累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看了哈哈大笑道:“哈!原来妈妈也是瞌睡虫。”有一次……

今儿个一大早,女儿忽然面色严肃地跑到我面前来说:“爸爸,以后我不叫大家外号了!”我说:“乖女儿,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发现每一个人有时候是万事通,有时候是糊涂蛋,有时候是爱生气,有时候是瞌睡虫,有时候是开心果,有时候是小害羞,有时候是喷嚏精啊!七个小矮人,就是我自己啊!”

这一番话说得真好!老爸感动得把宝贝女儿拥入怀里左亲一下,右亲一下。心里头在想,自己教了半辈子书,都没体验出这么平凡的大道理,真是惭愧。

是的,我们人人都是贪、嗔、痴,人人也都是戒、定、慧。这一生要做矮人、高人;凡人、圣人;坏人、好人;决定的权利,也都掌握在自己的心里。

白雪胖公主

大女儿幼稚园毕业了!

不得了!这是赵府今年新闻排行榜第一桩大事。园方不但安排了两天一夜的毕业旅行,还有隆重的毕业典礼。

艳阳高照,白云飘飘。海豚班两部大巴士浩浩荡荡地开向高速公路。我们全家出动,由奶奶担任领队,占了七个座位,阵容十分强大。毕旅的内容、地点、方式,经过家长会的反复推敲,也与一般活动大异其趣。在都市水泥丛林长大的孩子与大自然太不亲近,一切知识皆从平面或放映性媒体得知,都是“虚拟实境”,难免失真。小朋友与蟋蟀、知了、蚱蜢、鸡鸭、牛马邂逅,还会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真是会让草地人笑掉了大牙。

大朋友、小朋友天天早睡早起,剪青椒、番茄、玫瑰,做红龟粿、艾草粄,放天灯,参观牧场,玩得不亦乐乎。最刺激的,是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大队人马鸦雀无声地到山区去造访萤火虫。可惜,受有些游客开车灯的惊扰,大伙花了四个半小时,才看到五只萤火虫。小朋友已经唏嘘赞叹不已,我们家长看在眼下,痛在心里,忆儿时,蜻蜓、萤火虫都是满天地飞舞。大家七嘴八舌地感慨,可怜现代的孩子拥有的是一个只有电玩、电视、电脑,而没有蝶飞、虫鸣、蛙噪的童年。

盼望着,盼望着,毕业典礼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奶奶、公公、婆婆都盛装莅临参加。园长致词,赵居士代表家长致答词后,毕业班表演的小泰山、夏日风情等精彩节目陆续上场。压轴好戏是四幕五场由家长们主演的白雪公主歌剧。唉!不说您大概也猜到了!白雪公主一角竟然众望所归,推选赵居士担纲。家长会十分兴奋,不但带来假发、耳环,还牺牲三条裙子才缝成一条,供白雪胖公主穿戴。巫婆由赵茶嫂担任,七个小矮人都由家长扮演。因为女主角扮相太爆笑、诡异、恶心,所以小朋友、大朋友、老朋友吓得拼命鼓掌。最后园长一一颁发证书后,毕业典礼圆满结束。

赵胖公主唠唠叨叨,不厌其烦,像流水账一样,向大家报告女儿毕业旅行和典礼的原因在哪里呢?第一:我大学毕业时,父母远从澎湖左营赶来参加,心中的温馨、甜美、感激,此生都难以忘记。第二:毕业,是结束,也是开始,是生命成长的里程碑,父母长辈是责无旁贷的见证人。第三:童年,只有一次。孩子的成长,是家长的骄傲,有陪伴才能分享,绝对不可以旷课缺席。

当然,除了原因之外还有感觉,就很难说清楚了。自己负笈异乡,硕、博士的毕业典礼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参加。无人分享的滋味,真不好受。如果说寂寞也有等级,那么,这种感觉应该与那天当地的气温一样,华氏零下二十度吧!此外,赵胖公主主持过许多广电节目,如果有制作人重金盛情请我反串,一定是抵死不从。但是为了女儿,别谈小小表演,就算有再大的牺牲,我们做父母的,都会心甘情愿地完成任务。再说,孩子们的未来还有多少毕业典礼也不知道,自己就算被邀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去了也没有人会请你上台演公主。对不对?

各位家长,不管您孩子现在多小、多大,请务必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这是为人父母甜蜜的义务,由衷的欢喜。

喷水池

“从前哦,有一个喷水池……”

“喷水池每天都会喷出五彩的喷泉……”

“绿色的就是柠檬汁……”

“红色的就是西瓜汁……”

“黄色的就是凤梨汁……”

“粉红色的就是草莓汁……”

“蓝色的就是蓝莓汁……”

“小朋友放学了都跑到喷水池来玩,渴了就喝各种水果汁,大家都好快乐……”

“天气慢漫凉了,枫叶都变红了,有一天,鹅毛般的雪花一片片地飘向了大地,小朋友放学赶快回家去,喷水池就变得冷清了……”

各位看官且莫焦烦。以上这段七嘴八舌,是赵府每晚入寝前的“故事接龙”游戏,希望孩子们徜徉陶醉在故事的情境中,缓缓划入梦乡。所以老爸的责任常常是适时收尾,下个圆满的句点替故事做个结论……但是,常常事与愿违……

“有一个聪明的小朋友回家拿了一个碗,跑到喷水池接了满满的柠檬汁!再拌一些天上飘下来的雪花,就开始吃柠檬刨冰了……”

“吃完柠檬刨冰又去吃西瓜刨冰和凤梨刨冰……”

“吃完凤梨刨冰又去吃草莓刨冰和蓝莓刨冰……”

“后来天气太冷,地上都结冰了,喷水池都冻起来了,小朋友放学都回家困觉觉,喷水池一个人都没有了……”

开玩笑,九点半了还不睡觉,太不像话,故事非打烊不可,再牵强也要结束,一个人都没有了,当然就无戏可唱,没故事好讲了!

“可是又有一个更聪明的小朋友,踏着雪橇到喷水池。哇!看到五彩喷水池变成了五支全世界最大的冰棒,好漂亮哦……”

“金华国小校长、老师、同学,放学以后都一起来吃柠檬冰棒。最高的地方老师吃,然后六年级……一年级吃最矮的地方……”

“龙安小学校长、老师、同学,放学以后也赶过来,一起吃西瓜冰棒……”

“台北市就在那天举办了第一届的吃冰棒比赛,市长吹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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