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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薛柳氏无端被禁足,严掌柜提议筹商会

“他们府上积压的货物太多,亏得是冬天,倘或事发在夏天,那一院子的吃食怕不生了蛆!”林恒心情极好,大笑着摘了帽子,等着宝扇把点心端来就手拿起一块儿咬了一口:“嗯,这回点心做的行,外皮松软,豆沙的吧!吃着糯糯的都化在嘴里了。这回做的不错。”

“是叶姨娘屋里豆梗做的,刚秀芹送来的,我还没吃都便宜你了!”

“她还会做这个!”

严梅梅站在雕花檀木桌前画画,边听着林恒念叨街面上的新鲜事。“哎呀,你瞧,好好的画叫你掉的都是点心渣,离远些吧!”

“点心而已,待会抖落抖落就掉了。你这是画的我吗?”

林恒凑近了看严梅梅展开的宣纸上站了一个素衣男子,手里攥着把金月白珐琅酒壶的背影,庭阁楼台间几个小童打扮的仆人端水煮茶。溪边有个林间抚琴的娇俏佳人,画中男子的目光应该正是落在女子身上。

“好画,意境悠远,笔法又长进了不少。这个背影给的非常好,道不尽的百转柔情,只为伊人醉!”说着自己拿笔就要往上画:“你这个地方再加一点暗影,瞧见没,树干侧面稍稍的来一点暗红色,是不是立体多了!”

“老爷又来夸我,”严梅梅住了笔,俯身看着林恒在宣纸上对着树干的点睛之笔:“还是老爷的技法更高一筹。才刚说到薛家,依着老爷的意思……”

“我听大掌柜的,反正管不管先放一边,首先不能落人褒贬。东家只管掏钱,赔了你就嫁给我,怎么都不亏!”

“哈哈哈,你这买卖都做到活人身上来了,敢是老爷要跟人伢子锅里抢勺子了吗?”

“我只是想抢你。”

一般这种玩笑严梅梅都是假装听不见的。

“呵呵,薛家的事,咱们若是只站在岸上看着,怕是很难不落褒贬。可是下手拉他也得他自己乐意才好。商场如战场,古来如此。”

“昨儿个小王爷叫了几个世家子弟并我们几个去钓鱼。到是见着薛家少东了。王爷是有心说合,薛家那边总应该还有些家底儿,俗话说瘦死骆驼比马大,一时半刻最多就是赔点银钱罢了!王爷不希望治下市场出现大的波动也是情理之中。喜悦楼开张,可是把几家老人挤兑的够劲了!”

“老爷的意思是,叫我收着点手,太狠了吗?”

“我不懂生意,但是靖州城外还有其他的商贾,太过出挑,你可知枪打出头鸟!”

“老爷你就是太谨慎了些。放心吧,梅梅心里有数!”

宝扇跟宝路两个半大小子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堆儿,偶尔吃吃的压抑的笑。林恒看见了:“宝扇,你跟宝路又霍霍什么了。数九寒冬哪里来的蝈蝈叫?”

宝扇吐着舌头嘱咐宝路:“我可抬手了,你麻溜盖盖子,仔细飞了!”

“好嘞,哥儿你抬手吧,我这就给它拧紧了准不叫飞了。”

林恒招呼半天,宝扇很少不答应的。见俩孩子玩的起劲儿,林恒捧了点心蹲在身边:“这里是蝈蝈?”

“是呢,老爷!”宝路回答。

“到是新鲜,怎么大冷天还有这么个宝贝儿!”说着接了宝扇递过来的蝈蝈笼子:“老爷小心开盖子,里头是活的。仔细飞了!”

嗬,好大一只铁皮山青绿的大母蝈蝈。林恒看着稀罕,拿起罐子手略一抖,蝈蝈就从里头掉在手背上了。

宝扇紧张的忙用小手护着,严梅梅也过来蹲在边上看。蝈蝈跳出来站在林恒手上,活动一下筋骨,扯着翅膀叫唤开了,这声音透亮的,像一道冬日里的阳光烫贴在每一个听到的人身上。

“谁给你的,这可是个宝贝。”林恒掰下一小块点心,蝈蝈爬过去,也不怕人,张开小嘴就啃。

“宝扇的东西,说是薛大管家给他的宝贝,藏了好几天了!”

“臭小子,天天跟着我,我竟没听见它叫唤!”

“老爷,我这几天上差就放宝路屋里的。您瞅见没,这个葫芦罐子,这是我特意淘换来的,拿在怀里盘了七八日才找薛管家给我描了个猛虎下山的小样儿。新鲜不!”宝扇得意的显摆着自己新得的宝贝,接了林恒赏的点心,掰了一半给宝路。“我薛爷爷说了,过几天得了空儿就给我把这个猛虎下山刻在葫芦上,再不怕盘掉了画了!”

“新鲜,这还真是个新鲜物件,我竟没见过!”林恒干脆盘腿坐在宝路递来的蒲团上,守着俩小孩儿一块儿玩儿。

宝路接话到:“笼子是宝扇的,蝈蝈可是我借来的!”

“呦,宝路,这个你都有地方借啊!”严梅梅摸着宝路的小揪揪儿,几日没仔细打量现下瞧着宝路竟比宝扇还略长得猛了些。

“那自然,大掌柜的。这个是索管事新得的宠物。他们家老二索积少前几天不是也来柜上帮忙了吗,他叫我给秀芹姐姐送了几回东西,我们说好了的,他借给我玩儿几日就还给索管事送回去。”

“我瞧着这宝贝到是值不少银子,索修堂竟舍得叫他儿子拿来给你们几个猢狲霍霍?”林恒不信。

“我们还给他办事了呢!”

“叫你们俩猴儿给秀芹送什么,赏你们那么重的礼?”严梅梅仔细,听出了话音儿。

“没问,叫送什么就送什么呗,给我蝈蝈玩就行!”

严梅梅拉着林恒站起来:“院子里丫头小子大了,老爷是不是也该考虑给家生子们婚配了!”

薛家府上,姨奶奶站在身侧,对着满地的碎瓷器片子委屈的嘤嘤哭泣。

薛柳氏推开门指着一地的碎片:“怎么伺候的?满地的瓷器哪样不是银子买来的。绣红,还不叫人拿了扫把扫干净!”

薛家少东薛德宝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正头娘子:“谁叫你出门来?”

前几日薛德宝从外面受气回来二话不说就给薛柳氏下了禁足令,把个薛柳氏憋了个莫名其妙。

“怎么,我好歹也是这家里的主母娘子,什么时候起我自家的园子到不许我逛逛了!”

“我看见你就心烦,当初倘或不是娶了你进门来,我们薛家何至于受那么大的灾难?”说着自己趿拉着棉鞋亲自打帘子朝手下吆喝:“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谁要是再敢私自放了出来一并拉着院里打板子,绝不轻饶!”

快一个月了,眼见没几日就是春节,一院子的货就拿苫布那么盖着,好些不是压坏了就是冻坏了。这几日再有多少车来,薛家院子也是收不下了。

薛家少东损失巨大,城里四五间铺子叫喜悦楼挤兑天天赔钱。一窝子人都张嘴等着朝他要饭吃,年根儿底下靖州城大小买卖营生,但凡支撑的下去的雇着伙计的都得给伙计们结银子,做衣裳。倘或这点地方出了差头人心就躁动,街面上自己就得成笑话儿。

自来东家都不好当,看着锦衣玉食吃香喝辣,实则又有哪个不是拿着老命再拼。伙计们安稳睡觉的时候又有几个东家不是在外边伺候酒局儿。趟官面,伺候上下两层进出的供货分销商人,这种伤脑子的事都得东家自己上,薛德宝常常宿醉喝到胃痛。

小王爷好心攒局儿想叫薛德宝矮下身段跟林恒说点软和话,本来薛家少东薛德宝一路都在给自己打气:左不过就是几句好话的事,且熬过了这个麻烦口再说,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谁想,到了帐篷里自己几次欲上前搭话,林恒这小杂碎就是板着脸故意寒碜自己。最后一次薛德宝才走到近前,林恒扬起胳膊就往火堆儿里撒了一碗酒,那火苗子一窜老高悬点燎着了薛德宝的衣襟儿。后来谁再要说叫薛德宝跟林恒放软话的事他就当场跟谁翻脸,一点面子不顾。

从王爷处回来薛德宝受了点寒,再看见发妻薛柳氏就恨得后槽牙发酸,当初自己要是再坚持一下,喜悦楼二楼现在天天挤不动人的好买卖不就坐着收钱了吗!何至于烂一院子的货没处销,叫自己凭白在林恒那厮手下受气。

这几日同样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生的还有魏彪家。院子里整齐的码着烧火用的柴薪。老树下锁着一辆板车,北边墙根的牲口棚喂着的枣红马刚下了马驹子。魏彪给枣红马添了草料,手已然冻得没了知觉。

魏彪的老婆秀娥头顶发髻上裹了块蜡染的蓝底白花头巾,一身灰色旧棉袄蒙着脸扫房子。

“才几儿啊,看弄着一身灰,把人都呛死了!”

“老爷你让开些吧!”

“索修堂那封银子也回来了,你拿着去叫人伢子买个粗使丫鬟多好,非得自己受这个罪!瞧你那身袄子,都破了也不说换换,叫人看见了没的说我魏彪养不起老婆!”

“我的好爷爷,你且省点银子吧!我这袄子原就瘦了,等来年攒着钱够换房子了再慢慢收拾不迟。”说着拉下架在耳朵上的花布悄声道:“你问出来了吗?到底是谁嘴巴下边长钩子把妹妹的事说出去的?”

魏彪拿了脸盆子,一只手把水扬向空中,压着满屋灰尘:“哼,左不过都是他林家的人,不是索积少那斯就是薛老狗。”

魏彪家贪图富贵上赶着叫自己亲妹妹给富贵人家做小,人家还不应的事请像长了尾巴的燕巴虎飞的满南城没有不知道的。姑娘清誉受损,连日来在家里摔锅打碗,闹了好几回上吊。害的魏彪见天不敢去上差,守着他妹子就害怕自己一错眼珠儿出什么悔之莫及的大事。

他托人说亲的银子到是如数要回来了,只是街面烦恼纷扰人,妹子想不开,每每哭着要去庵堂落发当姑子去。悔的魏彪无耐,跪在妹妹跟前抽了自己好几回大嘴巴子。

“你们想贪图富贵自去投胎那清贵人家,何苦赶着来逼我。爹娘死的早,想是嫂子看着妹妹碍眼了吧!没事,直说,只叫赏我一把剪刀,我自穿了衣裳落发去。在不然我把绣的嫁衣翻出来穿着它吊死了也就罢了,我到看看是那个丧良心的王八羔子害我。我自会缠着他讨要说法去!绝不连累哥哥嫂子的富贵。啊......”

“唉呦呦,可是缠磨死我了,怎么又闹开了!”魏彪抱着耳朵蹲在地上。

“你说话得摸得住胸口,咱们各凭良心,自打我进了你家门是短你吃来短你穿来还是年下少你花戴着来?你自家名声臭了没的找寻我?”嫂子秀娥也不是善茬儿,听了姑娘不入耳的话,立时火冒三丈顶了回去。

“哎呦呦,都少说几句行不行。”魏彪忙站起来拦着他老婆怕妹子听了想不开,直抽自己嘴巴子:“怨我,都赖我,我原是好意,图的谁的富贵也落不到我个人身上,没的坑了我妹妹!”

“叫我去死吧,死了清净,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我前世造的什么孽呦,嫂子哥哥容不下我,如今连姑娘家的清誉也毁了!”

“都赖你,这日子没法过了!”

秀娥劈手夺过脸盆,朝着小姑子的门咣当扔过去,一盆脏水洒在地上,搅合起满地泥泞。

秦德保下了差平时就住墨语轩伙计房里,因为账房的差事原本比前面铺子上的马夫、伙计们尊贵,东家特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下处歇着。

秦德保来时都跟严梅梅说好了,年后那边盖了房子就给他单独拿两间出来跟红袖儿完婚。是以,最近秦德保人逢喜事精神爽,没事老跟着钱先生和牛大宝一起吃酒。

红袖儿是呈祥苑的大丫鬟,也是家生子。她老娘住的地方离着秦德保的小院子不远。两个年轻人没事就找机会在各处偶遇一下,都知道他们俩下了文定,也没有人说什么。

这一日,小王爷成泰下了差躲着众人又从后门来会严梅梅了。偏巧秦德保跟钱先生吃了点酒,从茅厕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男人闪进了大掌柜单独住的院子。秦德保怕出事,忙忙的追过来,还没进仪门严大掌柜卧房的蜡烛就熄灭了。

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夜会情郎,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倘若传扬出去除非男方迎娶,不然怕是只能死路一条了。严梅梅到底对秦德保有一份知遇之恩在里头。秦德保惊出一头冷汗,悄悄折身往回走,心下却难免对严大掌柜的看轻了几分。

成泰进屋摘了帽子,搓着手,严梅梅赶紧端了热茶与他驱寒。

“我来是有事跟你说!”成泰今儿个与往时不大一样,眉宇间紧锁着心事儿。

“你说!”严梅梅披了果绿色的袄子,一头秀发随意披散在胸前,好似一点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耳朵旁林恒刚送的南红平安扣耳坠子晃悠晃悠的,越发称得她肤色白皙容貌俏丽。

成泰喝了水,两人盘坐在地笼旁的厚蒲团上。

“你这么闹靖州可不成。一方水土,保的是治下百姓的长治久安。我在靖州为官,自然也要考虑当地豪绅之间的利益平衡。”

“成泰,你的靖州或者大辽就没有过异军突起的商户吗?”

“那自然有,只是我没有关注过。你的喜悦楼一开张,靖州城大小商户年前积压的俏货都砸在了手里,源头不知靖州的事,作坊里还在加紧生产。中间的货出不去,上头的货销下不来,这样会扰乱市场的秩序。”

“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赚银子啊!再者说你自己也有股份在里头。”严梅梅很不喜欢成泰以官场身份参与市场运做:“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儿个晌午,居然有宫里的公公来找东家宣旨啦!说是要把后宫嫔妃日常头面首饰采买设计的活儿给墨语轩。这可不光是宗赚大钱的买卖,更是林府里上上下下的荣耀。可是王爷给疏通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这个事,宫里的事静水流深,不要只看眼前。”

“王爷今儿个来是专程给咱们上眼药儿来的?”

“话可不是那么说,你一定要通盘考虑。”成泰耐心的解释:“一时间貌似钱都涌进了林府,时间久了呢?假使有人作梗,商户连结起来不给喜悦楼供货你待如何?”

这个严梅梅从来没想过。

“再或者,源头作坊的小铺子都挤兑的关了张,剩下的原料自然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你喜悦楼进货就会贵上好几成,可想过老百姓的承受力?”

这个严梅梅自然也没有想过。两个人对坐着都有些许沉重。许久:“这样吧,成泰你来牵头,我们成立靖州商会!”

“商会?何为商会?“成泰腿有些麻了,起来活动筋骨顺手吹了蜡烛。

“到时候王爷就明白了。”

“梅梅,你是我成泰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可惜啊,是个女儿身!”

“你这冤家,女儿身才能伺候咱们家小王爷啊!”

秦德保回到屋里几个人继续吃酒。眼见着碗里的猪头肉没多少了,牛大宝又从钱先生的抽屉里搜出来两块咸菜疙瘩:“唉,这个可是好东西,我细细的切了,给你们拌上点香油,再来点甜醋正好去去油腻。”

“德宝,你怎么了,不说话撞见鬼啦!”钱先生摘了老花镜在秦德保眼前晃悠。

秦德保一把推开:“钱先生,你老可别胡说,都说凝香苑那边闹鬼呢,黑灯瞎火待会我还得跟牛大宝各自回家,你别吓唬我们啊!”

“切,我活一辈子还没见过鬼呢,你们且叫她来寻我,倒要瞧瞧长了几个肚脐眼!“

“来了!”门咣当被从外面踹开:“还我命来,我死的好冤枉啊!”

“啊!”

“我的妈呀!”牛大宝话音未落手里的切菜刀顺着门就砍出去了,咣当掉在地上。屋里三个大老爷们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哈哈哈.....“

“他娘的,这是那个杂碎拿菜刀砍老子,活腻歪了吧!?”

牛大宝,秦德保跟钱先生各自定睛一看,原来是索积少,身后跟着严迁。他们俩才下了差打城外订货刚回来,这会子就知道老几位在房里吃酒。特特绕到飘香居切的腊肉,烧鸡,又打了酒买了花生瓜子,专程赶来凑热闹的。谁知道才进后门就听见屋里钱先生说鬼,故意吓唬吓唬他们的。

牛大宝是个暴躁脾气,刚才受了惊吓悬点祭出尿来,这时看清楚了遂一个快步窜过去,不敢碰严迁,搂着索积少的脖子就是一顿爆锤。

“我真看见鬼了,你就会打我,你怎么不去找寻严迁!”索积少抱着脑袋嚎丧。

严迁一听索积少找寻自己,也趁乱在那猴儿身上踢了两脚:“我叫你找我垫背,叫你找我垫背!”

“不敢了,不敢了,快绕了我吧,腰要折了呦!”

“放开他吧,放开放开都过来吃东西,有烧鸡哦!”钱先生喜静,几个猢狲在屋里打架他嫌闹腾。

“我跟你们说,不骗你,骗人我不好,那日我真是看见绍儿了,”索积少边说边四下里看看好像绍儿会突然窜出来啃他脑袋一样,他挤进人堆儿里:“好家伙,我那日想着绍儿死的怨,打算给她烧点纸钱,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快说啊!”

“哎呦妈呀,想想就渗的慌啊,我才打开包裹,就听那河沿上女鬼哭嚎道:‘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哎呦我的乖乖,真的有鬼啊,那她没缠你!”

“自然,我是谁,叫我一泡童子尿给镇住了!”索积少拿起不知谁的酒杯一仰脖子干了杯中的酒撞着胆子说:“即便是有童子尿护体回家还叫我爹打了一顿呢!沾上这种鬼物总要倒些霉运才能破除!”

“你可拉到吧,你那是吓得拉拉尿儿吧!”牛大宝又给索积少刷了杯酒,接茬儿道:“你挨揍那是因为你黑了魏彪的钱!”

“瞎说八道,那是魏彪的妹子想来咱们家做姨娘奶奶,奈何咱老爷心里装了严大掌柜的没应他。他是恼羞成怒才来找我麻烦,我却不曾拿过什么银子,他讹我爹爹欺负我爹爹老实,叫我看见自是打的他找不到家门儿!”

凝香苑如今一到了晚上早早就下门栓,自打绍儿死后,叶子卿晚上睡觉总要叫秀芹跟自己同屋,俩人都心里藏了个鬼,互相住着彼此有个靠山。

林恒这几天太忙,听门房说老有人过来给老爷提亲,也不知道自己家这个风流爷们守不守的住寂寞。倘或再娶了新姨娘奶奶,自己还没个一男半女傍身就麻烦了。叶子卿最近总是为了这个事情烦恼失眠。

相比叶子卿的失眠,窦月娘屋里也是不大好过。红袖儿年后要放出去成亲了,窦姨娘很舍不得她走。红袖儿拉着窦姨娘的手温言软语的劝解:“姨娘你别哭啊,弄得我这心里头怪疼的慌的。”

“你们都走了,往后我这里就更没个说话的人了!”窦月娘抹着眼泪。

“姨娘你想多啦,我不过是回去成亲,我是家生子,德宝如今也在咱们府里的铺子上供差。最多就是夜里我回家,睡一觉不就回来了吗!”

“真的!”

“那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将来我出去了,姨娘你就把豆梗提拔上来吧,我冷眼瞧着豆梗这孩子到是厚道忠诚的人!”

一说到要离开窦月娘才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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