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废墟中,左青山和三位长老围坐在一起,白发银髯随风飘摆。此时此刻,揽月宗内,除了暗中猫着的楚河,仅剩这四人。
四人的亲眷,在前往天元城避难的途中,被楚河多次偷袭,除了孩子和女人,无一生还。
头顶的护山大阵,被三番五次破坏。四人也懒得再去开启。
乍一看,让人禁不住叹一声晚景凄凉。
楚河也觉得,这四个人着实可怜。所以,他想送四人早些入土为安。
原本,跟揽月宗的仇恨,在血洗长风观之后,就该结束的。最多,也就是抹杀了姜宏远和马伯同。
但是,被崔景寿四人围杀后,让楚河认识到了揽月宗的阴险。若是不覆灭揽月宗,就得跟乐心隐姓埋名,从此归隐山林。
虽然现在可以事成之后扬长而去,不用投鼠忌器,忌惮风破宗。奈何对方四大炼虚期,更有一个是炼虚后期。除了三长老,纵是偷袭也几乎没可能取胜。
三长老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其他三人道:“我记得,不久前,长生飞剑传书,说是有人对咱们在天元城的据点动了手。
“最近,是长生也联系不上,宏远和景寿也都联系不上。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同一个或者同一拨人所为?”
二长老道:“那又如何?你能据此,知道是谁动的手吗?就是知道,你能把他们揪出来吗?说不定,他们此时此刻,正暗中观察咱们呢。”
孙乾皱眉道:“怪哉怪哉!若是敌人修为不及咱们,为什么神识扫不到他,圆光术也没有效果?若是他们强过咱们,为什么偷袭咱们都不敢露脸?”
三长老道:“谁知道呢。我说,要不咱们,前去投靠风破宗吧。这么个烂摊子,灵脉都没有了,也就没有必要守着。”
左青山摇了摇头道:“不除掉暗中的敌人,走到哪儿都不得安生,还会牵连更多的亲人。至于风破宗,你们觉得,他们会重用咱们?”
孙乾道:“就是,咱们好歹也是十大宗门的宗主和长老,不受那个窝囊气。能让咱们臣服的,只有鳞羽门和太玄宗。”
二长老一怔,起身冲周围喊道:“你们若是鳞羽门的,就赶紧出来吧。我们愿意臣服!”
其他三人看了一眼,也纷纷起身表示要投降。
楚河心中一动,想要以虎首人身的模样现身,但很快便忍住了。若被这四位围杀,那是一点儿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见没有人回应,四人更是一头雾水。
正这时,喊杀声四起。
没一会儿,有大队人马,从四面八方杀来,将四人围住。
来的,竟然是第九到第五大宗门。这五大宗门,同气连枝,并称五行宗。疾风大陆的云霄宗、烈火宗和木香宗,便是出自这五行宗。
只是疾风大陆距离天元城太远,分舵已经自成体系,基本脱离了总舵的掌控。
厚土宗二长老见得场中景象,先是一怔,尔后朗声笑道:“哈哈哈,揽月宗的气数已尽,尔等还是乖乖受死吧!”
左青山四人见五行宗竟然来了十位炼虚期,也不由脸色惨白。
三长老想要给风破宗飞剑传书,却被金断宗大长老用飞剑给打断了。
孙乾故作镇静道:“尔等,就不怕与风破宗为敌吗?”
金断宗二长老嗤道:“你是不是说反了?我们五行宗联合起来,风破宗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而且,你们以为眼下的揽月宗,对风破宗还有多少价值?”
烈火宗二长老道:“既然已经来了,多说无益,动手吧!不过若是你们四个肯自毁修为,倒是可以饶你们一命。”
“大丈夫死则死耳!你们以为,动我们四个,就可以全身而退的吗?”
“我呸!就你们也配自称大丈夫?”
话不投机,十四位炼虚期,就在这孔雀岭的金顶动了手。
见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化作小玄武的楚河,便爬出烂泥塘,没入草丛,往岭下去了。
若是揽月宗到了这步田地,还没有其它宗门来袭,那就太不正常了。
人力有时而穷,只能借力。
至于是不是亲手除掉的左青山四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覆灭了揽月宗,目的就达到了。
楚河很清楚,若不是自己将揽月宗破坏得支离破碎,五行宗也不会攻上山来。
现在要还留在此地,多半会受了池鱼之殃。
马不停蹄,赶回天元城。
三天后,揽月宗覆灭,左青山和三位长老战死的消息,传遍了天元城。
当天,楚河就想跟着曹大海,前往化妖门。没成想,出城的时候,被梁铭古给拦下了。
原来,风破宗灵脉枯竭,蠢蠢欲动。五行宗未雨绸缪,联合冰魄宫,主动对风破宗下了战书。
而妖族之乱之期不远,要是几大宗门内斗,势必元气大伤,被鳞羽门所趁。
本来这事儿,不是楚河能平息的。但是这事儿,却是因楚河而起。
当初,梁铭古没想到,楚河竟然胆大到敢对风破宗的灵脉下手。他就想听听,楚河有什么高招。顺便暗示楚河,让其以后谨慎行事。
楚河摸着下巴道:“放心吧,要是人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太玄宗的叶放歌前辈,不会坐视不管的。”
梁铭古一愣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
楚河接着道:“这事儿吧,就交给我了,前辈您就不用操心了。七大宗门之间的大战,不是十天后才开始吗?我保证他们打不起来。”
梁铭古不放心道:“你拿什么保证?”
“事成之后,庄主自然就晓得了。”楚河说着,看向曹大海道:“前辈,还得委屈您,在这天元城多待几天。”
曹大海乐道:“不妨事。那小豆子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他要留在城中照料他爹,不能跟着去化妖门。我正好抓紧时间,培养培养他。”
“那好,二位前辈,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楚河说着,往城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回过身来,看向梁铭古道:“前辈,到时候您可别让人出手阻止我。”
“啊?”梁铭古不明所以,望着楚河的背影,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