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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构死亡过程

“来,喝茶!”

李村长接过一只碗递给刘鹏,解栩则接过那位年轻人手中的碗。

“村长,您太客气了,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自己带的有水,而且我们可以自己烧水的,这不是有井的嘛。”

刘鹏将茶水一饮而尽,笑呵呵的对李村长说道。

“诶,得亏我老李来了,实话说吧,我们村的水井,它一到下雨天就浑浊,喝不了,需要过一天,才能变干净。”

“还有这种事啊,李村长那真是你来了,不然我和队长就只能打泥水了。”

解栩将队长和自己手中的碗还给那位年轻人,他刚走没几步,刘鹏就叫住他。

“等一下,李村长,刚才你说的是,下雨天井水变浑浊,那之后呢,还是一直浑浊?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是啊是啊,一直都是这样,而且下的越大,水越浑。”

“解栩,赵虹的尸检报告上,喉咙和鼻腔处,是不是没检测出未泥沙。”

“是啊。”

“嘶,队长,你是想说,赵虹不是坠井死亡的?”

“对,现在看来,应该是被杀害后抛尸水井中。”

“还,还真被人害的啊。”

李村长听到刘鹏的这番话,浑身颤抖起来,刘鹏令那位年轻人照顾好村长,自己和解栩再次回到王欣家中。

他俩围绕古井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队长,上次小夏发现的脚印是不是凶手的啊。”

“要是这么简单,我们还来查什么,那个脚印,我们比对过了,是死者赵虹的。看来这个人,想了不少办法,掩盖自己的行踪。”

“队长,那这里应该就没什么可查的了。我记得报告上说,赵虹指甲内的碎屑是ppc,应该和塑料之类的有关吧。”

刘鹏认为,赵虹不是坠井溺死,而是和王、江一样,被人谋杀,也许就是同一人所为。首先,硅藻实验以及在鼻腔和喉咙处未发现泥沙,证明了赵虹不是死于院中的水井。

“现在我们梳理一下时间线,赵虹20:40去了惠民饭馆,直到吴佳佳来江姗姗家中时,她还没离开,说明她离开饭馆时,至少是21:00以后。而吴佳佳是大约21:10离开江姗姗家中,此时药效已经发作,那么王欣很可能已经被害,甚至我怀疑更早,那个人应该还停留在房顶一段时间,这样才能观察到她们的一举一动,以便于在江姗姗昏睡时动手。”

“赵虹回家的路,是经过王欣和江姗姗的家的,那天晚上她吃过饭回家路过这里时,应该是看到了半敞的大门,所以进到院子里来,估计四下无人回应她,而她又看见了洗浴间窗户的光,以为王欣在洗澡。”

“对对对,而且凶手可能听到了赵虹的声音,生怕发现的话应该很惊慌,那小缕白布,应该就是他慌张返回时留下的。”

解栩顿了顿紧接着刘鹏的话继续讲下去。

“如果赵虹没有进入院中的话,凶手应该不会去杀害一个过路的人,这样说来,她的死,应该是看到了凶手或者是看到了王欣的尸体。”

“别忘了那个ppc,案件发生的地点肯定不在院中,极有可能是在洗浴间,在她以为王欣洗澡时,打开门发现尸体的时候。”

于是,他们两人走进洗浴间,刘鹏环视一周,寻找‘ppc’。其中摆在一边的红色储水桶,引起了他的关注。他蹲在水桶旁,仔细观察起来,并用手触摸桶外壁。

“在这!”

刘鹏反复触摸桶的一侧,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通过光照,可以看到一些浅浅的沟槽,于是刘鹏用手比划起来,当他弯腰将自己沉入水桶内时,自己的指甲移动的方向正好契合那些沟槽。他直起腰,对解栩说道。

“ppc应该就是来着这个桶,凶手很聪明,在这里行凶的话,即便受害人反抗,水桶的水散落出来,也会被当做浴室中王欣洗澡造成的。”

刘鹏推测,凶手应该是暴力将赵女士压在储水桶上,接着用手抓住死者的头发,将其淹溺在水中,导致其窒息死亡,尸体上头部出血以及腹部的红色压痕,也证实了这一推理。

晚上,解栩和刘鹏在桌前梳理案件。

“老大,还记得我们刚到古德村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那是你第一次出任务,还是我带着你去的。”

“那天我们从南门进去的时候,你看到南门处的医生们没?”

“嗯,有点印象,那不是给村民们检查的吗。你是怀疑那些医生吗?我让人调查了,医疗确有其实,而且名字也对的上。”

解栩喝了几口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发现那些医生都带着医用帽。”

刘鹏静静的看着解栩,他不想打断解栩说的话。

“工作的时候带着也就没什么问题,可如果一直带着,而且在这种天气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有人可能觉得这是敬业,我不反对这种说法,但我想说的是,如果带这种帽子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解栩没再继续往下说,而且撩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撞伤处呈现给刘鹏看。

“我不确定我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其实那些医生中,有一个我比较熟悉,他叫陈峰。他出现的太巧了,一直贯穿在调查的每件事中,却又似乎与事情没有半点瓜葛,就像是一个路人。”

“我问过村长,他是第一次见陈峰,那他一定不了解东西村的房子。他与我身形相符,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天晚上陈峰一定会跟我一样。”解栩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你是说,如果是他做的,那他很大可能在进入江姗姗房间时,撞到自己的头,所以才会那样一直带着医用帽?”听到解栩的描述后,刘鹏不经讶异,双眼也瞪的老大。

“你猜测的,似乎也能说得通,那既然是你认识的人,你去和他谈谈吧。”刘鹏慵懒的靠着椅子上,将自己放松,仿佛案子已经解决了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解栩离开警局,坐车前往古德村,他站在村南门,路边的家犬正与鸡鸭嬉戏,村里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奇怪的是,原本在这里的中巴车已经不见了。

他来到村委会,从村长那里得知,来古德村进行医疗的医生们,在昨天17:00点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杀了人之后,还能平静的生活吗?’解栩心中如此想着。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秦老板打来的,应该是有新的事情,解栩迅速接起电话。

“秦老板,生意还行吗?”

“呵,看来你的案子解决了?现在开始关心起其他事情了。”

“不不,我知道您有事找我,我也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

秦老板深深叹口气,随后徐徐道来。

“他住在古色古香附近的一处待拆迁的房子。”

“他是谁?”

“你要找的人。”

他从秦老板那里得知陈峰的住所,并且她说很久以前陈峰就在她那儿吃饭,那是一处五层楼的平民房。

28日上午,解栩早早的搭乘出租车前往秦老板所说的地址。此时陈峰正在房间里做实验,而且是关键性的一步,成功与否就看这一次了。

培养皿中的两种液体互相交融,陈峰紧紧盯着它观察,遮挡太阳的云彩已经离开,阳光透过玻璃直射在他的身上,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湛蓝色的很好看,几朵云彩点缀其中,仿佛置身于大海中的帆船。

浩瀚无垠的蓝天,却只有一朵白云正缓慢向太阳靠近,如果风向正确的话,这也许是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见太阳。

他低头继续使用显微镜查看培养皿,紧张和激动的心情,令他的额头沁出汗珠,他快速用手背拂去,这时白皙的皮肤隐隐作痛。

陈峰皱起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培养皿。长时间的屏气凝神令他有些疲惫,他抬起脸长舒一口气,余光却瞥见楼下站着一个人,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观察培养皿中的情况。

“该有变化了才对。”刘鹏喃喃自语道。

他抬起头,活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时他扫视到站在楼下的解栩,他正朝自己的窗口看。

“看来是失败了。”刘鹏看了一眼培养皿,两种液体并未交融,他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任何机会再等到实验结束了。“该来的总会来。”他说出这句话后,转身离开实验室,窗外的太阳更加耀眼了,阳光照射在陈峰身后,他感觉到有些发热。

陈峰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快步下楼,他走到解栩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噢,我忘记了你的职业。”陈峰憨笑着对解栩说道。

“如果你没有事的话,介意出去走走吗?”解栩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感觉眼前的男子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加憔悴。他没看到陈峰的额头有撞伤的迹象,于是长长呼出一口气,悬在心中的石头也缓缓落下。

两人并肩走在步行道上,太阳似乎只关照他们俩,才走了没多久,他们就浑身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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