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大厅与后堂连接通道的帘子后面,还有两双眼睛在窥视着一切。
不用说,这两人正是高敞与李碧茗,此刻他们的眼神中正流露着无比的兴奋与得意。
“怎么样?”被搂在怀中的李碧茗,还娇笑着邀功道,“高少爷,这次我做得不错吧?你总可以出口气了吧?”
“不错,不错。”暗影中,高敞在李碧茗胸上拧了一记,嘿嘿笑道,“碧茗啊,这次算你立了大功,回头本公子会报答你的。”
“说什么报答呀!”李碧茗扭着水蛇腰撒娇道,“人家是真地喜欢你呀,又不是想求你什么!”
还别说,李碧茗这么一说,高敞反而十分开心;本来他只是假意,这会儿还真有点动真情。
他挑了一下李碧茗鼻子,亲昵地说道:“碧茗,我就喜欢你这点。本公子也不瞒你,在你之前,也有不少女子缠我。但她们都各有目的,十分讨厌。反而是你这样的,我偏偏喜欢。”
“嗯,嗯,”李碧茗带着娇喘说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呀,这个就是我最大的目的呀。”
“好好!真是爱死你了!”高敞说着话便低头狠狠地亲下去。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一帘之隔后这两人亲得热火朝天,真不得不说,他们俩是极品遇到奇葩了。
就在高敞和李碧茗窥伺亲热时,苏渐也差不多快支撑不住了。
见得如此,唐求终于在金铁交鸣中惭愧叫道:“苏渐,是我对不起你!今生这条命,算我欠你!”
说着话,唐求挥舞着已经破烂不堪的椅子腿,迎着猛扑而来的沈高飞冲去。
一边冲时,唐求一边泪流满面叫道:“只愿来世再做兄弟!”
他这攻击,完全是自杀式的,眼看身躯就要被沈高飞大刀砍中,蓦然间却只见得昏天黑地的大厅里,闪耀起一串雪亮的剑光!
突如其来的剑光,似金蛇狂舞,又如紫电盘空,顿时就在黑压压的人潮中杀出一条血路!
“是冰梵!”苏渐一看到银发飞舞的傲然身影,便兴奋大叫道。
唐求一听,又顿时有了求生之意,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劲,将手中断椅子腿往沈高飞面门猛地一扔,趁他避让时,又疾步退回到苏渐亚飒的身边。
“快过来!”这时雷冰梵已看见苏渐几人,大喝道,“快往这边来!”
一边说时,他一边手中发力,凭着一股锐气杀入敌群。那快雪时晴剑,如电飞舞,寒晶斩也随剑激发,纵横飞射,硬生生在人潮中辟出一条路来。
机不可失,苏渐三人不敢怠慢,立即拼尽最后力量,朝雷冰梵那边杀去。
生死关头,唐求激发出无尽潜力,奋起施展“落石术”,让乱飞的石块把围攻人群砸得抱头鼠窜。
非常幸运,在这样拼死突围下,他们总算和雷冰梵汇合一处。
“快走!”接应到苏渐几人,雷冰梵毫不拖泥带水,本来向里面突击的剑锋,顿时掉转朝来时方向杀去!
由于雷冰梵出现,苏渐三人又有一线生机。而那些高家护军,今日被小家主支使来赌坊做这样的事,心里也不完全愿意,一面对苏渐几人为求生而爆发出来的巨大战意,也渐渐败退。
很快,苏渐四人冲出重围,奔近赌坊大门口,眼见就要脱围。
只是这时候,那在暗中窥伺一切的高敞,却毫不慌张。
这小子老神在在地看着外面,眼见苏渐要跑出门外时,嘴角竟是流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终于快出来了!”这时苏渐看到外面的亮光,激动万分。
“太好了,总算度过难关。”唐求等人也非常开心。
只是就在这时,却听得外面有人大叫道:“金运来赌坊中有人作乱,我巡城中郎将童大方在此!儿郎们,把捣乱的都抓了,一个都不许逃!”
苏渐最先跑到街上,闻声一惊,再看时已发现这段青石长街上,被一队人马堵得水泄不通。
队伍前,为首一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粗豪大汉;他身穿黑铁盔甲,手提大枪,正朝他们大呼小叫。
听得这叫声,躲在暗处的高敞,不由得浮现得意笑容。
“怎么样,小美人?”高敞朝怀里李碧茗夸耀道,“童大方,巡城兵马司中郎将,我爹爹的门生。你看,不过是我一个招呼,他就带这么多人马赶来了。”
“你真厉害!”李碧茗仰视着他,带着迷醉地说道,“童大方童大人,碧茗也曾听说过,觉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没想到高公子您一个招呼就跑来了。”
还别说,李碧茗这崇敬迷醉的表情,还真不是装出来的。作为破落世家的女儿,李碧茗对权力的迷恋,可谓是深入到骨髓里。
见她如此崇拜沉迷的表情,高敞只觉得无比地受用。他一拍李碧茗香肩,得意叫道:“走吧!碧茗你不想看看那几个贱民怎么死的吗?”
“太好了!我们赶紧出去吧!”李碧茗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如果这一幕,被唐求看到,还不得把他给气死!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一直认定的女神,竟然是如此冷血之人!
再说苏渐他们。这时候那些高家护军,已经悄悄溜到一旁,各自换了装束,去了蒙面,退出了战场。
苏渐这时见童中郎将带兵堵路,忙跑过去,躬身施礼,恭敬说道:“禀童将军,属下乃是玄武铁徽卫。今日来赌坊并无他事,只是为解救自己的兄弟。他被赌坊老板囚禁殴打,妄加私刑,属下也只是依法行事,请将军明察。”
“不用说了!”童大方甚至不用等赌坊老板沈高飞的辩解,便手一挥,大喝道,“刚才兵丁已然来报,说是你们几个仗着灵鹫学院身份,在人家赌坊中横行不法。”
“怎么样?”童大方鼻孔向天,斜眼瞧着苏渐,阴阳怪气道,“苏渐,你若是知法的,就乖乖叫你同伙一起束手就擒,随我回巡城兵马司好好审问吧!”
“大人!”苏渐努力压着火气说道,“就算我等行事不检,若要拿问,也轮不到贵巡检司。我有玄武卫讯问,我这几个同伴自有学院戒律部训诫。”
“哈哈!”童大方闻言不怒反喜,仰天大笑道,“这么说,你是要与本将对抗了?苏渐啊苏渐,没想到你知法犯法!好好好,今日本将军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巡城兵马司!”
话音刚落,童大方狞笑一声,手中大枪一摇,猛喝道:“左右,给我看好,一待这几人拒捕,就给我格杀勿论!”
听得他命令,苏渐几人固然惊怒非常,那沈高飞却差点乐得要笑出声来:“哈哈哈,苏渐啊苏渐,刚才你还仗势说我违抗上差,你看报应来得就这么快,那童大方童大人,也这么压你了!”
不过面对蠢蠢欲动的巡检司兵马,苏渐却毫无惧意。
他回过头,跟同伴低声交代道:“这童大方来者不善,我根本名声不显,他却一口叫出我‘苏渐’名字,显然是有备而来。”
“唐求,”他着重跟胖子少年说道,“我们都不要存任何幻想,要是今天脱不了身,被他拿到巡城兵马司里,咱几个休想再活着出来,这里面的门道我比你们懂。”
“倒是雷兄,”苏渐转向雷冰梵,“你有这身份在,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还是先走吧。”
“哈哈!”雷冰梵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似的,仰天哈哈一笑,瞪着苏渐道,“苏渐,你以为本皇子是贪生怕死之人吗?”
“很好!”苏渐立即道,“既然雷兄这么讲义气,那就别走了,待会儿好好出力;毕竟你有这身份在,就算杀了他们很多人,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呃……”雷冰梵看着苏渐,实在有些无语。
这时苏渐却不再管他,转向亚飒道:“亚飒兄,你是明白人,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日这事情你既然沾了,以你那尴尬血统,没事也有事了。待会儿,就给我下手杀人吧!”
“不消苏兄吩咐。”灰栗色发丝的少年阴柔一笑,“今日兄弟这毒牙双环,早就饱饮鲜血了!”
“很好!”苏渐做好了全体战争动员,立即转脸看向童大方,一改之前恭顺态度,大喝道,“好你个童大方,还什么巡城中郎将,竟敢受私人指使,站在不法奸商那边,陷害我等灵鹫学院学生!今日不消说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啊,你们来抓我们啊!”
就在他一边说时,他们这几个人全都脚步挪动,结成阵势,严阵以待;这时就连最胆小的唐求,也攥着一把顺手捡来的铁斧,高举向天,瞪着童大方,两眼怒火直喷。
“这……没想到啊。”苏渐这一发狠撕破脸皮,反倒让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童大方犹豫了。
“唉,高家小主,到底是给我找来什么样的麻烦啊。”面对张牙舞爪的这四人,童大方心中郁闷,竟有些后悔。
“我早该想到,能让高敞恨之入骨、又不想抛头露面对付的人,一定不简单。失误了失误了,今天这事儿我真该找个借口不来的!”
正想找个什么借口下台阶闪人,童大方忽然感觉到对面人群后面,有两道异样的目光正盯向自己。
练武之人,灵觉非凡;童大方抬头一看,顿时和高敞那两道阴狠凶恶的目光对上。童大方立即一个激灵,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跳起来大叫道:“小的们,既然他们拒捕,咱们就抄家伙上吧!”
霎时间,早就蠢蠢欲动的皮甲士兵们,脚步向前,朝苏渐几人冲来。谁知就在这时,就在苏渐身后、巡城兵丁的对面,长街中忽然又响起一阵乱糟糟的沉重脚步声!
听得这片嘈杂脚步声,那高敞一惊,苏渐却是一喜。
“苏老弟,我没来迟吧?”乱糟糟跑来的队伍为首一人,四方脸,稳重端严,不是端木楚还是谁?不过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却让苏渐十分意外。
“盖英卫?”苏渐奇道,“他怎么会来?我来之前,不是只通知了端木大哥吗?”
原来,苏渐可不是什么轻身犯险之辈;他早知这赌坊拘押唐求,非常像是设局,便在来之前去了玄武卫一趟,找好了救援。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只求了端木楚带人来,怎么连盖英卫也带了他手下那帮人过来?
苏渐并不知,就在刚才端木楚召集麾下黑衣卫,正嚷嚷时,轩辕鸿恰好路过。
大统领一问缘由,原来是要去为苏渐助拳,一听是这样,他不仅不怪罪,反而还立即叫来盖英卫,让他也拉上人马来帮忙,说是不能堕了玄武卫的威名。
很显然,一听是去给苏渐打架助拳,盖英卫一百个不乐意;谁知他刚刚小心翼翼表示此事荒唐,却被大统领虎目一瞪,骂他不识大体,现在苏渐是玄武卫的典型,是孤身杀死兽龙咆哮者的英雄,要是他有个闪失,丢的可是整个玄武卫的脸。
被他这么一骂,纵然盖英卫满心晦气,也只得捏着鼻子来了。
当然郁闷之时,盖英卫一时没理解全轩辕鸿的心思。这样安排,轩辕鸿并不完全为了苏渐,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保护这位作为援兵的端木楚端木大爷。谁不知道端木大爷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无论他怎么胡闹,都由得他去吧,最重要的是保得他人身安全。
所以说苏渐无心插柳,没想到这会儿来支援自己的,竟然有两支铜徽卫的队伍。
还别说,别看黑衣卫的兄弟们行进时脚步混乱,根本谈不上什么协调整齐;但他们对即将爆发的市井坊间巷战,却是专业无比。
对这一点,童大方哪还不知道?于是他那颗大脑袋,顿时就疼起来。
他头疼,唐求几人可就乐了。
本来他们想着要一番血战,很可能还在劫难逃,谁想到这就来了一支生力军?
于是一时之间,不用说亚飒了,就连雷冰梵都在暗中称赞苏渐行事妥帖。
这时候,见玄武卫人来,童大方已喝住自己手下,朝对面叫道:“来的可是端木楚端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