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同是红日朝霞,古井山中,九井峰上,修竹乔松枝叶虽仍带有点点雪迹,但却已是一片绿意突显,山林之间不断有积雪融化而汇成的涓涓细流,顺着峰中一处岩壁而下,形成瀑布,远远看去,甚是壮丽。而这岩壁瀑布一旁,隐约有一竹林被炊烟笼罩,透过炊烟从竹林间隙处望去,有一两间竹屋,屋外有一院落,院落一处竹棚类似厨房,两个女子正在生火造饭。
“姐姐,都怪我,这些柴火都湿了,师傅马上就要回来了,一会她老人家,又要责怪我了!”
“妹妹,没事的,现在时间还早,师傅这些时日已经恢复如常,想必今日会多练一时剑法,现在已经着火,想必这些柴火不久就被烘干。”
这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萧言之前在徐都尚武街中遇见的两位双胞姐妹。
这姐妹二人与之前一样,姐姐身着白衣,妹妹身着蓝衣。
“姐姐,今天我们跟师傅说,我们下山去逛逛好不好!而且现在已经没有盐了,我们也需去买些回来!”
白衣女子望了望一个短小竹筒空空如也,便也点了点头。
其实她心知这妹妹是想趁着这晴朗天气游玩一番,以解山中闷气。
更多是听说这古井县新来县令,架设粥场,沉筷必斩,被民众啧啧称道叫好的山间趣事,也心想着看是否还能再遇上这现已经是一县之父母官的年轻少侠。
“咳咳!”
两声咳嗽声音传来,两女回头一望,见是她们的师傅,被称为九井道人的道者任琪冉。
这拓跋帝国的道人,分为三种,一种修书治世,一种炼器炼丹,而第三种便是修身练剑。这九井道人便是属于第三种。
求道之人,在拓跋帝国均算作是士,可入官职,当然这些人也要经过一些文考或者武考,才能得士衔,入官职。
这九井道人乃是拓跋帝国原道家第一大派澜山派第四代掌门的大弟子,继了掌门之位,而这澜山派从不收男弟子,只收女弟子,专攻剑术,其门下弟子个个剑术超群,其它道家同是练剑却难望其项背。只因门派中弟子终归都是女儿身,难免出嫁还俗,而一旦还俗便将脱离澜山派,加上自拓跋帝国统一之后,朝廷对道家虽面上遵从,却在暗地打压,更对尚武者严加管理,到了九井道人师傅这一辈归寂之前,也就看破红尘,遣了大多数人,这大多数人或嫁人,或隐世,澜山派也就此被世人遗忘。
只是,虽是被世人遗忘,但澜山派百年来散去的弟子,或嫁入名门,或自立道家门派,儿孙子女多数为官为商,即使现在,哪怕九井道人登高一呼,那也定是一呼百应!只是这九井道人年过半百,从未嫁娶,性格古怪,仅仅收了这双胞姐妹为弟子。
对两人自小是严加管教,授予剑术,只是两女资质一般,虽也是剑术超群,到也难称得上高手中的高手。
加上这九井道人可能是因肩负使命,又未曾男女之事,性情孤僻,随着年事渐高,体内便时常生出些疾患来。
“允儿,思儿你们为何弄得如此烟雾缭绕。”
九井道人面色严肃,责怪着双胞姐妹。
这九井道人口中的允儿,便是身着白衣的姐姐,名叫林允,而身着蓝衣的妹妹,名叫林思。
九井道人自在路边捡到这被遗弃的双胞姐妹,便带会了竹屋抚养,并以竹为姓。取了她们的姓名。
林允见师傅责怪,便自己担了下来:“师傅,弟子知错了,往后定将柴火叠放整齐!”
九井道人怎不会知道这一定是林思闯的祸。见林思低着头,一副怯怯模样,也不想再费什么口舌。
“咳咳”
“为师有些口渴,你们沏些茶水来!”
话完,九井道人便入了竹屋。
“姐姐,谢谢你!”
“嗯,以后你要多注意了,别让姐姐老帮你背黑锅。”
话完,林允手上粘了些碳灰,抹在妹妹脸上,轻轻一笑,而妹妹不依,也粘了碳灰想还回去,两人就在那悄悄戏耍。
九井道人从身后听到两女嬉乐欢声,虽是略气,但也面露些许笑意。
愁思若无这两人在旁,该又是何等景象。
当两人随即沏了茶给九井道人,林思便忍不住说道:“师傅,山上缺了很多补给,我们要下山采买一些!”
九井道人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心知这林思一定是耐不住山上的寂寞,但也的确少了一些补给,便回了句:“也好,我也多久没有往那古井镇上走走,加之身子也有些好转,我们三人一道去走走!”
林思,林允一听师傅也跟着一道去,十分开心。
随后,她们稍作一番打理,便下了山。
等她们到了古井镇上,已经是午时。
三人便在一处街边食摊点了些面饼及粥羹。
九井道人自入城,便发现了有很多衣衫褴褛的灾民,原本想着镇上应该比较混乱,却不想入城后一切井井有条,这些灾民虽大多瘦弱,但也没见到有饿极抢食之人,略有些惊疑。
“店家,怎么较前些时日多了很多灾民!”
店家是一名身着灰白粗衣,头缠白巾的老汉,见客人问话,便上前招呼,再一见是身负长剑的三位女剑者,而问话这女剑者年级虽大,但精神尚佳,一副天然正气,再从她那一身虽有些陈旧,但却十分讲究的白道衣便知道是位有身份的道长,便更加待之有礼。
“这位道长,你看着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吧,觉得这么多灾民,这镇上都是井井有条的,一点都不显乱!”
“是的,是有什么说法吗?”
九井道人觉得很奇怪,自然是她一般不关心俗事,只是这民生之事,多少还是有些在乎。
林允与林思自然是知道些,林思本想告诉师傅,却被林允拦住,因为,若是师傅问起她们如何认识这县令,以及知道她们在徐都摆摊被李文寒给为难的事,恐怕又得惹这师傅生气,伤了身体。
店家自然是将知道的说给九井道人:“这位道长,这可多亏了我们这里来了个好县令,开了粥场,让这些灾民每天都能吃一碗实实在在的米粥,这些灾民感恩这位县令,便从不生事,虽有些在乞讨,但也没强行乞讨。不然,我也不敢在这里摆摊,这县令没来之前,若是这摊子支了起来,恐怕都会被这些灾民给抢光了!也多亏了他,原先我们每日还要给点摊位费,现在那些人这几日也来不收了,我们也算沾了点光,才能安安心心的在这里摆摊,赚点小钱糊口,不然的话...”
这老汉仿佛说着就没完,尽是些感谢萧言这县令的话,甚至说着说着都快要落泪,见有了新的食客,便停止了说话,忙活了起来。
而他口中那些收摊位费的人,自然便是周云生的赤刀门。九井道人自然不清楚几日前在满香楼的那一幕,在得知了大楷情况之后,也稍有些欣慰。
然而我们不得不继续讲讲几日前的事。
周云生见了萧言举了杯,这新县令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应了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毕竟他也只是个副门主,大事还得门主拿主意。
只不过现在门主有要事在外,要过几日才会回来。
于是他搬出这事来说。
萧言自当是顺着话说,便约好要会会这门主,同样是在这满香楼,回请他们门主,以表达谢此番招待。
周云生出了满香楼之后,深知萧言是盯上了这赤刀门,于是便吩咐了门人,门主回来之前,都收敛一点。
萧言自在这满香楼遇到这周云生,便已经想好,要从赤刀门下手,寻找些蛛丝马迹,然后将城中的各富商联系起来,再想个什么办法,弄出些钱来,只是他也没有想好,只能等见了这赤刀门门主再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