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魔界天台阁
灵越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细细抚摸着那片龙鳞,龙鳞的表面圆润光滑,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抚摸所致。
“吱呀”木门被缓缓推开,灵越急忙将手中的龙鳞收起,却还是被走进来的曼如看到,曼如叹了口气,看来,灵越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当年灵越跳下忘川,本以为会性命不保,然而曼如与战歌去寻她时,却发现她被一缕金光包裹,一息尚存。那金光,就是这龙鳞发出的。
从那之后,灵越沉睡了两年半的时间,战歌寻访天下名医,皆说灵越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完全好了,她没有醒来是因为精神受到了创伤,以至于不愿醒来面对。
等她愿意醒来时自会醒来的,夫人不必太过担忧。巫医如是说。
曼如毫无办法,只得日日好生照顾灵越,祈祷她早日康复。终于半年前,灵越苏醒过来。但是醒来之后,灵越却好像变了一个样子,全然不复当年终于的灵动活泼。
她整日里不说话,只望着窗外,目光空洞的吓人。曼如日日都来陪她说说话,可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她不吃不喝,甚至连眼睛都很少转动一下。直到战歌将龙鳞还给她,给她讲了这其中的始末,她才终于有了反应,虽然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开朗,但好歹不再阴沉消极。
曼如看着这个深受情伤的女孩,她是战歌的亲妹妹,也是如今在世的唯一的亲人,自己从心底里希望她能好。看着她如今消瘦的样子,与战歌如出一辙的大眼睛里只剩哀戚与空寂。
曼如心疼地将灵越揽入怀中,“灵越,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逃婚,你就不会遭此浩劫了。”曼如自责的流着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灵越静静地抚上曼如的手,低声说道“不怪你,与你无关。”曼如知道灵越没有怪她,可她总是会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逃婚,按着微帝的指示嫁于麒翼,是否如今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灵越看向窗外,坦然道“四个人中,有两个是幸福的,总比四个人都不幸要好。”这是说给曼如听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话。若是当年曼如嫁于麒翼,他们不会幸福,自己和哥哥也不会。
她不怪曼如,只怪自己识人不清,白白赔上爹爹和那些士兵的性命。
灵越看着曼如微微隆起的小腹,再过些日子,魔宫就会迎来新的生命,这是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自己也曾幻想过将来和麒翼一起,迎来新的生命,嘴巴像他,眼睛像自己。然而,却都只是幻想罢了。
战歌推门而入,曾经风度翩翩的魔界太子爷,被父亲保护在羽翼下的男孩子,在先魔尊仙逝后快速成长,成长为一个庇佑万千魔界子民的魔尊。他刚毅果决,杀伐果断,令那些有异心的人闻风丧胆,不敢造次。回到魔宫,他既是丈夫,又是哥哥。还有曼如还不太明显的小腹,战歌心中一片柔软,过不了多久,他还会是父亲。
战歌看着低沉无力的妹妹,他知道灵越还沉浸在那段感情的伤害中不可自拔,但是过去的终究会过去,时间会磨平一切伤痕的痕迹。瞧瞧天族那位,自天魔大战之后,励精图治,将天族治理的井井有条,颇有一番欣欣向荣之态。近几个月来,魔界派往天族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报,天族老臣正想着给天帝选亲,丝毫没有当年留下的印记。
战歌叹了口,作为哥哥,也无法直面劝慰,只希望灵越可以想开一些,不要执迷于此。
战歌摸了摸灵越的头,温柔地说道“殿中回来几个去人间探查的魔使,说是新学了人间的折子戏,你一向喜欢看,要不要去听听?”灵越知道那是哥哥特地安排的,哪有魔使会特地学些这个回来?是以灵越虽然没有什么心情,但还是站起身来,跟着曼如和战歌一同前去。
谁曾想折子戏还没唱到一半,魔界竟迎来贵客,狼王烨然突然拜访!灵越和曼如匆忙退下。
狼族与魔族从地域上离得很近,天界与狼族这些年似乎形成一种默契,狼族不与魔界勾结造反,天族也不会过多干涉狼族内务。所以狼族虽归天界管辖,但实际自成一派。烨然大摇大摆的进来,直接撩袍坐在刚刚灵越的位置。
战歌恍若未见,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殿下今日来我魔宫,所为何事?”
狼族有着敏锐的嗅觉,烨然闻着座位上似有似无的水仙花味,挑眉笑了笑,并未直接说明来意,“尊上好兴致,竟还有心思听戏。”。
“今日闲来无事,自是有兴致。”
“传言尊上还是太子时,与其妹感情颇深,如今看来,传言有误啊。”
战歌听烨然提起灵越,心里“咯噔”一下,灵越还活着的消息他早已全面封锁,生怕那个嘴不闲的将此消息走露出去,透于天界知晓。灵越已经受不起一点刺激和打击,他万不能冒险。
“这是我魔宫家务,不烦狼王费心,若是没什么事,殿下请回吧。”战歌下了逐客令。
烨然却恍然未闻,拿起侍女新端上来的葡萄,剥了一颗优哉游哉的放到自己嘴里,全然没有在别人家做客的自觉。“尊上,灵越还活着。”烨然吃完葡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家妹已于三年前跳下忘川,众天兵和魔将皆看在眼里,狼王殿下莫不是还未收到这个消息吧。”
“我不知是这消息有误,还是尊上又用了别的法子,但灵越还活着。”烨然紧紧的盯着战歌的双眼,眼中充满肯定和希翼,灼的战歌无法否认。
“我不能让你见她。她如今非常脆弱,不能经受一点刺激。”
“哎,我今日就是来拯救她的,这样,你让我见她一面,保证药到病除。”
“你?”战歌明显有些不相信,毕竟只看颜值,烨然还是有些小白脸。
感受到战歌怀疑,烨然明显有些不乐意。
“喂,怎么说我也是跟灵越有过命的交情,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来你这地界?不相信拉到,孤还不乐意呆在这呢。”
说罢,头也没回,气鼓鼓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