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毙,两个字萦绕在耳边,那个挥鞭的男人瞬间吓得松开了手里的鞭子。
“将…将军?!”在场不明时渡身份的人皆为之一颤。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知错了!”那挥鞭的男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惹上这样的大人物。
时渡冷冽的目光扫过去:“为何打他?”
“将军我……”挥鞭的男人不敢说。
“为何打他!”时渡加重了语气,这一声让薄长枫不禁冷颤,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是主君的吩咐!不关小人的事啊!请将军恕罪!”
听见这话,薄长枫脸一阵红一阵白。
“薄侍郎,他不是你府上的二公子吗?”时渡对着薄长枫说。
“回将军…确实如此。”不过将军怎么会知道。
“我曾与贵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时渡看出了薄长枫的疑虑。
“薄侍郎的家事我也不想多管,只是下人这样欺负主子,倒是有违纲常,薄侍郎还是需多多管教。”
薄云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看着她的目光傲睨天下。
她竟是将军……
竟是那个今日来府中做客的时大将军……
竟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又封官加爵的时渡……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了。
原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将领,这样……这样他还能存有一丝幻想,可没想到……
“微臣知罪!不过还是先让微臣去把大夫请来给将军您看看吧。”
“不用。”时渡挽过时若淡淡道,又对着锦书说:“去给二公子看看吧。”
“诺。”
“薄侍郎走吧。”
“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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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时渡一进正堂,薄云眠的眼神就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瞟。
外人皆传时将军风流倜傥,所向披靡,一人便可敌过对方二十人的小队。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他薄云眠也阅过这京都无数女儿,却从未见过时渡这样的。
按理说她身上应该充斥着杀戮的味道,可这眼睛鼻子嘴巴拼凑在一起,在她脸上就形成了一幅美妙绝伦不染纤尘的画。
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其中又掺杂着几丝清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等女儿也只有我才配得上。”薄云眠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
时渡没有注意到薄云眠,到是多看了薄家主君几眼,这位主君看上去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实在是与时渡心中欺辱庶子的毒夫形象大相庭径。
时渡与薄长枫在那闲聊着家国大事,时若觉得无聊极了,他凑到身边说:“长姐,我饿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薄家主君王氏听到。
“时公子别急,厨房已备好了饭菜,我这就叫人去传。”王氏笑着快步走出去。
时渡看了一眼薄云眠又看了一眼外面,薄长枫顿时心领神会。
“眠儿,你带着时公子去院子里逛逛吧。”
“啊?是……”薄云眠很不情愿,他还想多看看将军呢,时若倒是很开心,与其在这儿干坐着,不如出去玩。
等二人都走后!薄长枫又叫侍从退下,直到整个正堂只剩下两人,时渡才悠悠开口。
“这茶具倒是不错。”
“将军好眼力,这是臣之前去北方寻得的上好白瓷,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哦?那今日倒是我的荣幸了。”
时渡轻笑,转而又说:“南青北白,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是南边的厉害还是北边的?我看大人对茶道研究颇深,一定对瓷器也很了解吧?”
“算不上了解,只是略知一二。”
薄侍郎不妨说说。”
“这南边的青瓷,比起北边的白瓷还是要略欠一些,不过世人一般用青瓷泡茶,倒不是说味道有什么不同,只是古人觉得青瓷的颜色和茶水的焦黄色更为搭配,所以这习惯也就一直这么传下来了。”
聊点轻松的话题,薄长枫还是很乐意的,尤其是自己最喜欢的茶道。
“我受教了,不过为何侍郎选择用白瓷给我泡茶呢?是不是侍郎大人心中觉得青瓷比起白瓷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时渡眯了眯尽是深意的眼。
薄长枫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又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不过她咿呀个半天也不知从何说出口。
“薄侍郎是喜欢用这青瓷,还是白瓷呢?”时渡拿起白瓷茶杯晃了晃,一口清香送入唇间。
薄长枫还是犹豫不决,她知道这一步棋要是下错了,她的九族,估计就完了。
“在本将军看来,青瓷终究是青瓷,又如何登得了台面。”时渡话锋一转,将茶杯轻轻放下。
“若我选白瓷,不知皇上可否会保我家人无恙?”薄长枫紧皱着眉头说。
在官场沉浮多年,她自然知道恭亲王的性格,若出了什么事,她身边的人都是替罪羊,既然不能继续保持中立,若是皇上愿意保全她家人,她也可以放心了。
“茶具当然是一套的好。”
“微臣……听凭皇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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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时渡一行人在薄家老小的恭送下离开了薄府。解决完薄长枫这可摇摆不定的草,时渡松了一口气。
她和弟弟坐在马车里,弟弟已经累得睡着了,她喝了酒有些醉意,却不想睡。
恍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叫停了马车,把弟弟的头稳稳的扶在车壁上靠着,然后下了马车。
走下车,她对着一旁的锦书说:“他的伤怎样了?”
“回将军,我怕亵渎那位公子,也只是隔着一件衣服给他看了看,伤口层层叠叠的,怕是不止一次了。”
“你身上还有药吗?”
“有。”说着锦书从怀里掏出几个蓝色的瓶子递给了时渡。
“你们务必把若儿安全送回,我去消一下酒意。”说着,时渡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她是去消酒意,消着消着的就消到了薄府薄云秋的院子里。
她在门口徘徊,思来想去许久,还是敲响了门。
“咚咚。”
刚服侍好父亲,正准备睡下,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薄云秋咬了咬唇,还是决定前去开门。
这么晚了,他希望主君那些人不要弄出什么大动作来。
“薄公子。”
“!”
一打开门薄云秋就对上了时渡近在咫尺的脸,他不由得瞳孔一缩,乱了分寸。
“把衣服穿好…”看见他亵衣外只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时渡立刻转过身去,气氛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薄云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红着脸战战兢兢的回答:“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