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闲适结束,时渡又过上了以前忙碌的生活。
上完早朝,便要马不停蹄的回到校场,一直到傍晚才可休息。
以前的她不曾感觉过忙,可是现在家中多了一个人,怎么也得花些时间陪陪。
明日便是宫宴,赵无玦提前唤了时渡进宫,说是有北边突厥人来觐见。时渡只好去军中调派人手,加强皇宫守卫,一忙便忙到了夜半时分。
本以为回府可以睡个好觉,谁知家里两个男人都精神极了,硬是拉着她问明天入宫要注意的事宜。
时渡知道多半都是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拉着姐夫一起来开会的,毕竟云秋看向自己心疼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
实在太累,她便说了一句“你们是我时渡的家眷不需要注意什么”这样有些藐视君王的话,然后便回了房。
时若看着长姐独自离去的背影,便小声的问薄云秋:“姐夫,你和长姐不同房的吗?”
这一问问得薄云秋脸颊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也说不清楚,然后实在羞得很,便跑了回去。
第二日。
“将军,马车已备好。”刘橙橙对换上华服的时渡说。
“锦书他们呢?”
“四位大人已在府外等候。”
“去催催若儿。”
“诺。”
马车上,时渡正闭目养神,而时若掀开窗帘东瞧瞧西看看,还拉着薄云秋谈笑风生,本来昨夜就没怎么睡的时渡皱了皱眉,开口打断了两人。
“若儿,今日要乖乖跟在锦书姐他们身边,切不可乱跑。”
时若还想着自由自在的在皇宫里玩耍呢,顿时有些不愿:“不是不能带侍从侍卫进宫吗……”
“锦书锦棋锦画锦琴他们四个本就是皇上的暗卫,这皇宫又有何进不得。”时渡知道他的心思,笑着答。
“啊……”时若委屈巴巴的眼神突然转到薄云秋身上。
“姐夫也需要人保护,把姐姐们调去保护他吧!若儿会乖乖的。”
“云秋有我。”时渡看着薄云秋轻轻笑了笑,惹得对面的人立马娇羞的低下头。
“为什么长姐不保护我?!”时若抱臂,撅起了小嘴。
“到时候你跟着未出阁的公子们坐在一起,难道要长姐也跟着你坐那儿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姐是色胚呢!”
这句话把薄云秋逗笑了,他看了看时若委屈的小脸,立刻安慰道:“若儿弟弟,别家小公子看见你身后跟了侍卫,定会羡慕的。”
时若想了想,让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公子们羡慕也确实不错,便恢复了脸色,粘在薄云秋身上:“还是姐夫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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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进朱雀门便停下下来,一家家的王公贵族从那上面下来,规矩的走入真正的皇宫。
薄云秋不似时若那样晃着脑袋四处看,而是有些害怕的低着头走自己的路。
时渡知他从小便小心谨慎的活着,现下到了这威严的皇宫心里定会压抑,便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
“有我在。”
简单三个字,却让薄云秋紧张的心趋于平静。他偷偷的看着她的手。
是啊,有她在。
他低下头,回握着手中的珍宝。
宴会还未开始,他们被宫人带到御花园里赏景,御花园很大,虽然装了很多人也不显拥挤。
时若说不想打扰姐姐姐夫,蹦蹦跳跳就跑开了。此时只剩下时若和薄云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这花不错。”时渡拂过一朵怒放的花说。
“嗯。”薄云秋附和到。
来来往往有许多人向时渡问好,时渡都是淡淡的回应,让那些想攀谈的人望而却步。
走着走着,前面一行人停在了两人面前,时渡定睛一看,原来是薄长枫及其家眷。
薄云秋没想过会遇见母亲他们,下意识便想行礼,没想到时渡突然把他夹到臂弯之间。
薄长枫也没想到会遇到时渡,看时渡眸子凄冷,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拉着王氏和薄云眠行礼。
“下官参见将军,参见将军夫郎。”
没想到母亲会给自己行礼,有些惊讶。时渡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她他放松。
薄云眠心中自是愤愤不平,可碍着时渡也在便没说什么,只好咬着牙行了礼。
“大人多礼了。”
“犬子性子执拗,不知是否尽心侍奉将军?”
“大人过虑了,云秋温婉贤淑,确实是本将军的贤内助。”
“那便好,那便好。”
薄云眠紧紧的盯着靠在时渡身上的薄云秋,明明……明明那个位置应该是他薄云眠的……
“本将军还要去拜见陛下,就先告辞了,席上见。”时渡随便扯了一个理由,便带着薄云秋走了,只是她注意到薄云秋这一路上都紧锁着眉头。
“怎么了?”
薄云秋是在担心他的父亲,自己不在家,那些人欺负不了自己,只有拿父亲撒气了。
“无…无事……”
时渡把他环在自己身前,抬眸看他,眼中的意味不明:“觉得我解决不了,所以不愿说?”
“当然不是!”薄云秋怕她误会连忙说。
时渡脸上冷冷的,看上去有些瘆人,她靠近时渡,耳畔,温暖的气息吐在他颈间。
“我是你的妻主,若有事瞒着我,你觉得我可会高兴?”
薄云秋心一上一下的跳着,颈间酥酥麻麻的感觉和时渡言语里带来的威压交织在一起,让他想退后,却被时渡紧紧环着的手挡住了去路。
“我只是不想烦扰你……”
时渡听见他实则是在为自己着想,一时冰冷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但还是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我……只是想父亲了……”
父亲?薄云秋的父亲就是那天那个残疾的男人吧,时渡有些映像。
那日薄云秋出事,他不求薄长枫,反而来求自己,还有他们住的院子……惨不忍睹,结合这些,时渡心里也清楚薄云秋在担心什么了。
薄云秋比时渡高了半个头,所以即使他低着头,时渡也看得清他眸子里的忧愁。
“不如把岳父接过来,反正府里大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之所以说这种话,是因为时渡知道那林氏对于薄长枫来说,可有可无。
薄云秋眼中带着惊喜,诧异的说:“真的可以吗?”
“嗯。”时渡笑了笑。
薄云秋也瞬间展露笑颜,眼中泛起点点星光:“将军放心,我不会打扰将军的,父亲住我院子就行!”
“好啊,岳父住你院子,你就去我那里住。”
薄云秋的脸瞬间染上了胭脂,乖乖的站到时渡身旁,推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