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星茶馆稀稀疏疏两三人,或聊天,或品茶。顾非同到的时候,陆成河早已等候多时,他平静地一人品着茶,怡然自得。
“不好意思,陆叔,我来迟了”顾非同朝陆成河歉意地说道。
陆成河摇摇头,宽慰道:“是我来早了”
顾非同问道:“陆叔今天单独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想着来时的目的,陆成河笑了笑,也不愿兜圈子,开门见山地坦言道:“非同,你在小可心中的份量很重,其实,我是不愿意你们在一起的,毕竟你父亲……”
大概是实在难以释怀,陆成河停顿了很久,才继续开口道:“你父亲当年吞并我的公司,韵诗治疗被强制停止,我连韵诗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甚至差点连小……”连小可都失去了,陆成河最后一句话因为太悲愤而说不出来。
顾非同沉默地看着陆成河,对那个人干的龌龊阴暗的事情,他心里是知道的,那时候的他愤怒却无可奈何,他年纪太小,去警察局检举自己父亲,结果却被警察局长亲自送回来,他忘记不了警察局长对那人谄媚殷勤的样子,鞭打,咒骂他早已习惯,母亲的泪水,歇斯底里的模样,每时每夜在他脑海里不停的重演,他痛恨自己身上有那人一半血缘,他痛恨自己在京城的身份,在母亲离世的那年,他就明白京城没有他可留恋,他必须回潍城,他多迫切的等到了18岁,等到了成年。在别人忙着高考,纯粹的高三生活时,他却要不停地为未来打算,不停地过早地在阿谀奉承,诡计多变的商场里谋取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些他无法言说,逼着自己长大的顾非同鬓角早已不知不觉生出几根白发,让人既心酸又心疼。
“陆叔,对不起”此刻,顾非同只能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他没有脸面在这个长者面前辩解。
陆成河摇摇头,给对方倒了杯茶,开口道:“今天找你来,是希望万一我日后不测,无论任何情况,任何代价,你都要护小可周全。”
“陆叔,你别乱想,你也放心,有我在,没有人伤得了你们,这里是潍城,不是京城,那个人手伸不了这么长”顾非同面露寒光,阴冷地开口道。
“非同,我比你……更了解你的父亲,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陆成河平静地说,三年前他早已看清顾临漳这个人的本质。
“不会的,你相信我”顾非同注视着陆成河的眼睛,真诚地保证道。
陆成河宽慰一笑,不管那人如何,非同对小可是一片真心,真好,自己也可以无所畏惧了。
直到陆成河离开,顾非同依旧一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陆成河说的他早就知道,他甚至知道的比陆成河还多,他明白他那个无恶不作的父亲这么做,是因为他从始至终爱的是小可的母亲……季韵诗,他无法当着这个和蔼的长者面,说出如此龌龊不堪的真相。
顾非同优雅地喝下那杯茶,静静品着,他皱皱眉头,这茶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