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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四排的整训会终于开完了。上午军官之间相互交换了意见,分析了存在的问题,接着各班开会提出和解决班内、班与班之间的问题。下午召开军官和军士联席会议,进一步分析前面提出的问题,寻求解决办法,制定了一些制度,对人员分工也作出了适当调整。鉴于陈劲受伤,排长职务暂时由伍建光兼任,陈劲在于宇星的帮助下做好伤员的工作。随后,召开全排会议,提出了相互学习、团结一致的口号。
会后,韩飞来到靶场,落实殷国志说的会餐事宜。殷国志没过来,他要再找陈劲谈一谈。王小波告诉韩飞,别动队正在组织比赛,问他有什么指示没有。韩飞问了训练情况后说道:“尤老师!你看这样行不行?卧姿点射三枪,跪姿再点射三枪,立姿三组三连发,拢共十五发,正好一个弹匣。读靶不计环数,只记超过八环的弹孔数。每班派三人都打同一张靶纸。”尤梅同意这一比法,于是喊来三个班长和教练安排比赛事宜。韩飞看到张香秀竟然是一个班的班长只觉得心头一惊,原来以为母亲参加别动队只是做后勤,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由得为母亲的安全担心起来。
比赛刚打一轮,就有人喊着尤梅的名字从靶场栅栏外走进来。众人回头看见葛勇和谌长静夫妇带着一些人进了靶场。
尤梅看见葛勇走在黄雨燕的前面,不知怎么是好,并没有迎上去,静静地站在原地。其他人不是很懂这种场合的礼节,也随尤梅站着不动。只有韩飞和王小波待葛勇过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张香秀见儿子须给这个不过是江海涛的跟班的人行礼,心存不平。葛勇没有给韩飞回礼,因为江海涛不在。而随葛勇一起进来的江娟则走到韩飞身后拍了一下韩飞的肩膀,对视笑了一下,走到张香秀那边去了。
葛勇带着笑容问道:“你们在进行什么科目?”没有人回答,王小波看了一眼韩飞,韩飞快速移开目光到别处,所以王小波也没说话。黄雨燕上前说道:“葛上校特意来看望大家,主要是因为昨天我们消灭了庙湾的鬼子,粉碎了鬼子企图破坏我抗日后方的阴谋。我们要抽时间总结一下,评出两个表现好的人,申报立功。”王小波觉得这话说得在理就率先鼓起掌来,随后掌声四起。
葛勇接过黄雨燕的话头说道:“因为别动队的作战任务特殊,经五十一师批准,调给你们两挺轻机枪。”又是一阵掌声。
葛勇示意大家安静,他高亢地说道:“姐妹们!我们别动队一成立就取得这么大的成绩,这是姐妹们不懈努力的结果,是姐妹们不惜牺牲的结果。我为我们的姐妹感到高兴,感到自豪。你们也应该理直气壮的挺起胸来,把我们龙潭女性的风采都展现出来……”
殷春桃本想认真听下去,无奈产生了一些毫无根据的联想。想到这就是昨晚于玉秀她们谈及的那人,那个可能对哥哥和尤梅不利的人。殷春桃还想到了学生时的一次秘密集会。一个男人,站在黑暗中慷慨陈词,闪耀的火苗,不停地晃动着,使人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殷春桃并没有太多在意这毫无根据的联想,但不喜欢葛勇的盛气凌人和做作是她仔细观察后产生的实实在在的感觉,所以,她转身走到栅栏边,力图回避。殷春桃蹲下去摘了一朵小花,拿在手上把玩着,柯震走过来和她谈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直到射击比赛继续进行。
在葛勇、谌长静的主持下,比赛顺利结束,一班以三人四十五发子弹有十二个弹痕在八环线以内而获得第一。老教练宣布成绩时,引来了一遍欢呼声。而在这欢呼声中,有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把葛勇的心不轻不重的拽了一把。那是于玉秀的声音,她没等老教练宣布完就大叫着跳了起来。葛勇惊愕的不仅是因为她的高分贝,更是因为她的面容、气质和举措使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想竭力忘却的人。他害怕,十分害怕,因为他想起的是银娇。他无法抗拒银桥的形象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越抗拒越清晰,因此产生的反应也越强烈。
葛勇机械地带着假笑完成了下面的程式,和谌长静等人一道离开了靶场,连看一眼尤梅,说声“再见”都忽略了。
韩飞送人走到栅栏外,正要转身回靶场,看见韩宗久骑车过来。韩宗久经过葛勇这群人也没有下车,只是因为可通行路面变窄而减缓了速度。走在后边的江娟一把抓住韩宗久的自行车握把,逼得韩宗久连忙用脚撑住自行车。韩宗久不认识江娟,恶狠狠地问道:“你干嘛?”“你别问我,我问你,你是谁?”“关你屁事!”“那你为什么老是跟着吴辉玲?”“这也不关你的事。”韩飞跑过来,对江娟说道:“他是我家侄子,他怎么啦?”“你家侄子?也不能老是跟着吴辉玲呀。不对!我都糊涂了,这不差着辈吗?”江娟松开握着车把的手说道:“差着辈呢!从今往后不准再跟着吴辉玲了,知道吗!”韩宗久一脸茫然。
韩飞问韩宗久有什么事,他回答道:“饭和菜都煮好了,要人带着东西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