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仲夏之十指交叉,舒展筋骨,昨天晚上,他喝下那杯酒,倒下时看到了一双男人皮鞋,还有属于薛浩的声音。
以及那声音的内容:只要薛家与杜家成功联姻,杜家将给薛家注入八百万资金。
区区八百万就让薛家兴师动众,他不得不怀疑是薛氏集团公账出了问题。
仲夏之起身续了一杯咖啡,路过夏安安旁边时,递了一张卡:“童心大厦那边赔付的100万误工费。”
“100万?”一百万工伤费?夏安安有点不敢相信。
“嫌少?”仲夏之偏了一下头。
夏安安摇头,扔掉手中擦药的棉签,非常矜持拿起卡,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短短的小半月,她既然成了百万富婆。
有那么瞬间,她突然觉得S先生绑架她是对的。
“下午RIS要拍杂志刊,外面肯定有记者围堵,你脚不方便,就留在宅子里,阿姨中午会过来。”仲夏之交代完毕,黑瞳拂过她受伤的脚,转身坐下。
“OK。”夏安安把卡揣兜里,穿上拖鞋应了声,提着药箱进了厨房。
刚好,S先生那边得来消息,转移了仲夏之的注意力,S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一个月前,薛家斥巨资引进的新项目,在市场上没有引起反响,导致投资失败,而这投资金额有一部分是向银行dai款。还款期,薛家没有流动资金,导致逾期。薛氏挪动了公账暂时堵上了这个窟窿。以上是薛氏近期财务流向。”
S眼神突然有些怪异:“夏之,我发现个严重的问题,薛家大费周折促进你和杜贝拉的婚姻,不会是想利用杜贝拉喜欢你这点儿,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向杜家谈条件吧?”
杜贝拉没有弟弟、妹妹、哥哥,除了杜宝熏一个外嫁的女,就只有杜贝拉这个独女了。
也难怪薛家吃相那么难看,仲夏之给了他一个‘你才明白过来’的眼神,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喝完一杯咖啡,拿起外套:“该走了。”
夏安安出来时,除了桌上几杯咖啡,客厅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夕阳把她瘦小的影子拉得老长,略显寂寞。
收拾好咖啡杯,夏安安回了卧室,蒙着被子追电视剧。
——时间流逝线——
初秋的夜,有丝丝凉意。
仲夏之回来时,已经午夜了,他洗了个澡就回了卧室。
夏安安抱着空调被憨憨大睡,丝毫没察觉卧室那敞开的透风窗户,与平日里有一丝不同寻常。
窗户外,牵牛花藤蔓环绕,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草坪上,解开腰上登山索上带有锋利倒钩的一边。
用力一甩,倒钩轻轻地“叮当”一声,稳稳挂在了敞开的窗户中间,他们拽了拽绳子,攀爬而上。
没有月亮映衬的夜,显得卧室十分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两道黑色身影从窗外跃了进来,纷纷打开手中微弱小电筒,逼近床边。其中一人从兜里掏出一瓶东西,没来得及熏晕夏安安。
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吓得那两道身影赶紧躲在床下。
巨大的黑影袭来,有种压迫感,夏安安梦中不安,迷糊睁眼,床边那巨大的黑影十分惊悚,她惊吓到失声,瞌上双目,颤颤巍巍摸床头台灯。
“嚓”灯光一亮,夏安安吃惊:“仲夏之?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床边穿着睡衣,闭着眼睛的仲夏之不作丝毫回应。
夏安安感觉有点奇怪,掀开被褥下床,凑近一看,居然闭着眼?难道是传说中的梦游?不会吧?
她怎么那么惨?梦游的人是不能吵醒的,难道要等这家伙自己回去?
夏安安揉揉脸,啪啪脸,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陪他熬时间,这刚转身,“咻”的一声,仲夏之栽倒在她床上?
“仲……”梦游的人不能叫醒,夏安安鼓着腮帮子,把突起的气焰压了下去,只是:“这家伙霸占我的床,我睡哪儿啊?”
咦!对了,大不了换房睡。
夏安安想得特别美,出去后,气势冲冲又返回来了,好你个仲夏之,梦游就梦游,梦到姐的床上就算了,还居然把自己的房间锁住。
夏安安气不过,转身气冲冲下楼。
床底下两个身影一看,准备钻出来,谁知刚伸出来脑袋,夏安安搬着餐椅怒气冲天的折了回来。
那两人赶紧缩回床下,其中一人发现自己小电筒掉在外边了,下意识伸出去一只手去捡,刚够着手电筒,就被从天而降的椅子腿重重砸住手背。
那人吃痛,差点叫了出来,另外一个人一看,使劲儿捂住他的嘴,防止暴露。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手拔出来。
夏安安坐在床边,那眼睛带着怨气儿死死盯着床上的仲夏之。
——晚上分割线——
天亮时,仲夏之醒来,就看见夏安安蜷缩在凳子上,翻着眼白,想睡不敢睡,小脑袋一栽一栽的。
他双脚下地,穿好拖鞋,抱她上床,盖好被子,出去前还关上了灯。
做好一切,卧室的门缓缓关上。
今天农历7月29,不用猜,他知道他肯定又梦游了。
房间里,没了动静,在床底下呆了整整一宿的两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慌慌张张钻出来。
晚上,借着夜色更有利于他们绑架。
白天,这青天白日玩绑架,你是嫌自己太潇洒了,背着人质,你就算躲过了监控器,也躲不过外面的几双眼睛。
计划失败,两人对视一眼,系紧登山索跃下窗。
————
晨光熹微。
阿姨在厨房忙碌着,见老板下来,把热腾腾让人食欲大开的早餐摆上桌。
仲夏之换好衣服,下楼洗脸漱口,坐在餐桌前刚拿了一根油条,桌上手机振动,他用肩膀夹着手机:“喂?”
“夏之,薛家出大事了。”S先生严谨。
“倒闭了?”仲夏之神色淡然,嗓音清冷,眸底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是薛城死了。”S先生声音压低。
对于薛老太来说,确实是件天塌下来的大事,而于仲夏之来说,情绪上似乎没多大起伏,薛城是他小叔,他与薛城也只有过几面之缘,抛开血脉,亲近算不上。
毕竟,他离开薛家之前,还不知道有薛城的存在,他离开后,直到薛老爷去世后,薛老太才把这个宝贝傻儿子接进薛家。
“谁做的?”仲夏之顺手接过阿姨盛过来的三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