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张烈去验柳天南的成色,放着这么多高手不用,却是为何?
左又生似是看出了白马的疑惑,解释道,
“哎呀,我们太熟了,也不好下重手!”说着看一眼柳天南,笑了笑,
肖越男一听不愿意了,
“还要下重手?吆,大师伯,你这是想干嘛呢?”
左又生摆摆手,
“哎,越男,二位前辈会有数的啊,会有数的!”
柳天南心里也想知道,自己过几天会练到什么地步?忙道,
“越男,都是为了我好!如此,谢过二位前辈了!”
白马、张烈相视一眼,只好应了下来。
这一顿火锅,铁牛一个人吃了十盘肉,却还是一点要去吃菜的意思都没有,坐在他旁边的邵小楼,脸都绿了,自己根本抢不到肉,身前的肉就被铁头吃了个精光。
幸亏左又生早有准备,没见眼前没肉了,就让楚可卿再去拿新的来,因为,他也很能吃,此时已经吃了不下二十盘了!
穆残阳怜爱的摸摸铁头的大头,
“铁头,今日累坏了吧?”
铁头咧嘴一笑,
“师父!我今日已经砍完了那第三十七座山头!”
穆残阳点点头,甚是得意。
左又生听到来了,也竖起大拇指,赞道,
“铁头!恭喜、恭喜!如今这谷里,要论起一剑之威,恐怕你要排第一了!”
铁头憨憨一笑,
“师伯你说笑了!我哪里能行?不要说师父和您了,就是大师哥、小楼他们,我恐怕也比不了!”
穆残阳一听却是不太高兴了,
“铁头,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师伯说的对,单论一剑之威,恐怕如今我也不如你了!”
柳天南吃了一惊,竟然连穆残阳都这么说?这铁头十年来竟是进步如斯?
白马是见过铁头练剑的,没有招式,只是一招横劈,虽是至刚的一招,却怎么能连穆残阳都要自认比不了了?
白马忍不住问道,
“却不知,铁头小兄,练的是什么路数?为何这一剑之威,却是如此厉害?”
穆残阳哈哈一笑,
“铁头,将你用的那柄巨剑拿给白先生看看!”
铁头点点头,起身取了那柄巨剑,单手轻飘飘的提了起来,拿到了白马面前。
白马心想,虽是一柄巨剑,却又有什么奇怪的,伸手接过,铁牛一松手,白马却觉得自己的手腕受力,竟是被这柄巨剑带了下去,赶紧运功,却仍是迟了,只听“噔”的一声,巨剑砸到了地上的青砖,升起一阵尘土来。
白马大骇,不敢大意,全力一提,只见手上青筋暴起,这才勉勉强强的平举了起来!
这是何物所作神兵!竟是如此之重?莫说是挥剑,就是这样平举,就是白马这样的高手,也是勉为其难了!
铁牛看白马拿的吃力,赶紧一只手接了回去,憨憨一笑,
“前辈第一次拿这柄巨剑,手上没数,多拿几次就好了。”
白马却惊问道,
“这柄巨剑是什么东西锻的?有多重?”
铁头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我也不知道。”
穆残阳这才笑道,
“这柄巨剑,便是将雪谷一斩两半的那柄巨剑,何物所作不知,重量么……没有那么大的称,也不得知……”
白马这才想起,初上雪谷东顶之时,分明觉得,这雪谷东西二顶像是被一柄巨剑生生的劈开了,却没想到,竟是被这把神兵一剑斩开的!叹道,
“真是绝世神兵!铁头,你这一剑之威,果然绝世!”
铁头红了脸,尴尬的不知是继续在这里站着,还是坐回去吃肉了,笑着看一看穆残阳。
穆残阳点点头,
“放下剑,接着吃。”
铁头这才轻轻将剑放在地上,回到了座上,拿起一盘肉,放到了自己的锅里,众人摇头微笑。
柳天南原来也曾试图去拿过铁头的这柄巨剑,也是拿不起来,但是却一直没有在意,那时自己想的是,再重的剑,也不过是器,耍的好不好,还要看自己的内力。如今再想来,却又全然推翻了自己原来的判断。铁头这“身道”的外力,恐怕如今,却是这谷里独一份的存在了!
白马的眼睛却是看着那柄平放在地的巨剑,心里直痒痒,这习武修道之人,最喜欢的,就是遇到高手,切搓两下。
秦剑柔看了看白马,笑道,
“不如,一会吃完饭,白先生和铁头过两招?”
“好!”白马痛快的答道。
众人一听哪里还有心思吃饭,都拍手,要去观战。
铁头砸吧砸吧嘴,
“等我再吃一盘!”……
终于铁头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筷子,这才起身拿起了巨剑,随着众人来到了一处开阔平地上。
白马一抱拳,
“铁头小兄,手下留情!”
铁头嘿嘿一笑,
“点到即止,白马先生莫要伤了我啊!”
二人相视一笑,铁头巨剑平举。
白马掏出白蠡,双剑在手,聚气一跃,踏上九天。
铁头不敢大意,瞪眼望向天空,直待白马现身的那一刻,瞬时,果见夜幕之上,两道白色的剑气落下,穆残阳看在眼里,点点头,这白马,入了雪谷这才短短几日,这功力竟是又上了一层!
眼见剑气过来,铁头吼一声,巨剑朝那刺来的两道剑影劈去,巨剑带起一阵罡风,丈外的空间竟似被这一剑划的扭曲起来,那两道白色的剑影竟似断作了两节!
白马只觉得那巨剑之威,竟似要将自己一劈为二,赶紧变换身形,双剑交叉,硬碰上了那柄巨剑。
只见半空中似是霎时现出了一道白色的闪电,接着众人才又听的一声巨响,响彻数里,直似要将人的耳朵震聋一般。
铁头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白马也是自半空之中落了下来,单膝跪地。
这一击,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
白马起身,哈哈大笑,
“铁头这一剑,真是生平所见最为霸道的一剑!厉害、厉害!”
铁头也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嘿嘿一笑,
“前辈比那山还要硬!”
白马收了剑,走上前去,拍了拍铁头的胳膊,
“我像你这般年纪之时,哪里有你十分之一的本事!我输了!”
白马好胸襟!
铁头却摇摇头,
“不,我方才明明看到,前辈半空中换了十次身法,最后却是硬接我这一剑,若是前辈用那前面的任一种身法,不来硬接我这一剑,恐怕我就不是屁股着地了……”
白马愣了愣,好一个铁头,竟是连自己换了多少次身法都看得清楚!心下更是觉得喜欢这小子,朝穆残阳哈哈一笑,
“有徒若此!先生之幸啊!”
穆残阳也似得意,竟是毫不谦虚的点点头。
众人虽是看明白了,却都是觉得看的不过瘾,蒲玲儿叫道,
“不过瘾,都出来了,不如,都活动活动吧!”
左又生笑着看看秦剑柔,秦剑柔摇摇头,
“玲儿,你别胡闹了,你如今只会御兽,瞎跟着凑什么热闹?”
蒲玲儿一跺脚,嘟起嘴来,
“师父!你答应我给我寻一只异兽,可到现在都没给我寻着,我现在只能玩玩鹰,耍耍虫!这谷里想找只老虎都找不到,憋死我了!”
秦剑柔摇摇头,
“你学的本事,是为了将来去那两生洞里,御那妖兽的,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蒲玲儿仍是不乐意的摇摇头,却不再多说了。
邵小楼此时却是轻咳一声,开口道,
“师父!今日剑张烈前辈,也似是可以御火,我……可以向张烈前辈,请教两招么?”
左又生看了看张烈,还不等开口,张烈却是摇摇头,他也早想试试,这个小楼,用的什么法儿御的火道,只是自己若是打到了兴起,烧尽了衣裳,这里这么多的女子看着,自己怎么好意思?
秦剑柔却似是早知道张烈的心意一般,开口道,
“前辈不要有所顾忌,我先和两位徒弟回去收拾收拾那一桌子盘盘碗碗。”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肖越男和蒲玲儿就走。
张烈看秦剑柔三人走远了,这才一抱拳,
“如此,张烈讨教了!”
邵小楼顿时两眼放光,来了精神,
“前辈,留情!”
说罢,身形一动,化作一阵残影,只见邵小楼手中火球破空,划出一道道的刺眼的火光,呼啸着向张烈飞去。
张烈左右闪躲,运气与掌,掌身红热耀眼,提掌去劈那火球。
夜幕之下,只见,邵小楼这方绕着张烈放出的火球越来越急,竟似暴雨急下、张烈已然被无数急速袭来的无尽火球所包围,张烈不敢大意,双掌齐出,周身竟是布满了火红的掌印!火球砸到掌上,嘣的一声燃得炙亮。
黑夜之中,此时张烈站的地方,竟然变得像是一个太阳!
照耀着数里之地,一片光明!
众人看得过瘾,都叫声好,二人一攻一防,没想到竟是显出了此等奇观!
邵小楼打得兴起,身形再上层楼,方才还能看到他手中火球成线,此时,却看到小楼发出的火球竟成了面,犹如小楼凭空再造出了一个太阳,里面的张烈已经湮灭在这太阳之内了!
张烈吃了一惊,双掌已经跟不上密集袭来的火球,大喝一声,浑身尽燃,手里终于拿上了火羽,急舞成圈,叫了一声“破”!
一道炽焰,霎时将那外围的“太阳”划开一道口子,熊熊燃烧的张烈似是地狱里出来的杀神一般,脚下生风,疾向邵小楼追去。
小楼吃了一惊,眼见要被追上,忽地急停,向前一个倒栽葱,以头立地、大喝一声,
“着!”
嘴里竟是喷出一道蓝色的烈焰,击向张烈。
三昧真火!张烈吃了一惊,眼见可以躲闪,张烈却是硬着头皮,手中火羽迎了上去!
两下相遇,众人本就已经隐隐作痛的眼睛再也不能张开,赶紧合上眼睛,拿手捂住,却仍是觉得眼前犹如白昼,巨大的光热,似是要将自己点着一般。
霎时,天地又恢复应有的黑暗,众人这才赶紧睁眼,却一时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似是失了明一般,赶紧气运于眼,这才渐渐再能视物。
只见邵小楼仍是倒立着,目瞪口呆的望着张烈,张烈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邵小楼。
左又生叹道,
“哎呀!张先生,竟能一刀破了三昧真火!奇人!高人!”
邵小楼这才又倒转过来,呀道,
“先生……你……方才那一刀,明明可近我身的……,多谢先生手下留情!”
张烈点点头,
“妙啊!原来这就是三昧真火?今日终于得见!实乃幸事!”
穆残阳、柳天南在今晚之前,虽知道张烈功力有所提升,却不知竟是变得如此恐怖!三昧真火,哪里是能硬碰的?他张烈就敢!不止敢,竟然还如此硬的将那三昧真火给斩灭了,却是毫发无伤!
张烈似是也没有想到,自己自从用了那“金人”的练气之法,这几日竟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竟似连跃上了几层楼,今日一试,这才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照此下去,那二重天,恐怕也不远了!
邵小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左又生又看看张烈,
“先生,能否教我两招?”
左又生微微一笑,似是满不在乎。
张烈想了片刻,点点头,却开口道,
“那你这三昧真火,可教与我?”
邵小楼又看看左又生,左又生又是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邵小楼喜笑颜开,看的铁头有些眼馋,穆残阳看了看铁头,张口道,
“铁头啊,你走的路子,不比小楼,你这条路,只能你一个人扎扎实实的走下去,强者孤寂,这柄巨剑,便似是为你而生的一般,这满天下,除了你,恐怕再也找不出能用这柄巨剑的人来了……”
白马点点头,也道,
“铁头,你师父说的不错,我走的路子,与你截然相反,你若是习了,反而适得其反!小楼和张烈却不同,他们这路子,虽是歧途、却是同根!”
柳天南听完,旋又想到了自己,那自己如今走的又算是什么路子呢?
楚可卿跐溜一下,冒到了左又生的面前,
“师父,那我呢?你看我能从二位前辈那里学些什么?”
左又生皱皱眉,看看白马、张烈,三人一起摇头,左又生苦笑道,
“你啊……如今除了我,恐怕谁也教不了你……”
楚可卿笑了笑,
“那这天下,除了我,还有别人能学这疾风道术么?”
左又生摇摇头,嘿嘿一笑,
“能学倒是能学,但恐怕要像你这般年纪轻轻便到此高度的,万中无一!嘿嘿,你也不看看,我挑的人能错么?”
楚可卿心中一乐,转身朝白马、张烈道,
“二位先生,可否赐教两招?”
白马、张烈一起摇头,白马道:
“打得过你,但你若是跑了,却是追不上你,如何过招?”
楚可卿一想也是,嗖得一下又出现在了柳天南的旁边,
“师哥,等过两天,咱俩再比一比吧,你看,都没人愿意搭理我了!”
柳天南拍拍楚可卿的肩膀,
“好,到时候,我一定再和你比一比。”
楚可卿点点头,忽地一下又不见了,这神出鬼没的楚可卿……
白马又解了外衣给了张烈,张烈穿上,众人这才淡淡交谈着、慢慢悠悠的各回各屋里了。
其实白马、张烈一直有心再和穆残阳、左又生交交手,二人已知穆残阳已入化臻之境,那日千目妖王现身之时,二人心知,既是和二人之力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但是这几日来,二人都自隐隐约约的觉着自己此时当有实力和穆残阳掰掰手腕了。
至于那胖胖的左又生,二人此时却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平日里,虽只见左又生整日的坐在椅子上打呼噜,但是每次左又生稍稍露出那么一招来,二人却都是看在了眼里,只觉得此人当真是深不可测了。
又想道,那迟迟未来的祖爷,不知道又是何等境界的人物了……
其实张烈心里,一直有一个隐忧,若是那千目妖王,真是祖爷放出去的,凭自己现在本事,能过得了祖爷那一关、给楚娇娇报仇么?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了,也无法给楚娇娇报仇……
回到房间,张烈便又开始调息,往那一层隐约要突破的地方试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