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想了想又问道:“蚂蚁只为了生存,可如此纯粹,但人不行啊,如何能让百姓心中得公正?”梅长青:“那就不能任朝内官官相护,要让百姓有机会说话,有权力监管举报,至于如何实施你应该比我懂”。
李治面露疑惑:“可若如此,水至清则无鱼,怕以后都不得卖力办事了”,梅长青看着他笑了笑:“这算是在考我吗?”顿了顿道:“贪得无厌是大多数人之本性,若是真心为朝廷为属地百姓谋福,让他贪些又何妨,但对那些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的,应严惩不贷才能证得乾坤”,李治笑着点了点头,罗伊雪也是在旁低头沉思。
李治却是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我的身份梅兄应是猜到一二若是不弃,可否前来助我?”梅长青怕与其牵扯太多引来麻烦,便搭上其小臂将他按下:“李兄言重了,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若是你不嫌我肤浅,交个朋友常谈谈心即可”,李治被他轻轻一按竟是身不由己的坐下,看他心中已有了决定,也就不强求。
三人聊的颇为尽兴,临近晌午李治命人备了了些酒食,期间拿了一套自身衣物给梅长青,待换上一身灰色长衫,也颇有些书生谋士模样,知梅长青是去苏州访友,便要顺道送过去,就这样一边陪着游玩一边走走停停,虽是时间耽搁不少,可有了这位来头甚大的李公子,不管水路还是陆路都是畅通无阻,每逢到了官地,还能免费大吃大喝一直到第八天晚上才到苏州。
这天晚上正逢苏州城下着小雨,丝丝小雨化作城中水雾,虽是晚春之雨可还是显得有些许凄凉,官船慢慢靠上码头,“咚”的一声船身一震,李治等人站上船头:“梅兄若不在船上留一夜,明早在入城”。
梅长青松弛了几天的弦,此时又得绷紧,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可真踏在这阴湿的地面,今后如何却是由不得他了,若龙游天在便无惧,可人终是要靠自己,在这只能隐藏万事低调,多牵扯一分,便多一份危险,想罢转身道:“我念友心切,李兄不愿在这城中游玩几天,若不然还可一同尝尝这花雕酒”,说罢抱拳弯腰:“望李兄罗姑娘珍重,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去长安城相会,告辞”,说完大步转身离去。
李治回礼相望,看着消失在蒙蒙细雨中的背影,回身问道:“我提过长安城吗?”罗伊雪真气运转,待两人身上雨水化作雾气散去,轻声回道:又是登山又是治国,他若这般还猜不到,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李治笑了笑拍拍身上未散尽的水气:“若不是这追月楼多是他的眼线,我还真想在这苏州留几天”,罗伊雪面露嘲弄:“不知表兄想留的原因是为了秦淮河馆还是为了这梅公子呢?”
李治抬手哈哈一笑:“我爱这美人也爱这梅公子,更爱这大好河山”,说完扭头吩咐北上回京,罗伊雪心里却想着回京后要掘个蚂蚁窝看看,转身跟着进了阁楼里。
只有那最后的吕松却是满脸猜疑之色,到了楼内躬身问道:“主子那梅长青并未说实话,前两天收到探子消息,他可能是影卫追逃的犯人,只是为何往追月楼的苏州跑,难道是大公子的人?”李治歪靠着身子笑了笑:“吕松啊你是个聪明人十二个少年,十多年过去就你一人仍在吕高达门下,他虽说和大哥走的近些,可也知道他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只要父皇还在,他便不敢明着倒向任何一方,大哥也绝对不敢明着和父皇的影卫有牵连,既然都不敢明着那就只能暗地里使劲,梅长青若真和他们有关系,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到我面前,还借着我的身份来苏州,我的身份及所忧之事他都能猜到,对治国治民的见解却又是独到诚恳,这种大智大义之人多半不会行苟且之事,至于他为何敢来苏州,应是反其道而行之。
罗伊雪抚着剑鞘在旁接道:“大隐隐于市,倒是有些胆魄,只是不知他犯了什么事得罪了影卫,若是大逆行径,你也救不得他”,李治:“观他行事言语放荡不羁,倒真有可能干的出来,吕松让影卫那边的探子,把他的事情调查清楚,我要知道前因后果”,吕松躬身答是退出阁楼,船身一震便飞身出去,几个眨眼便消失在黑夜中。
此时梅长青行在苏州城内街道,却是后悔没讨要些银钱,虽不会被饥寒所困,但这深夜小雨,心里总还是希望找到一个温暖小窝,苏州自古便是鱼米之乡,民众富足,若想借宿倒没问题,可经过临水镇一事,心里多少有点阴影。
走到一排房屋较稠密的街道时,看着屋檐下或坐或躺几个乞丐,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身上衣物破烂但脏而不乱,个个不管坐卧都没多少颓废之气,这苏州的乞丐都比别的地“富裕”。
梅长青突然有个主意,既然来到这虎狼之地,就要低调让人难以发现,想罢来到屋檐下,真气运转身上雨水化气,找了个感觉身形差不多的乞丐,蹲下拍醒道:“兄弟跟你商量个事”,那乞丐突然被惊醒坐起,看着眼前锦衣男子,略有不悦,揉了揉朦胧双眼:“干嘛,要赏钱明早再来不行,扰人清梦”,说完又要躺下。
梅长青一把揪住衣领:“有好事你还摆谱,你看我这身衣服咋样”,旁边几位听到也是好奇望来,也就是苏州富饶要是别的地方,这深更半夜早就动手抢了,那乞丐看梅长青双目如炬倒也不敢在发火问道:“怎么难道你要把衣服给我?”看着梅长青点头,笑道:“衣服虽好,我可没银子给你”。
梅长青:“不要你银子,就拿你这身破衣服换”,话刚说完,周围几个乞丐七嘴八舌争抢要换,那乞丐却是一下站起,手指着几人:“都别抢,这位公子是要和我换,你们急个屁,来公子咱俩换”,麻溜的从身上扒下破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