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作品?”摇风摸不清这个词的真实含义,不过重黎刚才所说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地永城的同胞们,所有的异人,自小长大从未见过他们的生父生母,他们异人从何而来,一直是一个迷团。
异人小孩成长迅速,只需一两年便可发育成年。他曾以为地上常人也如此,但是自从他被派到地面之后,他才知道两者有如天渊之别。
“没错,你们只是作品罢了。你还天真的以为我貌相异于常人,就把我想得和你们一样?可笑至极!唉,可笑至极!”重黎说道这,眼望着神宫大殿方向顿了片刻,然后继续道:“今晚你这些同伴的无知举动,会产生什么后果,你知道嘛?”
“小的不知。”
重黎听完回答,突地俯身,将脸贴近摇风,瞪着他怒目沉声道:“后果就是,明天天明之后,他们将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摇风被重黎一瞪,本就心惊颤颤,再听重黎道出恶果,惊得他骇然口呆,他喉间抖动半天,却怔怔答不上话。
“没想到吧,没想到只是反抗了几拳几脚,竟闹出这么可怕的结果?呵呵,上天给你们开的玩笑可真不小。”重黎仰头一笑,朝着已惊瘫坐地的摇风继续说道:“你们必须要明白一件事,神主大人是你们的创造者。不过,他仅仅给你们“活”的权利,却从没想过赋予你们智慧与反抗意识,有些东西一旦存在,对你们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为什么?”
“当你问出为什么之时,你就该知道,在这里,问这个也是不允许的。农耕司里有圈养的畜牲,常人在吃它的肉前,它会问为什么吗?如果这些畜牲敢结群反抗甚至伤人,你觉得,它的结果是什么?”
重黎一席话,摇风终于是听明白了。原来,在重黎眼里,哦不,是所有神宫门人的眼里,自己的族人类同于圈养的畜牲一样任人宰割。
他于是乎稍事回想,他终于知道这些要命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要说,大多数异人头脑蠢笨,他们一旦年纪稍大现出老态,就会被守卫送出去。现在想来,应该就同农耕司的畜牲一样,被这些地上人给肆意宰杀了。
汗,一滴一滴,滴在石室地面。
原来是这样。。。
摇风知道,在他们这一代异人里面,有些异人的智力已较常人更甚,若是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没人能接受的了。
“你们为何要创造我们?”摇风不甘问道。
“你要搞清楚,不是我创造你们,说到底,你、我-----不过都是神主大人的棋子(注1)罢了,这个局连我也想不透,我更没本事创造你们。”
摇风不明白什么是棋子,但他知道,地永城现在即将大难临头,于是他俯下身子,将头磕得蹬响,他向重黎求道:“求大人饶恕我们吧,回头我会回去教他们收敛脾气,再也不惹事了。”
重黎摇了摇头,说道:“晚了,这事已经捅出去了,你们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嘛---------------。”
摇风一听似乎有转机,立马又将头叩得山响,只听那重黎说道:“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说着,重黎伸手一抖,掌中火团化开,只见他用指尖凭空虚点以火绘图,行云流水般画出了一副浮空的火图,摇风抬头望去,粗粗分辨之下,他发现那图,竟是地永城的地形图。
而后重黎伸指一划,在地永城边缘位置的地底,划出了一条虚线,缓缓的连接到神宫外围的地面上。摇风搞不懂什么意思,但只看图像,那里像是有什么出口。
他知道那条虚线起始位置,应该是在地永城城门对面,只需穿过他们日常聚集、点兵的巨大广场,在广场的另一端,那一端本只有石壁外墙,并没有什么出口。
重黎画完图,朝摇风说道:“看懂了吗?”
摇风还是摇了摇头,重黎见状,指着虚线说道:“在你们地下城门的另一侧,本该是厚厚的岩壁,不过当年建造的时候,那里曾有一条狭长的天然石缝,可一直通往神宫外围。后来被建城的先民发现,在表面用稀薄的石材给填上了。我今天心情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回去,带上你那些族人,从这里逃走罢。”
摇风听闻,先是懵懵一呆,随后蓦然欣喜,原来地永城里,还有这等逃生的通道。可这重黎为何要帮自己?为何要指导他们逃生?
“大人,您为何帮我?”摇风生疑,即刻便问。
重黎冷冷回道:“你不必知道!”随后他将火团收起,缓缓坐回石凳上,然后继续道:“你们逃出以后,不日我会带领众司追截你们。我一旦下手必不容情。所以,你还是赶紧去罢,能逃多远逃多远,别让我追着。”说罢,他将手一挥,示意摇风退下。
摇风见状,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再度叩首一拜,然后扬起翅膀,飞也似地朝地永城入口飞去。
此时月斜天际,时间确实不早了,他飞落至城门入口,发现火司的人都已堵在城门外待命。
那些刚刚与他交过手的火司门徒,见到他来如同见一死人,也不侃他也不奚落他,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道:“快点快点,赶紧滚进去,明日不听锣响,不得擅自离开房舍。”
说着,便有数人将地永城大门拉开,这是一堵由两扇万斤巨石所铸的大门,巨石间装有活动机括,这扇门平日里只能从外面打开,摇风这么一联想,就知道重黎的话不假,自己和族人,当真是被圈在地永城里,像畜牲一样。
(注1)棋子,无外乎象棋、围棋。围棋据传始于上古尧帝时期,《路史后记》中说尧娶妻富宜氏,生下儿子丹朱。丹朱行为不好,尧至汾水之滨,见二仙对坐翠桧,划沙为道,以黑白行列如阵图。帝前问全丹朱之术,一仙曰:「丹朱善争而愚,当投其所好,以闲其情。」指沙道石子:「此谓弈枰,亦名围棋,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自此丹朱由尧处学会围棋。
象棋的起源更是众说纷纭,一说起源于黄帝,北宋晃补之《广象戏格·序》的观点认为黄帝将野兽驯化为兵,但大象乃百兽之雄,故将改游戏称之为象戏,也就是后人说的象棋。
另一说起源于神农氏,元代僧人念常在《佛祖历代通载》中说:“神农以日月星辰为象,唐相国牛僧孺用车、马、士、卒加炮代之为机矣。”
不过这些考据并不很牢靠。文中棋子泛指所有棋类之戏,我单纯的认为,棋乐,在上古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