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村前屋田尽毁,所有原住村民,都被缚在村前空地上。看情形,北夔人应该在逼问他们首领的去向,当然,最终没留下一个活口。
老村长揉着眼睛,哽咽道:“姜临,带人把他们都解下来吧,其余的人跟着我一起。。。埋了他们。”
姜临得令,忙指挥卫队上前去解下尸首。老村长则领着悲愤的族人一起就地刨坑掩埋。龙义和黄袍客也挤在中间,从众人手中接过锄具,一齐安葬死者。
一行人只忙到日落,才草草葬完了族人。其后众人在村中燃起一堆篝火,大伙都围着篝火,悲吟着哀调。龙义听不懂他们口中吟喃的歌调,只听得见诸如“蓼蓼者、哀哀父”之类的歌词,听起来和离舒她们当时埋葬族人所唱的调子类似,但是略微粗旷一些。
吟唱完后,余人纷纷拿出食物,与各人分食。黄袍客与龙义此时被众人捧为上宾,眼见餐食丰富,黄袍客依然拒绝了食物。对于食物龙义倒是却之不恭,匆匆搓了个肚圆,小狼崽一路上颇受惊扰,亦吃了许多。
期间众人提起北夔残虐,皆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姜临在休憩片刻后,于伤已无大碍,关于北夔之事,他听族长提起不少,也较众人知道更多。听大伙打开话匣,他也就接着茬道出两族恩怨。
要说北夔与西夷,早在很久以前,双方祖先都在羌地发源生根,同时也是最早接触到【神】的其中一族。
那个时候还没有西夷北夔之分,统统皆为羌族。但自从“神”出现之后,这位大智者便发动周边氏族,举族前往昆仑丘修筑神宫,羌族先辈们都成了神的奴仆和门徒,神不仅教会他们锻造金属的技术,更是赐予一部分人超凡的力量。
更要命的是,神解放了某些思想!
神身为男性形象,他的出现,撼动了以往唯母而尊的母权氏族。
基于对神的崇拜,中土逐渐出现了以父为首的部落,强大的羌族也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由于种种原因,而后羌地一批男子精锐出走,他们带领族人率先离开羌地,最终来至这江北之地生活,并与当地的土著通婚,一代又一代之后,便成了西夷氏族。而留在羌地的人,也迁移到了大江北岸,成了北夔,这北夔氏经此一变之后,族中戾气大涨,终于成了残暴之族。
直待上一次神宫广招弟子之时,西夷现任族长姜承与族兄一道去了昆仑丘,也许是祖先血脉相通,北夔的三姐妹与西夷两兄弟,都对雷击之术特别擅长,神鉴于此,将亲手打造的雷系神兵,分赐给两族最优秀的弟子。
从此北夔与西夷便心生嫌隙,但碍于两族同源的原因,一直没有撕破脸,直到这次她们大规模渡江,这才算拉开战幕。
“哼,这一次我师傅必定告上神宫,为大伙讨回公道。”姜临咬牙道。
龙义此时却心想,你们有这背景,尚有机会讨回公道,我那些叔叔们含恨而亡,终究没机会问罪于她们了。不过都是一死,人可再也活不过来了,讨这公道又有何用。师傅讽这神主为鸟神,的确是个厮鸟,各大部族打得都乱套了,这神且睁眼瞎,真是顶个鸟用。
西夷众人听完姜临之言纷纷附和,站出来各抒己见,黄袍客在旁只是默默的听,本一语不发的他突然插道:“我猜,那个鸟神并不会还你们什么公道,各部族互斗倒是挺合他胃口的。”
众人听得黄袍客此言,皆不知信与不信,但众人知此人未曾说过大话,于是大伙不解道:“先生,此话何讲?”
“很简单,战争可以激发你们原始本能,释放人们藏在心底深处那种嗜血嗜杀的欲望。如果一直天下太平,只会令社会发展持续进步,那种原始血性就将日渐甚微。”
黄袍客一席话高深至极,西夷众人没一个听得明白,唯独龙义脑中有了些轮廓,但也是道不出说不明。不过有件事他确定,像北夔这种嗜杀氏族,应该就是神所希望的“模范”族群。
黄袍客见众人沉默不解,于是接续说道:“他既身为神,手握卓绝科技,却只教门徒捣鼓点破铜烂铁。他既被称作大智者,但不教化于民,反而放纵氏族间的野蛮行径。唯独在培训门徒这点,他倒是教出许多拥有强大战斗力的门人,由此可想他的用意。”
黄袍客如此说,众人还是不明白,不过,大家都知道,黄袍客并不是在说神的好话。他们祖上先辈侍神已久,族人对神的恭敬甚至高于族长,之前黄袍客数次讥讽神主为鸟神,大家碍于救命之恩,皆不予计较。但此当下如果继续说起这个话题,恐怕黄袍客对神的不敬之言将一发不可收拾,于族人面子上过不去。
想到这层,还是老村长灵光,赶紧把话接了过了,权当是打个圆场。只听他说道:“对了先生,之后你有何打算?要不,随我们同行,一起去我族圣地,我们族长大人非常乐意结交天下奇人,你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
黄袍客见老村长岔开话题,便心知肚明了,老村长既是为了打圆场,他也可以打哈哈。于是回道:“那就有劳引您路了。”说罢拍了拍身旁的龙义:“我徒弟龙义,他的亲眷也皆被北夔人所杀,现下跟着我时日尚浅,正好带他到处见识一下。”。
村长见引开话题,心中终于松的一口气,大伙闲聊半天,直聊到话竭才罢。西夷众人忙累一天,眼下也困了。于是姜临和村长便招呼众人休息,黄袍客见状,便领着龙义到人群远角装作待歇。等余人都睡得差不多了,他便唤起龙义对其低声道:“抓紧时间,咱们继续上次没讲完的课。”
龙义本要阖眼,听见黄袍客要传授正统仙法要诀,立马就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蒜。
只听黄袍客问道:“上次我教到哪里了?我不记得了。”
经黄袍客这么一问,龙义便随手拾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圆,说道:“师傅,你上次说,仙术只是一种运用能量的手段,万物由一元初始,万物的本质是物质,而物质的构成是能量,你我皆由物质组成,所以你我皆。。。到这里就停了。”
黄袍客看着地上的圆,心里立时想起上次没有说完的话,于是接着上面便说道:“所以你我皆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黄袍客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话语一转,向龙义说道:“你跟着我有些时日了,我对外人说那是仙法,是因为他们愚昧,我懒得解释。但对你,我不必保留。其实到现在,你应该有些概念了,所谓仙人仙法,没那么玄奇。不过是能激引出人体自身潜藏的力量。一旦当你能熟练运用之时,你已不是普通人,更有甚者,当能以纯能量的精神体为躯,那就是不生不灭的真正“仙体”,可喻为大罗金仙。(注1)”
注1.大罗金仙:证得混元,便是圣人。大罗金仙者,道教五仙体系之一,即是天仙,又称大罗天仙。大罗者,意为一切时空永恒,金仙者,有万劫不灭之意。
盖因身体炼化为先天一炁与阳神合一,证了混元道果(混元:即是先天一炁,是大道显化的混元一气),故又云混元大罗金仙,统治乾坤寰宇,历万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与天常在,与道同存。
大罗金仙可以通晰万事万物,大千世界,眼中观过去、现在、未来,掌中演时空、生灭、轮回。意念一动,自有天道变化,无极无量,无生无灭,归寂虚空,可聚可散,不生不灭,万劫不磨,超脱时空,因果不沾其身,游于物外,不以时空轮回为本,永恒永存。(来源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