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城突然一下热闹起来,大家忙得都没空抬头打招呼。只要还能下地走的,全去废街帮忙修房子去了。为啥呢?钱给的足!只要干的快,那铜钱使劲给。可把全城的商户地主给心疼坏了,自己家捐的钱啊,但是也敢怒不敢言啊,不交钱就滚出寿城,死命令啊。
但是有这么一家就一毛不拔,谁呢?王胖子。
王员外王财主家,那照道理说哪能缺这点钱,但就是一毛不拔,为啥呢?收钱的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马小毛。
马小毛天天早晨去打好酒,扛着两个大酒葫芦就跟老季来到王财主家大门口,往那一坐,吃着瓜子剥着花生喝着小酒,只要一看王胖子家门开了,上去就把人逮住让人家交修废街的钱,不交钱不放人。这次是官方收钱,王财主没招了,大门紧闭不敢出门。马小毛和老季天天晒着太阳唱着小曲,那是真快乐。
时间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废街的破砖烂瓦基本上是清理干净了,危房也拆干净了,剩下就是运新材料开始盖新街了。大家都挺忙活,但是坏事来到了。
一位传令官骑着大马来到了县衙门前,递给了衙役一封急件后走了。
衙役把这信送了进去交于王县令。
王县令在摇椅上看着信,哈哈笑出了猪叫声。
主簿赶紧询问:“什么喜事让大人这么开心啊?”
王县令把信交给主簿看,主簿看完也笑了起来:“哈哈,果不其然啊,别说,王仲年大人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王县令抬头看着主簿道:“开玩笑,太子太师!给皇太子教课的老师哎!那胜你我十倍有余啊。”
主簿笑着把信放回信封说道:“那是,咱比不了。不过这李知府大人的事咱就晾着他了?”
王县令躺着闭着眼:“我有太师罩着,我还怕他知府?”
主簿笑着把信件放在蜡烛上烧了:“哎,大人,您说,这知府来了一屁股是坐地上还是吓得跪在地上?”
王县令笑着说:“我赌一吊钱,坐地上!”
主播:“好,哈哈,那我就压跪着吧。”
就这样了,寿城里啥事都没有,全城都在忙着修新街。县令在家喝茶晒太阳。转眼间可就一个月快过完了。
大家忙得汗流浃背的时候,有一个人被急得不行了,王员外家的王胖子。
王胖子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刚碰了一口茶就把茶杯给摔了:“你们他娘的要烫死老子啊!”
两个丫鬟赶紧跪在地上:“对不起老爷,对不起。”
王胖子,赶紧又开始骂身后两个扇扇子的:“你俩是一天没吃饭了是吧,使点劲!都他妈的废物!”
两个丫鬟赶紧使了劲扇。
王财主气得来回踱步:“这他娘的是想搞我啊,真他妈的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老子也姓王,跟你是本家,搞我?还不知道我们家多大的背景吧?搞死你!妈的。”
“老爷!老爷!”后院一个家丁满头大汗跑来,“来了,来了。”
王财主赶紧把那小子抓过来:“来了?我三舅来了?”
家丁笑着说:“真来了,真来了,到东门城口了,看得真切,绝不会错。”
王财主松开家丁:“快,好菜好酒赶紧备上,把炮仗什么的也都备上!给我三舅洗尘!”
家丁:“放心吧大爷,一定办齐了。”
王财主对天大笑:“哈哈哈哈,弄死你个小县令。”
东门外,高头大马前方开道,身后八抬大轿缓缓而来。窗帘轻轻拉开了点缝,里面说到:“快到寿城了吧?”
旁边骑马的武官道:“前方就到了。”
里面人道:“王县令在前面吗?”
武官:“没看到人啊。”
里面人:“可以啊,王永和现在是真的翅膀硬了,事也不办,信也不会,我人来了连接也不接了,去县衙。”
武官:“不先回您侄儿家歇歇吗?”
里面人:“先去找王永和!我看看这小子玩得哪一出?”
武官:“好的。”
“大人,大人?”一个小衙役跑进了后院书房,对着正在摇椅上的王县令说道,“李知府来了!”
县令抬头看看他,说道:“慌什么?又不是太子来了。”
主簿在一旁说道:“这种小官,我去迎迎就行了。”
衙役看着主簿:“小官?”
主簿带着衙役:“走走,随我去便是。”
王县令躺在椅子上:“嗯,你去吧,我再眯一小会。”
主簿带着衙役走出了门,半柱香功夫,门外吵吵起来。
“王永和!王永和!”走进来一位面相红润之人,双眉利剑倒挂,如果不是看穿着一身文官衣服还以为是哪位将军,“王永和!”
王县令躺在摇椅上,缓缓抬起了身,看走进屋的这位大官说道:“哎呀,李知府,哎呀,有失远迎啊!失敬失敬。”
李知府往前一站,指着王县令喊道:“你长本事了啊,信也不回,还让我亲自跑一趟是吧?”
王县令赶紧轻轻喊了声下人:“哎,来人给李知府上茶。”
李知府:“喝什么茶!你想干什么你直说!私放死囚,还给招进官门当衙役,你觉得你脑袋能砍几刀?啊?王永和!”
王县令轻轻给主簿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知府说:“不是小弟不作为,是实难从命啊。”
李知府:“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主簿从里屋拿来了裱好的信件,递到了李知府的手上。
李知府接到手上看了起来,然后倒退两步,没扶住桌角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县令和主簿笑着赶紧去搀扶李知府:“李知府!李知府你怎么了?”
李知府被王县令扶到座位上,手里紧紧捏着信件止不住地颤抖:“这,这……,王仲年,王大人?”
王县令赶紧把递上来的茶给了李知府,李知府放下信件喝了一口,喷了出来,太烫了。
王永和憋着坏笑:“李大人莫慌,长途劳顿,歇息歇息。”
李知府缓过劲来,明显声音变小了:“王永……,王大人,这王仲年大人呢?在哪?”
王县令坐在自己的摇椅上说道:“云游四海去喽。”
李知府又赶紧询问:“这皇上找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太师在您这里休息啊?”
王县令马上拿起手上的折扇说道:“岂敢岂敢,是太师觉得这风土人情不错,在这休养片刻,现在已经继续上路游玩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李知府越想脑门的汗越多:“王大人,先前不知情况,还有什么得罪的万望海涵呐。”
王县令摇着扇子:“不怪大人,不知者无罪嘛,只不过李知府要求的事情啊,下官没法办啊。”
李知府:“没没没,没什么要求的事情,只是请王大人帮个忙罢了,王大人忙就扔在一边,没空就算了嘛。”
王县令喝了口茶说道:“哎,您还别说,我这也有事情要请李大人给帮个忙吶。”
李知府:“王大人请说,一句话的事情,放心。”
王县令想了想说道:“王仲年,王大人啊,前年在这休息,太子殿下微服私访来到咱小城。”
李知府:“哦,哦,太子殿下前年是来这里啊?我们都以为去江南那边玩去了。”
王县令:“哎,来这里看望看望他的老师,王仲年大人。”
李知府:“嗯,嗯。”
王县令:“那太子殿下微服私访,我们肯定不敢打扰啊。”
李知府:“那可不能惊扰。”
王县令:“对,跟他老师聚了三天,然后就走了。”
李知府:“就走了?没来府衙歇息?”
王县令:“哎呀,咱这破地方怎敢留太子?走啦。”
李知府:“那后来呢?”
王县令:“临走的时候啊,嘱咐了咱们的捕快,一定要护好王仲年先生,切记切记。”
李知府一下蹦起来了:“哎呀,你早不说,早说我把州里的重兵调一营过来啊。”
王县令:“哎呀,王太师爱清静,我都不敢让捕快去附近打扰,哪敢派什么兵啊。”
李知府:“对,对,还是王大人深谋远虑,佩服佩服。”
王县令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但是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王太师啊,看到了一个小伙,很喜欢,收了学生了。”
李知府:“那小伙呢?”
王县令:“在我这当捕快呢啊。”
李知府:“哎呀,你,太师的学生,当捕快,你这不笑话嘛?”
王县令:“哎呀,你别急啊,人家太师的学生,还要你安排吗?我就先问你,太师是谁的老师?”
李知府:“太子啊!”
王县令:“那太师这新收的学生跟太子又算什么关系啊?”
李知府:“同门,算师弟啊。”
王县令:“对喽,这个太子的同门师兄弟啊,被你侄子告了!”
李知府一下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什么!我侄子王富贵告得是太子师弟啊?”
王县令愁眉苦脸点点头。
李知府一下跳了起来:“哎呀!这可他娘的咋弄啊?完了完了!造孽啊!”
王县令轻轻摇着自己的躺椅娓娓道来:“你那侄子啊,先把人家打了,然后诬告人家,我给了你家侄子面子,判秋后问斩,你侄子还要杀人家全家。”
李知府:“你,你可不要儿戏啊,你判太子师弟秋后问斩,你不怕你人头不保啊?”
王县令:“哎呀,我那只是缓和下大家的气氛,等大家都消了气以后,给人家翻案,互相赔个不是嘛。”
李知府:“那你这一手也很悬啊,一旦被太子知道估计也要扒你皮啊。”
王县令:“他老师在呢啊,王太师在此,怕个啥嘞。”
李知府:“对对对,王大人想得周全。”
王县令:“但是,王太师临走前希望咱们把老街给修缮一下,我就安排了全城的商户地主给凑点钱,搞一搞,你侄子那里是一毛不拔!”
李知府双手攥拳:“哎呀,这,哎!造孽啊!别说了,全我出,我出,我回去让全州的商户地主把这钱出了,放心,照最好了盖。”
王县令一拍大腿,坐了起来:“那就没有问题了,正好,咱一起把太子师弟的案子给翻了,下次太师回来了,你见面了也好搭话对不对?”
李知府:“哎呀,王大人的关怀真的是无微不至啊,这样了都还能想着老弟,以后王大人有什么事情,李某一定效犬马之劳!”
王县令:“好说好说,走,屋里喝口凉茶,歇息片刻。”
两人勾肩搭背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