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座位排列的好像威虎堂一样,正中一个主座,其余的分列两侧。
梁爷自然是坐在主位上,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是穆亮。
秦平坐在末尾,玖光目第一次来,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身边。
此刻,秦平正低头看着手机,他刚给黄花花发了个信息。
马上黄花花就给他情报反馈。
此女名叫梁英,她父亲,就是苏杭第一家族的族长,梁明煦。
梁家在苏杭的势力非常强大,梁明煦更是被称为苏杭地王。
据说苏杭两成的地皮,都是梁家所有。
梁英作为梁家二代的领军人物,被她父亲派到田阳来,可见梁家对琼州的重视。
华夏传统上习惯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但梁英的酒宴却别具一格,颇有古风。
所有宾客坐好之后,就有一大帮人行云流水的开始布置。
首先每个人前面都有壮汉搬来了一个单独的桌子。
然后又有穿着汉服的美女給每个桌子上布菜,布酒。
这宴席,看上就就好像古时候的诸侯宴请手下大臣一样。
精致的珍品佳肴上齐,梁英拎着个酒壶,挨个桌敬酒。
每个人都双手端着杯子站起身来,表达对梁英的尊敬。
到秦平这桌,却出了意外。
秦平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连就被都没有端起来。
梁英很清楚自己的气场有多强大,那时身份背景和这里的环境、她所坐的位置共同营造的气场。
别说是秦平这个貌不惊人的毛头小子了,就算是一方大佬,都不一定有秦平这样镇定。
没错,她从秦平身上看到了一股沉稳的气势,这种气势根本就不是能装出来的。
梁英的动作微微一顿,酒就倒在了秦平杯子里。
“秦先生,这酒怎么样?”梁英笑眯眯的看着秦平。
秦平也是满脸的笑容:“二十年陈的上好竹叶青,不错!”
秦平是骑着小摩托带着玖光目最后一个到的。
他来之前,梁英就从这些人嘴里知道了关于秦平的一些传闻。
毕竟这些人都是水木大学琼州分校的,多多少少都听说过秦平。
梁英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很有文艺范的年轻人,所以才得到了玖光目的青睐。
但见到真人,她发现秦平并不简单。
能在她面前巍然不动,古波不惊,或者是根本就不惧她的身份背景,或者就是持才傲物的傻子。
秦平怎么看,都不想个傻子。
“这家伙倒地是什么人?”
如果是在苏杭,梁英非得让秦平为他的无理付出点代价。
可这里是琼州,梁家刚刚在这边铺开摊子。
目前梁家和梁家所聚集的一些外来势力,正在和琼州本地的势力斗的不可开交。
总体上,外来势力集团是吃亏的。
所以没弄清秦平的底细之前,梁英并不想节外生枝。
她深深的看了秦平一眼:“既然秦先生识得好久,那你慢慢喝。”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身后,秦平抽了抽鼻子:“啧啧,真香!”
梁英生下来就带着一种奇异的体香,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体香越来越浓烈。
所以她在苏杭还有个雅号,叫做小香君。
她还以为秦平再说她的体香,但是这口气,简直和流氓搭讪一样的轻浮。
梁英猛的回过头,看到秦平正端着杯子,根本就没看她。
她也不知道秦平是在说她香,还是在说酒香。
梁英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回到了主座,和一帮年轻人聊了起来。
秦平暗中观察,发现这个外来势力的圈子里,梁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每一个话题,都是由她提起的,众人才展开讨论。
但这个圈子并不团结,比如说穆亮,就在很多问题上公开和梁英唱反调。
“总商会那边下了文,琼州海关这边要独立结算,这可是大商机呀!”
“柳家在码头吃瘪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物流问题不解决,我们在琼州就要被人卡脖子。”
“嘿,梁爷想多了吧?你们家在苏杭的物流公司也不是垄断当地市场吗?这是常态。”
梁英紧盯着穆亮,眉头微皱:“我说的是琼州的问题!”
有人打圆场:“对对,现在我们应该齐心协力,穆哥家里不是有远洋船队吗?”
秦平发现,这些富二代和他以前见到的有些不同。
他们谈论的都是有关家族、生意、战略等问题,几乎每个人都能找到问题的切入点。
“唉~琼州这些孩子,和庭院里这些外来的精英子弟比,还是太嫩了点。”
想起自己手下那些琼州各地大佬家的二代,秦平就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怪不得全国的人都说琼州孤悬海外,蛮夷之地,穷乡僻壤,也是有点道理的。”
自古以来,华夏的精华就在中原、江南一带。
百年前的琼州,不过是朝廷发配犯官的流放之地,自然少了些底蕴。
现在琼州的富二代聚集在一起,聊的都是豪车、名表、游艇等等。
充满了暴发户的土豪味道,这种风气根本不是一代两代人能扭转的,秦平也没办法。
庭院里,和高谈阔论的年轻人相比,秦平就显得格外沉默了,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秦平,是不是觉得在这种氛围中,你学的什么琴棋书画,半点用处都没有?”
挨着秦平的海伦突然转过头,一脸的戏虐。
“实话和你说,什么音乐美术书法,这一类的人,在我们这些家族里只能算下九流。
怎么说呢?就像贵族和戏子,懂吗?”
“戏子?”秦平轻笑一声:“你这话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墨殇佰说吗?”
海伦脸色微变,别说是她,就是梁英都不敢。
墨殇佰被称为国学大师,华夏的骄傲,谁敢侮辱他,必然遭到炮轰,家族分崩离弃都是轻的。
她此刻又想起墨殇佰在课堂上对秦平的尊重,顿时觉得刚才那句话就是打她自己的脸。
“我得罪不起他,他也得罪不起我,商道为王,什么曲艺书画,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秦平摇了摇头:“我倒是听说过武王,可从来没听说过商王。
商人,做小了被人当虾米吃,做大了被人当肥羊宰。
所以说,你们这些商业家族,只有附庸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海伦撇了撇嘴:“类似于秦王那种?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惜你没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