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鲍家父子眼睁睁的看到了水夫人和冯大师是如何逃命的,那种手段超乎寻常。
所以父子俩都认可了水月寒的说法,鲍兵就算脸上不忿,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水月寒那种藐视众生的优越感还没有完全散发开来,走上了土坡的秦平,就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打脸。
巨大的雷鹰好似放大了十倍的金雕,差不多两三层楼那么高,极为神骏,在它面前的秦平好比一株杂草。
可就是秦平这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杂草,出现在雷鹰面前的时候,雷鹰竟然退后了两步。
旁边的人看到它张开足有十多米的翼展,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它洗脸盆那么大的金色鹰眼中,黑色瞳孔正在快速收缩。
虽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旁观者的眼前,也清晰的告诉了他们一个事实,雷鹰在害怕,但众人还是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水冷月惊的站了起来,拉扯到伤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都恍然未觉。
冯青玄刚才可是拼尽了一口精血,废掉了神兵,才侥幸从雷鹰爪下勉强活命,她深知那雷鹰的恐怖。
可它为什么会怕?冯青玄就像看到了被一只白蚁吓退的食蚁兽,牙齿控制不住的开始打架,发出“嘚嘚嘚”的响声。
“假的,一定是假的,姓秦的小子只不过是虚张声势,雷鹰一定会把他碾成肉泥!”冯青玄刚才差点就要动手取秦平父女的性命了,如果秦平……
她不敢去想那后果,雷鹰杀了她只能算她倒霉,如果雷鹰不是秦平的对手,那不止她要死,她背后的家族恐怕都会被灭门。
所以这一刻,冯青玄无比希望雷鹰能够拥有和它体形相匹配的实力,哪怕只要发挥出刚才那一爪子的威势,也足够灭杀秦平几百个来回了。
秦乐儿一蹦老高:“爸爸,我要吃烤翅,给我上!”
随着秦乐儿的尖叫,秦平一脚踏在了半空中,再抬脚,稳稳的凌空而上,如同他脚下有一个看不见的台阶,承载着他的身体。
凌空而上的秦平,走到了和巨鹰头部平行的位置,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向虚空中一伸,在他手中,出现一道紫色的光芒,缓缓向两侧伸展。
眨眼的功夫,一把盘绕着紫色雷霆的长枪,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人未动,枪未出,秦平只是凌空而立,天空中便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漩涡,滚滚乌云盘绕在苍穹之上,狂风吹起秦平的衣衫,猎猎作响。
雷鹰动了,它的体型完全不影响它的速度,反而因为它的体型巨大,电射向秦平的同时,山坡周围的巨树都被它翅膀掀起的劲风扫的拔地而起,几十上百斤的巨石如同破碎的纸片,卷的四处横飞。
“嘭!”
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从秦平和雷鹰的接触点爆发,所有被波纹横扫的东西,无论是参天巨树还是坚硬的巨石,全部化成了粉末,遮住了整个崖顶。
秦乐儿和鲍家父子身体外面出现了一个鸡蛋壳模样的紫色光膜,波纹从他们身边扫过,三人半点都没受到影响。
但他们看到了水夫人和冯青玄的耳朵里同时喷出了鲜血,俩人痛苦的抱着脑袋倒在地上来回打滚。
她们俩可没有鲍家父子和秦乐儿那么好运,有秦平护佑,刚才她俩听到了一声如同天地初开时的巨响,大脑一片轰鸣,三魂七魄都差点被震出体外。
眩晕,恶心,头痛欲裂,耳朵里是长时间的高频嘶鸣,连续不断,俩女如同身坠十八层地狱,生不如死。
“轰轰轰!”
烟雾缭绕之中不断有巨响传来,但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水月寒和冯青玄毕竟不是凡人,受的伤害虽重,恢复的也要比凡人要快。
她俩吃了疗伤药,一边盘膝疗伤,一边瞪着眼睛看着战场。
可烟尘实在是太大了,她们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只能看到漫天的烟尘中偶尔会闪出雷鹰巨大的肢体,还有紫色的光芒。
“嗖!”
一个巨大的物体飞了出来。
“轰隆!”
那东西掉在众人身侧,水月寒和冯青玄僵硬的转过脖子,惊骇欲绝,那竟然一根巨大的鹰爪。
鹰爪的断口处破烂不堪,不像是被斩断的,而是像被某些东西硬生生砸断的。
俩人同时吞了下口水,她们根本无从想象,秦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妖孽,此时还想逃?”随着一声霸气凛然的爆喝,覆盖了整个悬崖顶部的巨大烟雾团完全被紫色点亮。
凄厉的鹰啼声直穿云霄,连天空中的乌云漩涡都被声浪震的粉碎。
有了经验的水、冯二人听到秦平的爆喝声就赶紧捂住了耳朵,把身体缩成一团,才没有再次遭殃。
“轰隆隆!”
旁观的人都觉得好像有颗陨石砸落到了地面,大地猛的震颤了一下,鲍家父子被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秦乐儿也有些狼狈。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烟雾团。
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缓步从烟雾团中走了出来,双目如电,神威如狱,在身后滚滚迷雾的衬托之下,好似深渊魔帝驾临人间。
鲍海生茫然自语道:“我看到了神仙!”
鲍兵揉了揉眼睛:“是……是秦平吗?”
秦乐儿连滚带爬的冲了上去,一把扑到了秦平怀里:“爸爸,熟了吗?”
秦平向身后挥了挥手,烟尘散尽,一座小山……呃不,一只巨大的烤火鸡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之中。
秦乐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好像烤糊了!”
秦平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第一次烤这么大的东西,火候掌握的不是太好!”
冯青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雷鹰出现之前,她还想对秦平动手来着。转瞬之间,曾经把她打的屁滚尿流的雷鹰,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意处置的食物。
“太虚登九天之上,俯瞰众生挥戈蝼蚁,神目不动,神魂不惊,是为天道!”冯青玄口中念诵的是一段道经。
意思就是太虚飞天了,地面上的凡人蝼蚁挥着刀子对他挑衅,妄想屠神,太虚看都不看一眼,也没有生气,因为他是天道,没必要和脑子有坑,心态有病的傻逼们一般见识。
她觉得,她现在就是那个脑子有坑、心态有病的大傻逼,而且她已经猜到了秦平的身份,这世上除了秦王,谁还能有这般本事?
水月寒恨不得撒泡尿把自己给淹死,也好过现在丢人现眼到了极致。
她之前对秦平有多么蔑视,多么不屑,此刻就有多么屈辱。
本就身受重创,修为受损,再加上眼前不敢相信的事实,水月寒的羞辱和不忿化作一股滔天怨气,在她的脑子里来回冲撞:小子,之前你眼睁睁看我陷入险境,为何不出手相救?简直是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