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泛着潾潾波光,浪涛层层叠叠向岸边涌来,气势汹汹,拍打在礁石上,荡起千层雪。余浪喘息了一下,继续慢慢围了上来,冲至岸边人的脚踝边,或许意识到眼前的人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它才慢慢退却。
顾轩此时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使劲揉了几下眼睛,甚至伸出两根手指在大腿上狠命掐了一下,他痛得‘嘶’地一声,咧开了嘴。
海风中飘来海藻的微微腥味,似乎都在提醒着:这一切不是梦。
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又该怎么理解?
顾轩昨晚虽然和几个基友喝酒撸串儿,可并没喝醉。谁知一觉醒来,却出现在这个小岛上。不!这里连小岛都算不过,海浪退下时,还能有个篮球场大小,可海浪涌上来时,却几乎要把这个地方淹没。
海浪去了又回,周而复始,好在无论怎样,还给他留下了几十平方站脚的位置,他即便想躲,也知道无处可去,身后除了一棵不知名的树之外,什么都没有,四围全是苍茫浩渺的大海。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手机不在身上。这算什么?!荒岛求生?
好歹人家电影上的荒岛求生还能有个不小的岛,上面能找到一些满足生存的东西,可眼前这个地方完全不具备条件,若是再这么下去,就算有救援,他也未必能等到。
转头看看身后的树,高高的树干,样子和椰子树类似,但绝对不是椰子树。
之所以说像,是因为树上也长着一个个如同椰子状的果实。
来回走动了几下,树后面的沙子似乎颜色比较深,他走在上面,发现脚踩的位置有些硬,蹲下来把沙子拨开,里面是光滑的石头,扫开表面的沙子,露出一块青石板,上面似乎有刻字,他赶紧用手加快清理出来,是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几个看不懂的文字。
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一堆文字和语言信息纷至沓来,快速出现在脑海中,他竟看懂了那石碑上的文字:‘玄极岛’。
为什么脑中突然会灌入这些信息?又为什么地球上会出现这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左思右想,弄不明白。
至于石碑的文字,应该是这个岛的名字了,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岛,又或者说这么小小的一片沙丘,似乎配不上这样的名字。
他又拨了拨石碑边上的沙子,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寻思间,顾轩看到有个影子投射在他面前的地面,抬起头,他看到眼前出现一双大长腿,美妙的线条,还有那细细的腰,再往上,饱满的胸脯,还有那一张得分九十九分的脸。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说道。
顾轩看看周边,刚刚他低头清理石碑也就是一会儿功夫,这么短的时间,绝不可能有船只能在他眼皮底下运一个人过来。而且看看四周的海面上,莫说船了,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见女孩皱了皱眉头,顾轩说道:“我叫顾轩。”
“你怎么来到这岛上的?”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还好好地躺在家中的床上,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事实上我来到这里不超过一小时。”顾轩隐约猜到这女孩来到岛上的方式与他一样。
女孩大约二十二、三岁,留着齐肩短发,衣着清爽干练,五官精致,高挺的鼻梁以及脸庞上的线条似乎并无一般女子的柔弱感。
或许正是这一点,与顾轩的审美稍有出入,所以心里给她打了个九十九分。但事实上,她已比这些年看过的多数女孩要美得多。
女孩反复问了顾轩一遍,结果疑惑更甚,最后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叫宫月白。”
宫月白四处走动了起来,她也看到了石碑,看到的时候,眉头紧蹙了一下,顾轩问道:“你也看懂了?”
“嗯,玄极岛。莫非你也一样,脑中被强塞入很多信息吗?”
顾轩点了点头。
宫月白把石碑细细看了看,没什么发现,然后,她又到处走动了一下,这么讲显得她走了许多地方,事实上,这个地方,就算是退潮时,也不过几百平方米,来回1分钟就走完。
两人反反复复地,恨不得把沙滩都翻一遍,2小时转眼过去,什么收获都没有。
顾舔了舔嘴唇,海风吹久了,口干舌燥。
他抬头看看身后的树,树上的果实,看起来不太小,树高有十来米,他小时候有爬树掏鸟窝的经历,可已多年没干过这种事,业务不熟练了。
“我上去摘几个果实下来。”顾轩说道。
这树爬起来还真费劲,虽然树皮粗糙,但这样的高度,要爬上去,显然是难为他了,试了多次,最高时也就上到4米多就已力竭,望着高高在上的果实兴叹。
宫月白轻轻摇了摇头。
顾轩有些尴尬地爬下来,擦了擦下手,准备休息一下再试。
顾轩斜睨了宫月白一眼,安慰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至少比他一个人初来这个地方时好。
这么一个荒岛上,有个美女相伴。按电影里的套路,男主角通过努力,解决了生存问题,最后两人再发生点什么,孤独荒岛、干柴烈火、繁衍生息……
顾轩抬头时却见宫月白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莫非刚刚自己无意识地露出笑容么?顾轩赶紧把脸肃了肃。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宫月白把她的袖子轻轻往上撸了撸,两手扶着树干,接着让顾轩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宫月白手脚并用,快速往上,不过七、八秒钟,已爬到十来米的高度。
她随手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匕首,同时对下面的顾轩说道:“闪开点。”
她用匕首割了几下,几个皮球大的果实,纷纷往沙滩坠下。
割完果实,宫月白迅速滑了下来。
宫月白拿起其中一个果实,在石碑上敲击了几下,壳裂开了,里面都是透明状的果汁,她喝了一口,入口淡淡的,没有甜味,略微带着一丝果香。她随手丢了一个给顾轩,动作潇洒利落。
“先别喝太多,万一有毒。”宫月白说道。
画风变得太快,让顾轩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轩接过果实,敲开后喝了一小口,润润焦渴的咽喉,把剩下的果实底部埋进沙子里,以防果汁倾斜出来,毕竟身边这棵树看起来也只结几十个这样的果实。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实在找不到话题,更没多少心情。对顾轩来说,之前也只是胡乱想想,眼前这个荒岛,实在太小,恐怕怎么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太阳很快落山,海水却涨起潮来,水很快淹没了之前干爽的沙滩,两人晚上怕是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宫月白三下两下,爬上了树,顾轩也想有样学样,可惜,他在一、两米处没法支撑很久,最终还是滑了下来。
水淹过了脚踝,最高时没到膝盖处。这样的处境,顾轩的心情实在很难好得起来,抬头看上面的宫月白似乎没什么难度,就这样,两人抱着一棵树,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过。
……
啪地一下,顾轩跌落在沙滩上,天已亮了。
顾轩望着眼前的一切,惊异无比,抬头对着树上语无伦次地叫道:“宫……宫……宫宫……”
一紧张,昨天这女孩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姓宫。
宫月白已从树上跳了下来,她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切,“我叫宫月白,别叫我宫宫,大家没那么熟,再说听起来像叫‘公公’似的……”
小岛一夜之间变大不少,两人走动一圈,用足距丈量了一番,宽五百米左右,长约四百米,粗略地估算,大约增加了二十万平方米,岛上多了一些礁石和树木,多数是昨天那种果树。
是退潮引起的吗?不,绝不可能。
昨天就算是在水淹的地方也绝对没有那些树,何况地形也不对,现在岸上有些礁石的位置,高度比他现在落脚的地方都高,如果是退潮引起的,昨天自己应该可以看到那一片礁石,可印象中并没有。
宫月白说道:“这个岛有些诡异。”
两人分析了许久,一切似乎都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