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瞥他一眼,“毕竟比皇上好看的人太多,不看白不看。”
段珩被噎了一下,他心里微涩,而后拿过她坐前的琼觞,给她斟上酒:“来,敬朕的皇后一杯。”
顾皎皎其实并不想喝酒,奈何不好当众拂他的面子,要不然,不知道他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她只得接过酒杯,一言不发的喝了。
段珩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甚,又斟一杯:“这一杯,敬你的贤德淑良。”
顾皎皎又接过来干了。
他又继续:“这一杯,敬你的母仪天下。”
顾皎皎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他想干什么。
想灌醉她?倒是想得挺美。
她来这里以后,虽然不常饮酒,但以前她的酒量是必修课,段珩怕是打错了主意。
她没拒绝段珩一杯接一杯的敬酒,接受的十分坦然。
不就是灌酒?谁不会?
五六杯之后,顾皎皎便开始与他“礼尚往来”。
她嘴边噙着笑,眼神中却不见情绪起伏,柔荑微动,取过旁边一个稍大些的酒盏,倒满酒推到段珩的面前,再给自己的小觞斟上。
“我一个女子,皇上这样同我喝,不太公平,换成这个杯子吧。”
她眉眼弯弯,语调平缓。
段珩愣愣的注视着她,忽然有些想吻上去的冲动。
她语气平和的与自己说话,都已经遥远的仿佛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顾皎皎主动给他敬酒,他又怎么可能会有不喝的道理?即便他心里清楚,顾皎皎想做什么。
不过这个头是他先开的,自然得由他结束,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敢公然与他拼酒了?
他伸手端过顾皎皎推过来的杯子,喉结动了动,好看的剑眉微挑:“皇后既然这么有诚意,朕又怎么好让你失望?”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做了个请的动作,等着顾皎皎。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相敬酒,仿佛大殿上的一切事物都成了背景板。
有几个老臣眼尖的看见帝后二人莫名其妙的开始斗酒,都是一脸疑惑。
“这……皇上和皇后,这是在干什么呢?”
“看着好像是在斗酒啊?”
“不会吧?他们还有这种爱好呢?我怎么看着……像是皇上在灌皇后娘娘酒呢?”
“胡说,分明就是皇后在灌皇上嘛!你看看,连杯子都给皇上换了,啧啧……”
几人聊着聊着,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忽然就打起了赌。
“我押皇上在灌皇后!”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啧啧,高大人,可以啊,一开口就是老熟手了。”
被唤做高大人的那人老脸一僵:“怎么说话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是是是,您说得对。”
在庆功大典上公然开赌,还是当着皇上的面,这要是被发现,估计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不过段珩开始时就说了,庆典之上,只要不做违法之事,其余的事情,今日都一律免责。
所以即便他看见座下几人的动作,也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在唯一能吸引他视线的,只有眼前被酒气熏的,双颊微红的顾皎皎。
酒过三巡,顾皎皎的意识仍旧清醒,可她已经明确的感觉到眼前有些模糊了,脑袋也变得沉重起来。
但反观段珩,脸上竟半点不见醉意,就好像刚刚喝的那些都只是茶水一般。
不仅面色无常,还能抽空帮她擦擦嘴角的酒渍。
这到底是多可怕的酒量啊?
可顾皎皎断不能如此轻易就认输,她甩甩头,准备提壶再给段珩斟一杯,手上却有些不稳,将酒液直接洒在了段珩的手上。
她顿住了,抬眼看向段珩,眼中似蒙着一层水汽。
段珩看着她形状姣好的双眼,像是两颗结了霜的黑葡萄,细长漂亮的颈线隐隐藏在华丽的衣领下,泛着酒气的脸蛋仿佛熟透的苹果,红润的唇边还带着一滴酒渍。
段珩的气息沉了沉,眼眸微暗。
他努力压下心头窜上的火苗,轻轻将顾皎皎的脑袋揽过来靠在肩上,而后微微低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底下美酒佳肴品尝得正欢的众臣:“……”
茫然,无措……
段珩的声音低沉:“皇后有些醉了,朕先带她回宫,诸位爱卿不必在意,慢享筵席。”
众臣内心:哦……了解了解,皇上您请便。
话音落下,段珩便在满朝文武的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顾皎皎离开了大殿。
他前脚刚踏出殿门,身后刚刚打赌的那几个大臣,便开始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绝对就是皇上在故意灌皇后娘娘!你们看看,这还不够明显吗?”说话的是今年新上任的探花郎宋钰,他挑了挑眉,一脸得意。
“宋探花,还是你厉害!”旁边一人附和道。
方才喊着买定离手的高大人懊恼不已:“唉,老了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我是相信你才跟着你买的,高大人你这……你这不靠谱啊,可怜我刚得到的玉童子哟……”户部尚书当即痛心疾首。
“这怎么能赖我呢?我也没让你买啊,再说了,我这不是看皇上对皇后娘娘这么关心,哪能想到他会……”
宋钰摇摇头啧啧两声:“高大人,这你就不懂了,年轻人嘛,总是要有点情趣的。”
高大人的老脸一红:“算了算了,我不懂这些,大家散了散了,继续喝酒喝酒。”
众人又开始嘻嘻哈哈的,互相调侃起来……
……
段珩将一脸醉意的顾皎皎,直接抱回了自己的寝宫。
顾皎皎虽然意识仍然清醒,但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她知道段珩将她抱回了寝宫,却也只能乖乖由着他抱。
等到了卧房中,段珩将宫人们全都遣散,直接将顾皎皎放到了床上。
男人将她牢牢锁在床笫之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畔,烫的她心中一惊。
顾皎皎心一惊,推他不动,秀气的眉头都紧紧拧了起来。
“段珩,你干什么?”
他不动,她有点慌了,喝了太多酒,浑身无力又头晕,瞪他都像是在娇嗔。
“你敢乱来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方才在大殿上,段珩便一直在极力忍耐,此时顾皎皎因为心中焦急,脸上的红晕更深,一头青丝铺散在床上,平添了几分诱惑。
男人的眼神仿佛都烧灼起来,说话的语气带着些气音:“皎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