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715500000017

第17章 秀才落榜难奈世情大病一场

秀才落榜难奈世情大病一场

亲人相助皆为生存时不我待

远离村子的蒲家小院里,鹤松和刘氏站在那里愁眉不展,四岁的蒲箸天真地在院内的篱笆墙下玩着。屋内,松蒲平躺在炕的东侧,盖着棉被,闭目喘息着。炕的另一侧,出生不久的次子蒲箎正甜甜地睡着,不时笑上几下。

“郎中既然这样说了,就得吃药慢养。”鹤龄叹了口气。“这就是一股急火啊!…三哥心里窝囊,又不待和别人说,…他能和谁说啊!”鹤龄看看远处的树里。“那二个侄儿也是没有录上。…三哥认理,太倔犟,心里转不过弯。他要是想想,司寇的女婿、他的好友张笃庆,还是宰相后代呢,不也是一样没中。再还有希梅,这都是他看见的,也是望门之后。其家里富裕,不用出去谋生,整日研习时艺,还不是没中!”他看看刘夫人。“嫂子,你也劝劝吧!别再为考试忙活了。这一年年的,都在准备考试,在考试当中虚度了,还不如干些实实在在的,维持生活打紧。”

刘氏点点头。“我原也劝过,咱不想图那富贵如何,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就是穷些,也是快乐!”她看看屋内。“这二儿子又在奶期,我也没有太大力气做田里的活。请工帮助,还是要有人的,你三哥确是一点帮不上。”她叹口气。“这又躺下数日了,煎汤熬药,烧饭喂奶,我也实在没时间看那田地了!”

“嫂子这点放心!”鹤龄隔窗看看屋内躺着的哥哥。“地里的事我来管,出去买药你也喊我。…我是死了考取功名的心了!”

“你哥时醒时昏,我真是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刘氏哭泣着。“你看看这两个娃子,怎么养活大啊!”她指指米缸。“今春还是有余米的,如今也只是糊口了。赋税又加了一成,田里那点东西还不知够不够上交的。现在,家里就这么点余性,还要买药买盐。…不怕你笑话,这一年里都不曾见到浑性东面。大人无所谓,可这孩子…”他指指箸儿。“瘦的如猫狗!”

鹤龄长叹一声。“嫂子辛劳,大家都看到了!这年头,你看,不是天灾便是人祸,这地里就是出不来东西。辛苦一年,将够赋税,也就是有点小菜,米糠剩下。…家家如此,都是一年盼一年,总想来年好,可…唉!好在咱这几家还没有断顿的。”他看看远处的官道。“哪天没有逃荒的!老的少的,卖儿卖女,一见心就心寒。假如有一天,咱要是到了那份上,…怎么活啊!”他顿了一会。“嫂子莫急,三哥醒了就会好的。他有办法挣钱,他比我们都强!”

刘氏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她看看松龄。“就有劳叔叔了!”

“应该的!”鹤龄叹口气,然后转身,摸着箸儿的头。“我带箸儿回家,嫂嫂也省个拖累!”说完,他拉着箸儿向外走去。

屋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刘氏快步跑进屋,抱起孩子。她将孩子抱在胸前,坐在炕沿上,轻轻地摇晃着。

松龄躺在炕上,不时喘息一下,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他在一片黑暗里穿行,累得有些滞息。总算看见前面一点光亮,他拖着沉重的步履走了过去。

一条云河横断面前,一座金色拱桥连接着两岸。对岸,山青水秀,楼台月阁,鲜花锦簇。这边却是沙石露天,寸草不生,唯有桥下茶棚和坐在那的茶婆,成了一丝景色。

松龄好生羡慕对岸,本想过去看着,却顿感口渴难忍,于是竟奔茶棚而来。他来到茶棚,一下就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气,看着茶婆。“婆婆,请倒碗茶来!”

婆婆很是热情,顺手拿起壶来,倒了一碗,递到松龄面前。“看你似个读书人,年纪青青,为何要过这奈河桥?”

松龄拿起碗,正要喝下,听她说了奈何桥,忽地想起什么。他放下碗,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才看着婆婆。“你是孟茶婆?”

“该是你知道!”婆婆一笑。“专为人世忘情而设,喝完便无爱恨情仇了!”她指指对岸。“多美的地方,似仙境一般。”

松龄点点头,朝那边望望。“刚才便见得此景,确是妙不可言,谁不想去一遭!”

“那就喝了茶吧!”孟婆微笑着说道。“喝了茶便去看一看!”

松龄一皱眉。“若不喝茶呢,可否过去看看?”他盯着孟婆。“我读得书中说喝你茶便忘却人间之事,过奈何桥便无回头路,可是如此?”

“倒是如此!”婆婆显出不高兴脸色。“凡能到此凡人,皆是阴曹地府送来的。只为安生阴魂,看一看其一生所做善恶,也好服从脱生来世!”她看看松龄。“哪个还不曾拒绝此茶!否则,你也过不得这奈何桥啊!”

松龄叹口气。“想想所恨之人,所恨之事,这人间确实没有意义!”他看着对岸,自言自语。“能在这景地一游,不狂此生!”说完,他拿起了茶碗。

“且慢!”随着一声话语,一位身着破烂袈裟、敞胸的贫瘠和尚已飘至跟前,伸手夺了茶碗,扔到桌上。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茶婆。“你这婆娘,也亏你仙家一员,怎么如此坏了仙规?”

松龄听到喊声便是一愣,待看到和尚夺了茶碗更是一惊,这不是与自己梦里常常一体的那个和尚吗!他见和尚与孟婆吵嘴,便不敢吱声,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孟婆没有发火,倒是笑了笑。“你这秃头和尚,听说当了什么勘察人世的探子!”她用手指指松龄。“看你借魂的人,和你前世修行一样,又苦又贫。”她转向和尚。“你确天马行空,黑楼静卧,坐享城隍贡品,把个书生弄得总想求死解脱,还有脸指责本仙。”

一习话将和尚气乐了,他索性坐下,拿起茶碗,喝了个干净。“你这茶婆享受了各名山草茶,不差我一碗!”他看着茶婆无所谓的样子,一扳脸色。“你当我这差事与你一样,终日有吃有喝,以勾引世人喝茶过桥为业。我是要与他一道,记了东西交差的。他不受人间疾苦,安知恶在哪里?怎么禀奏天庭诸神?如何让圣贤教化众生?你明知他有此差役,却还给茶于他,你不怕我告你破坏仙规,罚你也来人世再修炼一遭?”

“你这秃子,本是外来的仙家,到这教训我了!”茶婆也扳起了脸。“你所属之神仙皆在西方,偏是弄一帮秃子,来到这东方抢了贡奉,还把女性弄成了祸水之名。”茶婆冷笑一声。“谁破了仙规?你去告吧,看我仙神理你不理?”

“你这婆子,好生无理!”和尚抖抖袈裟,搬起一条裸腿。“同为仙神,本为一道,名不一尔。你却以地域之差,而有别仙道,亏你在此司仙之职!”他指指上面。“世间寺院庙宇,都是众生修身福地,削发也罢,道冠也罢,当是以身教化众生示范,何错之有?至于不近异性,乃怕贪恋**,耽延修身正果时日。况女子亦有尼姑、道姑,你怎不说坏了男子祸水之名?”他得意地笑笑。“至于东方女子失敬,是错解圣贤的读书人之罪,非修身者成之。你这孤陋寡闻的茶婆,不见西方菩萨,亦有母性普渡众生吗!。”

“你这和尚,还有如此理论,倒是小瞧了你!”茶婆换了笑脸。“我是看这秀才悲愤太浓,才想助他解脱!”她看看和尚。“权当婆子错了,你可领回吧!”

“他既来了,让他看看也好!”和尚一指对岸。“我且带他走走!”

“那可不行!”婆子又扳着脸。“泄漏天机,罪不可赦,你该知道!”

“让他看看,也断了死里求生的念性!”和尚拱拱手。“他还要助我完成司职的!再者,我还不知仙规,自然会让他忘了此事!”

“就依了你!”茶婆笑了笑。“快些就是!”

和尚点头,拉起松龄要走向桥头。忽见黑暗处又走来一位,便和松龄停了下来,站在一边看着。

那位近前,才看清是位老者。松龄一眼便认出,这不是和自己一样,刚刚乡试完的临沂肖秀才吗!他时有发作痴病,自己与他很熟啊!他想上前打个招呼,可脚似定住,嘴也说不出声。一旁和尚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不要动作。

就见肖秀才急忙忙到了茶棚,朝对岸张望一振,使也坐在登上。“有劳婆婆,来碗茶水!”

婆婆笑脸相迎,随手倒了一碗茶水,递到肖秀才面前。“喝了这茶,就忘了人世日爱恨情仇,过了奈何桥,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知道,知道!”肖秀才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尽。“此生活够,阎王也查明了一切,我还急着投胎转世呢!”

“你且说说怎么没有了魂灵?”茶婆一笑。“不见你有何悲伤!”

肖秀才身子挺了挺,已面无表情,语句直白。“一生赶考,终在今秋因我儿行贿考官才得中举人。回家后左邻右舍、乡坤官员轮番宴请,高兴之中,身形滞息,魂灵便被索拿到了阎王殿。阎王已查明我一生善恶,送我走此一遭,回去便等待投胎转世。”

“原来如此,你亦是个善终,必有好的转世。”茶婆点点头,一指奈何桥。“早些走吧!”

肖秀才也没言语,木衲地走向桥头。

和尚一拉松龄,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松龄走上桥面,顿觉冷气袭来,浑全发抖。他看看桥下,水无规则,浪头肆虐,碰撞起浓浓云烟,萦绕水面。回头看看,竟是一片黑暗,阴森恐怖,自己原来便从那里走来。转回向前看去,还是原先所见,仙境一般。松龄暗自感叹,难怪魂灵都愿前往。

和尚看看他,一笑,便又拉着他走过奈何桥。

他看着松龄。“你此身便人不人,鬼不鬼,还是融于一体,才所行无碍。”不等松龄回答,他便用力一拉,松龄已觉得自己似和尚一般。他看看前面肖秀才,好奇地跟了上去。

肖秀才下桥后兴奋地向“仙境”走去,突然竟撞到了鲜花和绿丛之上,他摸着头,莫明其妙地看着,然后转身想往回走。这时,楼台月阁之中开了一门,两个小鬼伸出长爪将他抓了进去,门又迅速合上,仍如从前一样。

松龄好生奇怪,他来到肖秀才刚才碰撞之地,伸手摸去,竟是一堵墙。他继续四下摸索,原来所见“仙境”是画在墙上的景色。他犹豫再三,不解其意,于是迈步,穿了过去。但见里面又是一片漆黑,凄惨声声,寒风劲吹,阴森可怕。松龄无心多想,眼见肖秀才被小鬼提着,向一处巨石走去,便也跟了过去。

小鬼提着肖秀才来到石门旁,推开石门,一把将他丟了进去。然后,它又关上石门,站在那里和另一小鬼嬉闹。

松龄走近石门,本想进去看看,可看见两个小鬼已收住嬉闹,正在向自己跪拜。“役鬼见过仙人!”

松龄只得停了脚步,一阵兴奋,自己竟当起仙人了。难怪如此,他摸摸光光的头,低头看看身上的破旧袈裟,自己便是得道和尚了。他看看它们,轻咳一声。“此石如此巨大,又有魂灵出入,其为何用?”

“此为阴曹地府的望乡台,它高出地府许多,可遍见人间烟火。此台还有记忆功夫,遍记世人善恶之为。故神仙设此处便于魂灵望乡,以期来世多行道义,免受地狱之苦!”小鬼流利说道。“仙人还有何问?”

“这神本为道法之始作,仙亦为道法之守护,所为无私无假,怎允许地府设这仙景,以骗诸魂。”松龄厉声问道。

小鬼一笑。“仙人该知,地府查了魂灵前生,便要有轮回奖惩。魂灵不知前生何为道理,便自认有道,不服阎王所判。于是阎王便使其来望乡台,一看前世善恶之行。可这魂灵多怕前世爱恨情仇,皆不愿来,便设了这人间所向往景色,使其有向往来生之愿!”小鬼大笑。“殊不知来了便无回头之路,迫其望乡台上知因果,也好来生修身!”

松龄点点头。“我且上去看看!”

小鬼忙闪身,让出门口。

松龄抬步向前,穿过石门,到了里面。凄惨哭声入耳,他听出那便是肖秀才所发。他向上看看,高不可测。他抬步用力,一阵风声从耳边响起,转眼到了顶端,站在了凄嚎的肖秀才一旁。见肖秀才看着闪过的画面,嘴里说着。“读了一辈子圣贤之书,却学而不习,狂占师范之名,该罚该罚!那功名自是为教化世人明道所设,形如寺观,却让自己想成痴心私欲,富贵荣华之所,悖道而驰,该罚该罚!万物生灵皆平等,包容互敬,共显共荣,我确自大,常乱言人可胜天、猪狗不如、夫唱妇随,常乱评人之娇子、花中之王、百草之最,该罚该罚!”

肖秀才说着,所出之音都变成了凄惨的嚎叫声。

小鬼的利爪伸了进来,抓着肖秀才的脖子,拉下黑色深渊,转眼没了声音。

松龄心思一动,何不也看看自己前生做了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刚才肖秀才所站之地。顿时,眼前一亮,见一位少年灯下看书,时而苦思;其头上又现出少年拦水筑坝,护田保苗之形。接着又现少年怒斥着打骂百姓的官吏,拿着圣贤之书,对一群官员讲解着的画面。松龄看出少年便是自己少年之时,所现画面乃自己所想。他暗自惊奇,这望乡台连这都能记得。他稳定心思,期待着后面所示。果然,画面一个接着一个,有自己给怀远、秋月送饭菜的,有给孩童授课的,有给众人讲书的,最后停下的是松龄伏案疾书着志异篇章。“此皆为循道,善!”一个声音回荡在他耳边晌起,随后,又是画面闪动,少年的松龄获得县府道第一时,他趾高气扬的神态。有身在衙门,昧心写礼扎的;有在道观,强求仙神保佑的;有刘氏田里耕种,自己呆坐的;有落榜后,暗骂他人的…松龄心里难过,不用说,这必是不道之为。有的是有意为之,有的则是无意。他没心再看,知道自己再继续下去,也会痛悲所失。他抬腿之间,已到了石门之外,见两个小鬼正拉着肖秀才往一处走去。松龄想想,便跟了上去,见他们停在那里,脚下是一块巨石,上刻“地狱”二字。松龄暗自点点头,这便是所说的十八层地狱了。

巨石下又出来两鬼,与先前小鬼嘀咕几句,便拉着肖秀才进了里面。

松龄暗想,世人常说地狱十八层,层层不一。前生做恶越多,便越要呆在底层!若阳世作恶多端,十恶不赦,便要打到最底十八层,魂灵永世不得超生!真是如此吗?他好奇之心一动,便已到了里面。

一些装束同一的鬼们正出出进进忙碌着,值岗的鬼役笔直地站在各个通道口,眼睛乱转,手里拿着索魂绳、打魂鞭。

松龄正想该如何进去看看,便见一个典狱过来,跪地叩拜。“典狱叩见仙人!”

松龄笑笑。“起来吧!”他见它起身,恭敬站在一侧。“你是这里典狱?”

“正是!”典狱回话之时,满脸肥肉乱颤,嘴巴大到耳边。“早接到阎王指令,让本典狱伺侯仙家!”

松龄点点头。“这地狱里真十八层吗?”

典狱点头。“正是!”

“各层还有何说法?”松龄直入主题。“你且说说!”

“是!”典狱说道。“这十八层地狱分上九层与下九层,它们都关押着待转世魂灵。上九层是关押顺道之事多、悖道之事少的魂灵,用仙人之语便是善多恶少者。下九层与之相反,关押的皆是少善多恶之人。”它看看松龄。“不知仙人意欲何往?”

松龄点点头。“这上九层本仙便不看了,去下九层吧!”

典狱点头称是,随后它前面领路,松龄在后跟着,下到一处。见墙上刻着“九”字,使知是第九层了。

松龄往里面看看,见众鬼都在烈日中灼烤,一个个蜷缩起来,无精打采,哀号不断。

“这是阴司惩罚刑具,警示其恶!”典狱笑了笑。“来世便不敢悖道行事了!”

松龄继续下走,见第十层便是风刑,寒风刺骨。又往下来,依次是水刑,腐烂霉气。钉刑,鲜血遍地。虫刑,蚊虫叮咬。狗刑,猎犬撕咬。蛆刑,浑身腐烂,蛇刑,与毒蛇同室,时而咬上一口。

松龄看看此层已是十七层了,便收住脚步。

“这都是大恶之人!”典狱冲松龄说道。“虽也转世,可阴司惩罚严厉!”

松龄向里细看,竟见学事沈子浓、右学政胡维庸也在此。它们惊慌惊恐,哀痛欲绝,浑身被蛇咬遍,流着黑脓。他不解地看看典狱。“这两个虽犯了错,坏事不少,何至到这地步?”

“仙人该知阴司公平无私!”典狱说道。“这是读书举仕之人,与其他无知者不同!它们盗用圣贤之名,行无道之事,其师范恶行,影响正道极大,故该严惩!”

松龄点点头。“可知它们下世脱生何物?”

“胡维庸依次是猪、乌鸦、狗、牛、马,过了这五道,便再是人。可她却是个妓女,受尽人间疾苦冷暖,这才能还完前生的债。”

“沈子浓依次是蚂蚁、蜜蜂、蚂蚱、蛐蛐、荧火虫,最后是人,十四岁出家为憎,修行四十载而终。”

松龄看看典狱。“原来这读书人若不善恶分明,其罪亦大!再举仕成名,有意做恶,便是罪恶滔天了!”

“那是自然!”典狱一脸严肃。“其言行影响甚大,常可愚弄无知之人随其恶行,却不知其行之恶!”

松龄点头,随后向下走去,到了第十八层。他见众人都被倒挂在棚顶,下面便是沸腾的油锅,众役鬼正拿着鞭子抽打。他看着典狱问道。“此是何为?”

“这都是前世无恶不作之人,或悖道而驰亡命之徒,阎王判其不复转世,便关押这里。”他指着里面。“仙人看,要让它们遭受痛苦,日夜用鞭抽打,直至没了皮肉,掉进油锅。油锅炸尽其骨骼,便化灰尽,消失三界之外。”

松龄看看,果然个个缺肉少筋,哀号凄惨。他暗自高兴,想不到世间难以惩治之人,不见报应之徒,皆难逃脱天地制裁!他点点头,看着典狱。“有此惩戒,世间万物皆会循道而行,区区几个悖道之人,兴风作浪,也是早晚要到三界之外!”说完,他和典狱出了地狱。

告别典狱,松龄悟透许多,再无心观看其它,便起步回到茶棚。

孟婆早在那里张望,见和尚领着松龄出来,便摆手招呼。及至他们到了跟前,才满脸焦急地说道。“还是让这秀才回去吧!这半刻时辰不知要让其家人如何焦急?老身亦怕耽了骂名。”

和尚点头。“多谢孟婆成全,我即刻送他回去!”说完,一拉松龄,坠入黑暗之中。

松龄就觉得忽悠一下,便见得光亮,他睁眼一看,旁边竟有许多家人。他转动眼珠,看清了每一张脸都现惊喜,耳里听道“醒了”之语。

“我怎样了?”他问鹤龄。

“你昏迷四日了!”鹤龄露出笑容。“全家人都在担心!”

松龄凄惨一笑,向众人点头致谢。他动动身子,在弟弟帮助下,坐了起来。

众人一振兴奋,忙端来温水,帮他喝下,又喂些菜饭。

松龄顿感身体有了力气,伸展四肢,活动胫骨,摇着脑袋。“不打紧了!”他笑了笑。“一股怒火攻心,才病倒了。现在,没事了,阎王不愿见我。”

众人随他笑笑,仍是唠叨着注意身体。松龄索性下地,来回走动,还要出门看看,被众人拦下。

众人大惊,竟不知如何是好。

“回光返照!”母亲说完,失声大哭。众人亦看着松龄,脸现悲伤之情。

松龄笑笑,走到母亲身旁,用手拭去她的泪水。“娘,松龄不孝,让您老担忧了!”他含泪看着大哥、二哥,还有鹤龄、妻子。“让你们担惊了!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是落榜后心胸狭小,把那功名看得太重。”他顿了顿。“现在想通了,只要踏踏实实做人,清清白白对事,自会有得一番天地!…至于身外之物,随其自然!”

众人点头。

“待我好些,便耕田下地,养家糊口!”松龄笑笑。“若有聘请之人,教授后生,尽自才华,还有报酬养家,何乐而不为!”

“如此便好!”鹤龄看出哥哥确实没事,也露笑容。“三哥康健,大家高兴!鬼门关前走一遭,今就小聚,以示庆贺!”

松龄一愣,怀疑地看看鹤。“你怎知道我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问完,他自己才有些后悔。

“谁不知道啊?”鹤龄笑起来。“四天四夜啊!”

松龄长出口气,才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笑起来。

众人笑声附合。

同类推荐
  • 新仙侠传

    新仙侠传

    本欲一死无牵挂,奈何醒来处处起尘埃。主人公将持把玉扇拨开迷雾扫荡尘埃···摇扇动乾坤,挥剑破苍穹。翩翩少年狂,侠义传天下。主角出生时候怀抱着一把玉扇,引发了一部分天神下凡投胎来抢夺,有一个出身在一个巨族的下凡天神趁主角不在家的时候袭击了主角的家族。主角天纵英才锋芒毕露,复仇也是心切,在复仇过程中主角因为复仇心切,却被废了一身修为成为废人,后受到一根不明来历的老树根的指导,获得了绝世传承,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 天克岐

    天克岐

    以身为法,破万古苍天,天不生秦启,天岐之地万古无长夜:主角秦启悲惨度过一世,重走人生路,能否找回曾经一切?是迷局还是注定?想不明白便逆了这苍天!
  • 纯阳剑尊

    纯阳剑尊

    长生大道,道家称纯阳,魔教为玄阴,佛门唤真如,少年凌冲凭掌中之剑,弹剑作歌,笑傲苍穹!先有阴阳后有天,道德还在五德前。纵使后天参教化,纯阳玄阴正果牵。九还七返盘龙虎,法相擎天飘摇舞。清微元神入大道,我欲补全造化图!【普通群】:713971360
  • 仙行记

    仙行记

    一念仙,一念魔混沌初期,天地未分,历经四万万年,盘古开天地,万物方才诞生,多妖邪,屠炭生灵,世间犹如炼狱。又经四万万年,女涡奉命,用泥捏人,赐其灵智。后这世间又遇天灾水患,欲将万物毁灭。女涡不忍天降此祸,怜惜万灵,寻神石七彩补天,耗尽精血。在飞升之前,怜闵世人,用剩余神石七彩幻化三把神剑,其名唤着:【太古】、【苍古】、【道古】。又将己身剩余元灵注入其中。使其拥有无上灵力,后又传下道法【天书】一本......
  • 三世诀之三生

    三世诀之三生

    何为命运,我就是命运;何为上苍,我就是上苍;上苍之上也不过是我喝酒的地方……
热门推荐
  • 未知高空

    未知高空

    一个特殊的游戏,将一个宇宙展开,追寻诡异事件,周旋于多方之间,只为揭开最终的真实
  • 倾城祸妃:草包六小姐

    倾城祸妃:草包六小姐

    【推介新书:顾少强势来袭:娇妻太抢手】当当红影视天后无意穿越到将军府的草包六小姐身上,她看着这让人无奈的场景,就是一向淡然处之的她也忍不住想优雅的爆个粗口!看着那深宅大院里,她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遭天谴的原则,看着这群时不时就在作死的古董女人,苏若嫣表示很有兴趣想跟她们玩玩呢!可是不知在何时何地,她竟然招惹到了某只妖孽,这只妖孽竟然还时不时就掐断她的桃花!某天夜里,苏若嫣裹着衣服一脸冷清,”男人,都是这种没见过女人的德行吗?"某妖孽听完扬起嘴角,“爷,只是没见过占了别人沐浴的池子。还这么嚣张的女人,哦,不对,是女娃吧!”
  • 重生八零:首富家的娇娇媳

    重生八零:首富家的娇娇媳

    一朝重生,她居然成了八零年代的小丫头片子,她妈重男轻女,他爸爱财如命,不让她读书!看着逐渐被生活压弯腰的妹妹,赵琳决定,她要赚钱,养家!父母贪财?没关系,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集团董事,赚钱对她来说易如反掌!要和极品成亲?还收了人家彩礼?收拾收拾把彩礼双倍还回去!努力奋斗,发家致富,顺便拐个如意郎君才是王道!这男人根红苗正,可咸可甜,赵琳赶紧半路拦住:“小哥哥我有个生人,啊呸,是人生大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 古老的密码:破译远古文明的方法

    古老的密码:破译远古文明的方法

    古生物学家推论:在地球诞生以来的45亿年中,地球生物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经历了5次大灭绝,时间大约分别是5亿年前,3.5亿年前,2.3亿年前,1.8亿年前,6500万年前。这就是地球文明循环说。在20亿年前,地球上就出现过高度文明的生物,然而,全球性毁灭以及亿万年的自然变迁,抹掉了一切痕迹。我们现在迷惑不解的许多遗址、遗物,只不过是有幸保存下来的远古文明的残存物而已。即使是现代文明,也是几经毁灭性的劫难,当代人类也只是那些幸存者的后裔而已!
  • 逍遥界之器灵

    逍遥界之器灵

    看到电视剧器灵受到的启发讲述不一样的世界
  • 爱的糖果心

    爱的糖果心

    校园中的偶然相见,一次怦然心动,成就了一对甜蜜的恋人。历经波折,他们不曲不挠。对于爱情,他们坚定不移。爱情,友情的完美结合。大家敬请期待!
  • 商场经营管理

    商场经营管理

    本丛书内容丰富、完整,分别涉及了商业领域的多个业态的内容,涵盖非常全面。该丛书将每个业态作为一个专题进行展开,用一本书的篇幅对其进行详细的分析:首先从一个业态的概念谈起,然后介绍它的起源、历史、发展、类型以及特征等,进而逐条讲解关于这种业态的具体内容,比如组织形式、管理制度、经营策略以及相关的的法律法规等方面的问题。丛书内容不是脱离实际有空洞说教,而是重点着眼于与企业经营运作过程所密切相关的各种问题;内容相当具体全面,且均是现实运作中将要面对的问题,有着很高的实用价值。编著在理论讲解之后往往恰到好处地穿插进一些生动易懂的案例,使读者对书中所介绍的内容能够有更加感性、深刻的了解。
  • 天女之命运

    天女之命运

    为了往后各位天女们的性命,也为了自己,这一届的天女林雪鸢和妹妹林紫鸢以及好朋友苏柳柳,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玉纯的旅程。天雨族迫在眉睫的危机和黑羽族的重现人间!她们能否找到真正的玉纯,来挽救整个天雨族呢?这个古老而神秘的种族,难道就要从此销声匿迹,不复存在了吗?不管结果如何,她们都要尽自己最后的努力,来守住这个种族,这片土地……
  • 媒介地理学:媒介作为文化图景的研究

    媒介地理学:媒介作为文化图景的研究

    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重点课题浙江省社科学术著作出版资金资助这是一部全面、系统、深入论述媒介地理思想、试图建立媒介地理学体系的学术专著。本书运用媒介地理学原理和方法,继承中国传统文化中“天地人合一、天学地学人学同源”的思想,坚守“天地人媒”整体互动、和谐平衡、共存共荣的研究方针,对媒介地理学的研究对象、体系和领域进行了分析和论证,对中外媒介地理学的历史进行了回顾和总结,对媒介地理学中的空间、时间、地方、景观和尺度等基本概念进行了深入分析和探讨,对媒介地理学的主要应用领域进行了描述和阐述,为科学了解、认识、研究和实践媒介地理学提出了一系列全新的思想观点和独特的理论视维。
  • 绣锦天下

    绣锦天下

    千沐姚上战场就是为了和哥哥在一起,那个知道一不小心竟然成为了一等谋事,还被公主看上,为了躲避和打探一下前朝的宝藏,她恢复女儿身,进入绣庄......片段一:沐谋事,本公主看上你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夫君,千沐姚:.......公主求放过。片段二:悬崖边上,姚儿,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了你哥。好不好。千沐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