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做噩梦了,自从在雾区做了一次噩梦后,高峰一直都没有再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境了。
在梦境里,高峰又重新回到了车站,车站里正在进行可怕的屠杀事件,怪物群正疯狂的猎杀人类。
地面上沾染着血迹,那雾气无法阻挡高峰的视线,高峰能看到有血管一样的东西在地面上蠕动,吸吮着地面上的血迹。
高峰还看到了自己,自己身穿一身黑甲,从车站外面冲进来后,地面上的血管组织就迅速缩会了地面上的洞口里。
灯光暗淡的很,光线无法正常的传播出去,灯泡没有问题,灯泡亮度也没有变化,但是那光线却被一只无形的网阻挡住了。
一个男人坐在车站的候车座位上,周围血腥的屠杀没有吸引到他的视线,空气中腥甜的血腥味让他的鼻翼轻轻煽动。
他掏出一盒香烟,从中抽出一只放在嘴唇里,香烟盒里有打火机,可是他却怎么也打不着,终于,火焰从打火机里冒了出来,可惜那焰火小的可怜,阴暗逐渐腐蚀了光亮,就连打火机的火苗都被压的动弹不得。
高峰回过头来,另一边的“自己”正回手一刀刺死了躺在地上的怪物,旁边的怪物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扔下手中人类的尸体围了上来。
候车座位上的男人放弃了打火机,食指轻轻伸出,蓝色的焰火从食指上冒出来,香烟被点燃了,可是那男人吸了两口就失去了兴趣,并且将香烟弹飞,那半截烟头在半空中飞舞,最终撞击在黑甲的肩膀上,而正在和怪物对峙的“黑甲”并没有察觉到。
几个冒着水汽的铁罐子弹了进来,那沉重的铁罐子落在地上都会把地面磕出碎片,小水珠喷撒在半空中,怪物身上的符箓也开始被洗脱下来。
男人站了起来,水珠在他面前被挡住形成一层水幕,黑暗突然向他袭来,只一瞬间,男人消失在黑暗中。
高峰突然惊醒,浑身出满了冷汗,那梦境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人害怕。
随着醒来时间的延长,梦境里的画面开始模糊,但那男人的背影,弹在自己肩膀上的烟头,却深深刻印在高峰的脑海里。
高峰努力的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情,怪物、屠杀、流淌的血浆,可就是没有那男人的身影,甚至就连梦境中高峰都没有看到那男人的长相,只看到了那男人用手指点烟的场面。
在梦境里,画面特别清晰,明明只是一闪而逝的场面,却让高峰捕捉到了所有细节,其中在梦境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一滴铁罐子里的水珠滴在自己收集来的符箓皮肤上。
高峰连忙从梦境空间中取出那两张怪物皮,绘制着符箓的皮肤捏在手里凉凉的沉手,高峰仔细观察,终于在一个符箓图案的角落发现一滴晕开的水印。
“难道,梦境中发生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一直有一个神秘男人坐在车站里,看着这一场场的惨剧。”
高峰无意识的喃语,要真是那样的话可太可怕了,那男人不知是敌是友,虽然不知道他在车站里干什么,可明显那家伙不是人类。
在高峰的回忆中,车站那个部分的记忆凭空消失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那部分的记忆,那里没有慌乱的人群,没有疯狂的怪物,也没有肆意流血的尸体,就像一份残缺的拼图,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不想了,就是想也没有用,”高峰躺倒在床上,今天浪费了大量的体力,身体和精神都疲惫的很,以往晚上睡三四个小时就能休息过来,今天还是觉得有些困。
高峰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床上。
“难道是不小心进入梦境空间了?”高峰摸了摸身下坚硬的地面,抬头看向头顶。
头顶没有那石制穹顶,而是一片血红的云彩,那天空中除了一片可怕的黑暗,只有散发出猩红光芒的“云”。
这里是哪?
高峰有些搞不懂状况,他爬起身,入目之处只有红色,地面是黑色坚硬的石头,远处还有如犬牙交错的尖锐山峰。
突然,高峰感觉有东西正在窥视自己,高峰连忙四下观察,四周只有些乱石,就连杂草都没有一根。
什么都没有,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红色雾气,那雾气一缕一缕的飘在空气里,伸手一触就散开了,变成一团乱糟糟的絮状物,而后等待片刻,又再次形成一缕一缕的形状,慢慢游荡在半空中。
高峰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上满布着褶皱,只有四根手指的手上布满了老茧。
“这是怎么回事?”
高峰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而且发出的是些意义不明的话语。
突然,坚硬的地面裂开了,地面裂开的瞬间发出“砰,砰”的爆裂声,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地面突然暴起冲向高峰。
高峰来不及多想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连忙极力闪避,布满褶皱的身体看似枯槁,实则爆发力惊人。
双手双脚一起用力,高峰突然弹向左后方,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从地面钻出来的庞大身影,是一只如同甲虫的怪物,它身上是如铁锈颜色的红色甲壳,甲壳上分布数条隆起的倒刺。
它愤怒的冲高峰嘶吼着,它布满尖锐牙齿的口器中发出尖锐的声音,口器两侧的巨大牙齿极力的张开,似是在宣扬自己的武力。
赤红色的甲虫足足有高峰的三倍高,它显得有些愤怒,愤怒平时傻乎乎的猎物今天居然躲开了自己必中的攻击。
它没有再躲回地底等待下一次的猎杀,而且直接冲向眼前的猎物,尖锐的足肢在地面上踏出一个个碗口大的坑洞,巨大的獠牙直接咬向那该死的猎物。
高峰连忙躲避,这甲虫行动太快了,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这具身体的爆发力还是不错的,他双腿用力纵身一跃,枯槁的身体跃向半空,准备从甲虫头顶跳到它身后。
而就在高峰即将跳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甲虫背面有一片光滑的甲壳,大概是因为场面躲避在地底,然后又冲破地面伏击猎物,使得它背面的甲壳光滑如镜。
借着天空中投射的红色光芒,高峰看到自己跃在半空中的身体。那是一具什么样的躯体啊。
瘦弱枯槁的身体像干枯的树枝,四肢上满布着老化的褶皱,面部两个可怕的孔洞代替了鼻子,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具身体居然没有大脑,整个脑袋从鼻孔上面齐齐的削平,上面是蜂窝状的孔洞,甚至能从那些孔洞中直接看到鼻腔的走向。
诡异的身躯越过巨大的甲虫,就在高峰落地的瞬间,一只如刀锋般锋利的足肢穿透了高峰的胸膛,那甲虫庞大的身躯居然如此灵活,在高峰欣赏自己身躯的时候原地掉了个头,并用经过的前足刺穿了高峰。
无力感瞬间传遍了高峰的全身,高峰整个人都挂在巨大的足肢上,像穿在鱼叉上的鱼。
甲虫张开巨大的口器,用前足将猎物送往口中,高峰无力的用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握住足肢,可是却距离那布满獠牙的口器越来越近。
突然,一枚猩红的符箓凭空出现,符箓像一枚炮弹一样轰击在甲虫的背部,它背部的甲壳突然爆裂,绿色的汁液喷溅在半空中,被红光照射成黑色。
甲虫死了,就这样前足上挂着一个枯槁的小怪物死去了,高峰虚弱的转过头,那是一个如山般庞大的身体,它行走在大地上,地面上的甲虫就真只是像个虫子而已。
巨大的身躯行走在天地间,似乎伸手都能够到天上血色的云雾,它周身环绕着无数血色符箓,那符箓会轰击周围一切的活物。
那庞大的身躯远去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高峰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他眼睁睁的看着虚弱的自己用手臂在足肢上攀爬,双手用力把身体从足肢上拽出来,足肢在胸口滑动,可是足肢上却没有沾染半分的血液,似乎那干枯的身体已经彻底干枯了,就连半点水分都没有保留。
意识渐渐模糊,那躯体爬进了甲虫被炸开的伤口中,绿色的血液流淌进高峰的口腔,粘稠滑腻,幸好这具身体没有嗅觉器官,这才闻不到那浓烈刺鼻的气味。
那可怕躯体眼神中灵动的色彩消失了,原本智慧的动作再次变的麻木而又机械,大概是它原本就受了重伤,这才逃过了符箓的轰击,这一次它因祸得福,方圆数十里内,所有的生物全部死亡,这死亡的生物可以供它食用很久了,大概它身上的躯干也会丰满起来吧。
高峰再次惊醒,这次他不敢再次睡觉了,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了,先是诡异的噩梦,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穿越进了一个诡异的世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魂穿,可是,为什么我会穿越到一个怪物身上啊,而且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高峰低头沉思。
进了浴室洗去了一身冷汗,高峰扶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庞和身上的肌肉,这全都是那魔源给与自己的,自己和魔族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答案呼之欲出,自己是穿越去了魔界,意识依附在了一个弱小的没有自主意识的怪物体内,而那庞大的身躯高峰也猜到了它的身份。
那大概就是王宇所说的,裂缝中凭空绘制符箓的怪物,只不过当时的高峰意识已经模糊,而且那怪物距离太远,没有看清它身上的细节,但就凭它周身飞舞的符箓,它的身份也就确定下来了。
“反正睡不着了,就上网找找皮革鞣制的教程吧,省的那两块皮肤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