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当年别宗门,奔波昼夜甚殷勤。
芒鞋踏破山头雾,竹笠冲开岭上云。
夜静猿啼殊可叹,月明鸟噪不堪闻。
青云子当年云游天下,亲自走遍了万里河山,印象中名山大川不可计数,但惟有一条黑水河至今印象深刻,那凶险的黑水河——
层层浓浪翻乌潦,迭迭浑波卷黑油。
近观不照人身影,远望难寻树木形。
滚滚一地墨,滔滔千里灰。
水沫浮来如积炭,浪花飘起似翻煤。
牛羊不饮,鸦鹊难飞。
牛羊不饮嫌深黑,鸦鹊难飞怕渺弥。
卷浪翻波,遮天迷目。
当空一片乌云起,中溜千层黑浪高。
两岸飞沙迷日色,四边树倒振天号。
翻江搅海龙神怕,播土扬尘花木凋。
呼呼响若春雷吼,阵阵凶如饿虎哮。
蟹鳖鱼虾朝上拜,飞禽走兽失窝巢。
五湖船户皆遭难,四海人家命不牢。
溪内渔翁难把钩,河间梢子怎撑篙?
……
黑水河中的妖魔更是心狠手辣,模样凶戾,煞气腾腾,他长得——
方面圜睛霞彩亮,卷唇巨口血盆红。
几根铁线稀髯摆,两鬓朱砂乱发蓬。
形似显灵真太岁,貌如发怒狠雷公。
生来本是波中物,脱去原流变化凶。
要问妖邪真姓名,前身唤做小鼍龙。
……
青云子赤手空拳和妖魔在黑水河中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那妖魔属于龙族,可借水势,青云子一动真格祭出杀伤法宝,那妖魔就无耻的逃走,让青云子牌气全无,望河长叹。
忽然有一老者从水中显露真形,行礼道:“黑水河神玄夷子拜见道尊。”
青云子问道:“你可知那妖魔来历?”
老者急忙回答道:“小仙知他来历,那妖魔旧年五月间,从西海趁大潮来于此处,就与小仙交斗。我年迈身衰,敌他不过,那妖魔把我的黑水河神府夺去住了,打伤了我许多水族,还霸占了小仙那可怜的女儿。
我没奈何,径往海内告他。原来西海龙王是他的母舅,不准我的状子,教我让与他住。我欲启奏上天,奈何官微职小,不能得见天君。
今闻得道尊至此,特来参拜,万望道尊鼎力相助,小仙感激不尽,愿奉道尊为主公,小女也有几分姿色愿与道尊为侍妾!”
青云子闻听此言:“你女儿你自己留着,贫道不要,但你需认贫道为主,敢有二心,青冥剑可不留情!”
——
青云子遂腾云驾雾赶往西洋大海,按落祥云,施展避水真诀,径往龙宫方问驭水游去。
早有负责探海的夜叉望见青云子,急抽身撞上水晶宫报道:“启禀大王,青云子道尊来了!”
西海龙王敖顺即领众水族出宫迎接道:“上仙,请入宫座,献茶。”
众仙返回水晶宫,依次入座。青云子问道:“龙君可知晓黑水河那妖魔的来历?”
龙王回答道:“小龙知道,而且还和道尊你有着莫大因果。”
青云子惊问:“和贫道有大因果?龙君,话可不能乱讲!”
敖顺:“小龙岂敢乱讲,道尊恕罪!那厮是舍妹第九个儿子。因妹夫错行了风雨,刻减了雨数,被天帝降旨,着天庭人曹官雪独行……斩了。”
青云子面色大变,饶是以他的脸皮厚度也有点挂不住了。
“原来这妖魔是那条泾河龙王的儿子,难怪他如此仇恨贫道。”
龙王见他没有发怒,便继续讲道:“舍妹无处安身,是小龙带他到此,恩养成才。前年不幸,舍妹陨落在迦楼罗魔爪下,惟他无方居住,我令他在黑水河养性修真,不期他作此恶孽,小龙即差大将去擒他。”
青云子道:“这个不急,令妹共有几个贤郎?都在那里?”
龙王道:“舍妹有九个儿子。第一个小黄龙,见居淮水;第二个小骊龙,见住济水;第三个青背龙,占了江水;第四个赤髯龙,镇守河水;第五个劳龙,与如来佛祖司钟;第六个稳龙,与天官镇脊;第七个敬仲龙,与天帝陛下守护擎天华表;第八个蜃龙,砥据太岳。此乃第九个鼍龙,因年幼无甚执事,自旧年才着他居黑水河养性,待成名,别迁调用,谁知他不遵吾旨,冲撞道尊也。”
……
龙生九子最权威的版本是这个:
长子囚牛,喜音乐,蹲立于琴头;
次子睚眦,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三子嘲风,形似兽,是老三,平生好险又好望,殿台角上的走兽是它的遗像;
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
五子狻猊,形似狮子,排行第五,平生喜静不喜动,好坐,喜欢烟火。
六子霸下,似龟有齿,喜欢负重,是碑下龟;
七子狴犴,形似猛虎,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雕像;
八子负屃,身似龙,雅好斯文,盘绕在石碑头顶;
九子鸱吻,为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