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渐深,难得轻松了一天的李若澜终于可以和扬月师傅开始学习暗器方面的本领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激动,两人现在她住下的洞穴的那个黑窟窿里,那几个向下延伸的窟窿在深埋的山中交错相通,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人工凿成的蛛网,最底下是一个空间较大的洞穴,两人站立在洞内,四周悬挂着许多形式不同的武器,扬月师傅在幽暗的洞**和她讲着相关的知识,烛光映在只有一只眼睛的面庞上显得有些阴森。
“这暗器的本领讲究的是不困自我而能做到无声杀人,别以为这门功夫简单,这功夫和近战搏杀相比更加苛刻,如果说刀剑是以力破万物的话,那暗器就是以气破万物!”
扬月师傅今晚的气势特别的凶悍,丝毫看不出之前平淡的模样,恍惚是变了一个人,可见他对这外在功夫的重视程度。
李若澜不禁也屏住气,认真听一个字也不敢落下,万一惹得师傅不开心,可能就免不了一番暴揍了。
“暗器这门功夫的法门有三点,第一是躲开刺杀,第二是掌握变通,第三则是行动。”扬月师傅说着话对她指着,让李若澜来攻击他。
她应声答好,身子猛地跃动,一只手做出刀斧状,一掌劈去,扬月师傅负手伫立纹丝不动,在那掌刀里面颊之上下一指之隔的时候,身子突然就消失在了李若澜的视线当中,反应速度居然是如此之快。
只见一道灰蒙的影子从视线中消散,她大呼一声循着那影子紧接着又是一掌接踵而至,身体动了起来此刻她忽然觉得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体内的经络随着她的行动开始剧烈收阖,从头至脚这一条天井的运作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快。
虽然每一击都被扬月师傅给顺利躲过,她视线中四周的景物的变化开始越来越缓慢,那道灰蒙的身影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的趋势。
扬月师傅大喝一声好,她能感觉得到她这个徒弟的行动变得越来越迅捷了,三个月的坐井训练居然有如此大的成绩,不由对这个徒弟的表现表示肯定。
此刻李若澜觉得自己的行动几乎达到自己的极限,但仍然无法触碰到扬月师傅一分一毫,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寒芒暴驰而来,她心头惊骇,停滞住身体所有的行动,扭身旋侧一丝清晰的痛感腰间荡开。
稳住身子,她查看自己的侧腹青麻织成的衣襟破开了一道口子,腰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微微淌出一帘血迹,身后墙上钉着一柄三寸来长的对刃飞刀。
这师傅下手是真狠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好歹她也是他的徒儿啊,一点也不知道疼惜。
“多谢师傅教导,师傅下手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李若澜没好气的对着扬月师傅说,看来这功夫不好学啊。
扬月师傅走到她身边,面色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道:“刚才你表现得非常好,学暗器的最终目的就是不和敌人近身就能杀死敌人,切记三步以内刀剑称王,十步之外暗器行凶。”
“感受到敌人的每一步行动计划出最佳的刺杀方法,为师当初和师傅学习暗器的时候,身上可没一个地方是完好的,这就是成为一个顶级刺客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半点马虎不得,待会给你拿一罐百疮膏歇息的时候去擦,浅伤几个时辰就可以痊愈了。”
“现在受点小伤为以后不受大伤长教训,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师傅你这么厉害,我还没有听你说过师爷的事情呢,抽时间给我讲讲你学本事的时候的那些事嘛,不然这样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也太乏味了吧。”
李若澜想起天下第一刺客月上霜的遗言,那个和她同样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她本对这类和她利益无关的事没必要去了解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既受人以鱼也算得上是老乡,如果可以顺便帮帮忙的话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师爷他可是当时世界上最厉害的刺客,已经很久远的历史了,大陆上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刺客家族,举世皆惊,为师后来拜在了当时的族长手下学习,不过后来的事一言难尽,等以后再给你说了。”
扬月师傅一只眼睛幽幽,似乎在感叹也好像是在直述历史,烛光在眼中荡漾,倒是给平时看起来很简单的师傅身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气息。
“师傅啊,我觉得这无名谷的人都好神秘,怎么今天连你也变了一个人一样!”
听到李若澜的话他哈哈一笑道:“这无名谷的人不神秘怎么会到这无名可言的山谷之中来,好了,师傅只想告诉你这暗器这门功夫可不好学,千万得认真,现在你每天晚上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碰到我一下就让你通过,到时候再学下一步的本领。”
从这晚过后李若澜每天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事,虽然总是碰不到师傅一次,反过来身上总是会多上不少的小伤口,谁叫她这个师傅现在这么严厉呢。
有付出就有回报,她现在的三餐的丰盛水平可比以前要好得多了,党参,黄芪,白芷,山药,玉竹,甘草等各种中草药的炖品也能够吃得到,有了这些补品对身体的滋润,她每天在坐井的时候那道气流在体内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身体的每处穴位她都能感觉到有一种肿胀壮大的感觉。
身体的体质也变得更好了,之前还穿着合身的服饰显得有些娇小,原本她只达到师傅肚子那么高,现在已经长到了师傅胸口的高度。扬月师傅只能再给她添置新的服饰,当然随着身体机能的变好,她对于师傅每天的训练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一年时间两人的训练从山洞空地到洞穴中那些结构复杂的隧道之中,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还是抓到了师傅的衣襟一角。
当然她知道她现在才七岁,想要比得上师傅的轻功那基本上还是不可能的,虽然放了水但这个任务完成了就代表师傅认可了这一段时间的表现。
她站在山洞里有些得意,辛苦了一年终于有了阶段性的突破,以前师傅那高大不真切的身影逐渐有了一种她可以跟上的感觉,现在她可以学习接下来的本事。
“很好,用了一年的时间成长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为师还是要说忌骄躁,路还长的很!”扬月师傅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干练的徒弟,一张小脸上沾着汗珠,丝毫看不出疲倦的影子,这一番表现她已经做得非常出色,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这番年纪下的天才,天分之高极其罕见。
“接下来为师要开始教导你暗器的使用方法,换做你来躲避攻击,你去感受每一种暗器的不同和绝妙之处。”说完扬月师傅手上突然出现一柄飞刀,顿手一抬飞刀就袭击过来。
现在她眼中这飞刀的运行轨迹已经变得不再是那么迅捷和难以躲避,身子朝地上倒下,一只手扶着地面身体就转了一个轮盘,躲过这一击本还觉得有些得意,哪知倒着眼睛看见扬月师傅脸上带着一丝残酷,手上同时出现两柄飞刀。
这两道攻击同时出现,不同的角度飞驰在空中,那飞行轨迹几乎是封死了她所有的动作,两害相加只能取其轻,撑着身子朝空中跃出,躲过了一道攻击之后,而另外一道攻击直接就射在了她的大腿上。
没有像以前那样只是从皮肤表面擦过,这次是毫不留情的射在了她的一只大腿正中。
这一柄飞刀径直的插在她的大腿上,虽然伤不足以致命但也足有半只手指那么的深,她痛呼一声,几乎没有想到师傅居然没有丝毫的留情,这一刀几乎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一瞬间眼泪就蹦出了眼眶,她看了下腿上那只银晃晃的飞刀伤口处已经涌出了一大片的血迹,腿上的布料逐渐染出一大片血红,再看着师傅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冷漠的表情,心顿时就沉到了深渊。
这是什么意思?阶段性训练的照常奖励!亦还是无名谷对这些棋子的一点震慑?让她不要认为自己取得了一定成果而沾沾自喜,无名谷想要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一般容易!
她颤抖着身子将这柄飞刀抽出,一声都没有吭,把眼角挂着的泪水抹净做出一副笑脸对着师傅道:“多谢师傅赏赐,徒儿长记性了!”
一年多下来她看着自己这个徒弟一点点的长大,他也不是铁石心肠,怎么舍得对这么讨人爱惜的徒弟下狠手,看着这个小身子强忍着泪水还要笑着给他道谢的场景他心头猛地一揪,徒弟冷静他这个师傅心中却涨得让人滴血。
有些事情他也挣不脱,这就是命,在这个漩涡下没有一个人能够独善其身,最后都会被撕成粉碎。
大步跨来,扬月师傅将李若澜抱起道:“师傅没收得住手是师傅不对,徒儿受伤师傅也难受,好好休息几天,伤好了再练。这几天吃点好的好好补一补,谷中孙十娘是做补膳的高手,明天师傅给你弄些菜品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