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讨教几人兴致也是达到了极致,李若澜对于兆万京的才华十分佩服,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在古代遇到状元郎,一番畅聊下来更是暗暗心惊此人学问造诣之深,实在是百万难有一,这才知道此人对五行,奇门遁甲,礼学均有涉猎,这样的人在现代当一名校校长也是绰绰有余,不觉感叹古人的学识含金量真特么高。
“刘大哥,这么多年不见不知所学的是何本事,给小弟也展示一番。”
李若澜不动声色悄然观察着刘寿的动静,此人和十年前在谷中相比身上的静肃气息多了许多人文气息,只是那不符合自身年龄的样子却是然他感到疑惑,玄机师傅的本事又是些什么。
刘寿闻言瞄了一眼李若澜目光随即又挪开,转头望着杜丰,杜丰轻笑一声挥了挥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在这里不问出处只为一个目的而聚在一起,刘兄弟尽管展示自己的本事给大家开开眼界。”
刘寿点头应好,缓缓站起身子,将自己衣襟袖摆轻拍一下,两手交叉负在身后踱步在亭中游走口中忽然开始报数:“再等十息的时间李兄你试一试动自己右脚,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李若澜听到诧然一惊,难道就这一会被下了毒?心中暗数时间,不一会她起身就要站起,赫然发现自己右脚小腿以下竟然麻痹了,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并没有中任何暗器,身上的穴位也没有被攻击,怎么右脚就不能灵活动弹,这时突然脑中想起刘寿起身的时候不经意整理衣襟,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时候他就将毒给散开,使自己中了毒。
“李兄,不要急,这毒并无害,你内力强大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将毒给尽数化解。”刘寿面无表情,娓娓道来。
但在她听来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像她这等武艺已经达到极高水平的高手来说,一旦肢体没办法活动那接下来面对的就是极其严重的危机,无名谷安插一个刘寿在杜丰身边除了为杜丰做事以外,恐怕还有监视她的作用,听陈涵说无名谷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地步,为了避免计划出现纰漏这刘寿的存在真正的意义恐怕在此吧。
不过她心中现在却又有一个更大的疑团,如果无名谷真的是监视她的话那她到底有何价值值得无名谷被这般优待,心头有些冷笑,看来无名谷对她还是不放心。
她轻笑一声赞道:“刘兄这使毒的本领实在是厉害教人防不胜防,五大高手看来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刘寿依旧是面无表情沉声道:“其实我当时更想学的是招式上的功夫,可惜当初到了玄机师傅门下,这才变成这幅样子。”
李若澜一愣想起陈涵身上被天星师傅所赐那满目疮痍的伤痕,以及自己在山上扬月师傅对自己的各种不客气招呼,显然玄机师傅也同样苛刻,估计是拿他来试毒之类这才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杜丰道:“各位都是身患奇才皆是不世出的高手,有你们在我可谓是如虎添翼,现如今李兄弟刚来接下来兆兄刘兄你俩得多多提携于他,眼下这朝中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我们率先参泓王一本,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千万不可大意。”
“当下局势亲王爷的朝臣可以说有三有其一,王爷虽贵为皇长子然而圣上不以年龄定尊卑,以德行操守为牛耳这深谋远虑不可谓不妙,王爷德行宽厚掌管吏部三年的时间提拔出不少寒门贵子,这几年三品以下六品以上大部分都是王爷实地考究提报来的,可以说是掌握了一股庞大的吏官基础,这是泓王和毅王无法比拟的优势。”
兆万京款款而谈接着道:“泓王一家眼下虽然得宠至极,却恃宠而骄居然敢鱼肉百姓敛财达五十万之巨,要知道当初咱们祁国一年朝廷俸禄合计也不过三百万左右,十年前龚州地震朝廷府库拨款修缮也才用了六十万而已,就这一项罪名足以让泓王这棵大树截上一丈。”
李若澜听到兆万京一一分析每一处都是深击要处笑着接话道:“这敛财的罪名可大可小,小则中饱私囊暗充府库,大的话那就得研究下这么一笔钱到底有何用处了,假使正好触及圣上逆鳞那就得算是大。”
兆万京听李若澜所言做出一番赞扬的样子笑道:“李兄果真是明白人,一点就通,我们万万没想到你刚来卞北便给王爷送上这样一份大礼,我倒很好奇你是怎么能拿到这样一份千人罪状书的。”
李若澜却不想让几人知道自己是以赵王的名义让这些人签署的,假使被其他人知道是赵王在背后怂恿的话,那这份罪状书上的意义就有些微妙了,只道是自己刚来卞北偶然间帮大兴道的商铺掌柜解决了一次和京畿司冲突而得到的。
几人闻言感慨铁鞋踏破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兆万京接着说:“泓王被参后只要三部核查下来属实,他这几年的心血就要化作泡影,如果泓王够明智的话我觉得泓王就上策便是献出所敛钱财在找一阶替死鬼挡剑并在中和殿忏悔求饶,中策便是保钱找替死鬼来个死无对证,下策的话不说也罢弃帅保車的蠢事泓王还不至于做这等蠢事。”
这时府中两位小厮托着一整套茶具到了亭中,接着便要给众人分茶,李若澜见状赶紧制止小厮的动作对杜丰作了一揖笑着道:“王爷若不介意,在下也懂得一点茶道今日且献丑了。”
杜丰闻言心头一动浅笑道:“没想到李兄弟多才多艺,这茶道之艺也有涉猎,我们那就静候好茶了。”
李若澜点头微笑,打开以金箔封装的茶饼,茶饼上饰压出龙凤和鸣的形状,一看便是极品好茶。
茶槌敲凿下一小块茶叶用茶碾轻轻碾成细小的齑粉,茶灶早已将铜釜烧得咕咕作响,一道白鹤沐浴将茶杯冲洗洁净,茶匙递次加入茶粉于杯中是以乌龙入宫,待水二沸之后提壶倾泻注入紫砂茶杯之中是以悬壶高冲,一连横注四杯是以将军巡河。
水气与茶粉交冉出阵阵清香,不禁让人心神俱醉。再以金著在杯中顺时搅拌一小会便已悬浮出大片洁白泡沫,这一步便是韩信点兵。
取三块掌宽的茶盘将备好的茶汤递与各人,李若澜笑着道:“茶已备好,各位茶友切莫嫌弃,喝上这一杯咱们再续主题”
她一连串的动作清晰流畅不假停顿,宛若一幅跃出纸面的绝美画面,右侧主位上杜丰竟看得不能罢目,她这一连动作似乎很是让他熟悉,那日在风满楼茶楼邂逅的那位余小姐便有如此风范,那日过后那位所遇靓丽倩影从此便无法忘怀,他仔细看着李若澜的面容有着一丝和余小姐相同的神色。
心头有些发酸心想这怎么可能,李兄弟是位男子而他心中那位却是女子,有些嘲然或许当时他应该更勇敢一点,或许他俩也不至于再无见面的机会,唯一的可能性只有那道他赠与的玉佩,只是天大地大一位寻常女子哪敢随便和王侯接触。
原来这么些年自己心头希翼的佳人正是那位落落大方宛若仙子的白衣女子,只是时过境迁天各一方,他还有可能再遇到她吗?
一杯茶下肚,口腹逸香,醇厚缠绵,兆万京大赞道:“李兄这茶道造诣亦是不浅,兆某佩服,以后可千万别吝啬给兄弟们尝尝你点的茶。”
李若澜微笑道:“一杯茶而已,以后想喝随时恭候,兆兄这茶喝了话还没说完,我现在可还没听够呢。”
兆万京接着道:“毅王如今掌管兵部,可以说是睡在枕塌间的一只老虎,今年算下来也有三年,三年时间老虎也长得牙尖体壮,此人虽性格大咧豪放但却少有负面消息,这样的人往往最难以对付,朝中各臣虽支持王爷和泓王的占多数但河蚌相争,渔翁得利,难免这渔翁不会是长着尖牙的猛虎。”
李若澜心想没想到这朝廷局势眼下居然也如此激烈,几个王爷看来都不是善茬,最后这皇位到底会落在哪一位皇子身上眼下看来还是一片疑团。
无名谷既然也安插了人手在泓王身边,泓王亦是最有可能的人选,这一次对泓王的治止看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王爷,何公公前来拜会。”
一个小厮小跑前来,杜丰闻言笑道:“李兄弟,朝中勋封来了,接下来你就是堂堂正正的六品司勋。”
李若澜听后挠了挠头,她心想待会这接旨流程怎么走过场,难道和电视剧里的一样跪着领旨吗,只见可千万别出丑了,一小会只见一个面色白皙穿着朝服的男子前来手中拿着一杆拂尘,向杜丰问安后道:“尚书台诏令,赵王举贤,经吏部户部核查无误,册李若澜为吏部司勋右外郎,秩比三百石,即日起生效,须勤勉理政不得有误。”
说完便要等人接旨,李若澜脸色有些红,站起身来两手接旨回道:“领旨谢恩。”她也不知道这流程到底对不对,心想这样应该也不算错,何公公在她脸上瞧了一小会笑道:“右司勋恭喜啦。”说完交给她一块镂空白玉令牌,上面刻着一朵芙蓉花另一面横刻六道杠,应该是六品的象征。
闯关这一道难关,她才松了一口气,悄悄看了下周围几人的眼色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看来自己得抽时间多看看祁国的礼仪相关的书籍了,要是以后在朝中出丑的话那真就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