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徐锦年默默叹了口气,他可不会脑残的认为贺瘸子对自己抱有善意,上次在天绝谷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联手对敌,如今在天绝谷外,对方岂会放过自己这个先天境的肥羊。
况且他联合两个妖女狠狠坑了对方一把,换做是自己,没有马上动手已经算念着旧情了。
“啧啧,我真是好运气,整整四只肥羊。”贺瘸子满面红光,听这话的意思,好像吃定了在场众人。
阴墨染面色阴沉,好半晌冷笑道:“贺瘸子,别以为有具半步开光境的破傀儡就自认天下无敌,真动起手来,不一定能护得你周全。”
他知道对方有具半步开光境的傀儡,但内心并没有多少惧怕,毕竟贺瘸子只有练气境巅峰的实力,只要杀了对方,那傀儡就成了寻常死物。
思量至此,阴墨染不禁舔了舔舌头,望向贺瘸子的目光充满了贪婪。
徐锦年看见阴墨染脸上的表情,禁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对方知道贺瘸子有两具开光境傀儡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当然他是不会好心提醒的,毕竟这的水越浑,他浑水摸鱼的机会就越大。
此刻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李言风,他辛辛苦苦的接近虎威镖局的人,甚至不惜牺牲兄弟情义,得来的竟是这么个结果,换做是谁,脸色都不会好看。
同样的,作为事件主角,握着烫手山芋的冯虎同样面色阴沉,他内心始终有个疑问,若不解开,恐怕会死不瞑目。
他沉吟半晌,沉声问道:“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们,我手中有千年血莲的。”
闻言,李言风瞟了眼冯虎所在的方向,准确的说是望向他身旁的凌轩。
冯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凌……凌轩,是你?”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凌轩的脸色同样变了变,变得比任何人都难看。
许久之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没错,是我,是我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能修仙,而我却被青石宗拒之门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只做个凡人,我恨这该死的命运,我恨所有人,因此我只能拼死一搏。”
说着,他脚步连点,眨眼间就来到李言风身旁,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李师兄答应我,只要事成,我就可以加入天机门。”
冯虎闻言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最终全都化作了叹息。
李茂才看了看李言风,旋即又看了看凌轩,脸上露出极为复杂难明的表情,似哭似笑,似哀似怨:“骗子,全都是骗子。”
此刻最心痛的莫过于他,被亲哥哥欺骗,被朝夕相处的兄弟背叛,悲哀莫过于此。
徐锦年瞪着眼睛在旁边看热闹,好戏年年有,这出最精彩,反转特别多,饶是他脑洞大开,却未曾预料到分毫。
李言风扫了眼身旁的凌轩,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讥讽,估计他从未想过兑现自己的诺言,对方始终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冯虎和徐锦年都很清楚,天机门乃是大玄州最为神秘的宗门,其弟子无不是人中龙凤,像凌轩这种连青石宗都拒绝收纳的人,又岂能进的了天机门。
然而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凌轩却是毫不知情,此时还做着进入天机门成为仙人的春秋大梦。
冯虎没有在这个傻子的身上浪费时间,他现在甚至懒得看一眼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看向阴墨染,再次问道:“那阁下又是从何得知我身上有千年血莲的?”
阴墨染闻言桀桀直笑:“自然是有人将消息透露给我的,那个人是谁,只怕你想破头都想不到。”
众人本以为冯虎会面露疑惑,谁知他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我的东家凌霄?”
如此就轮到阴墨染吃惊了,他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哼!”冯虎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我早该猜到的,只因信他会念着多年旧情,只可惜,人心难测。”
他仰头望天,不知该作何感想。
半晌,冯虎随手将腰间的储物袋丢了出去,紧接着一道劲芒准确激射到储物袋上,黄白之物、灵石丹药、宝器符箓掉落满地,却唯独不见传说中的千年血莲。
徐锦年愣了,李文峰愣了,阴墨染愣了,贺瘸子愣了,就连李茂才和凌轩以及周围众人都愣了。
凌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旋即扑倒散落的杂物中疯狂翻找,同时口中大叫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亲眼见到伯父把千年血莲交给你的,这不可能,你把它藏在了哪里?”
冯虎摊了摊手,笑道:“怎么不可能,障眼法懂不懂,千年血莲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押运,如果我所料不错,此刻千年血莲早已经进了长阳坊市的拍卖行。”
他虽然在笑,但谁都能瞧见那笑容中的苦涩。
徐锦年还能说什么,他现在觉得自己纯洁的像头小白羊,他以前是魔修不假,但做事从来都是明目张胆,何曾耍过什么阴谋诡计。
他看向贺瘸子,突然有些好奇:“那你又是怎么得到的千年血莲的消息?”
“我?”贺瘸子怔了片刻,继而露出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恰巧在月落城见到了阴墨染这孙子,就跟着一路过来了。”
说着,他看向阴墨染,嘲讽道:“谁让这傻子那么招眼来着,出门在外都不知道乔装改扮,看看人家徐师弟,要不是自报门路,我都认不出来。”
徐锦年闻言用力揉了揉额头,如今的情形岂是个乱字能概括的。
他现在连骂娘的心都有,他肯定是站在冯虎这边,李言风和凌轩狼狈为奸,阴墨染与贺瘸子各自独当一面,而虎威镖局的人则被晾在了旁边,那些蝼蚁实在上不得台面。
四方人马齐聚,这是要唱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