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枫和江小画回屋里之后两个人就窝在沙发上嘀嘀咕咕，他们也不担心老爷子这种大能会隔着墙壁听见他们说什么，真要是那么耳聪目明，早就知道他的秘密了。
就连他自己，每次有提升之后感官也会有提高，但提高的很有限，最多像是近视的忽然恢复视力一样的感觉。
江小画好奇道：“你真要拜他为师吗？”
晚上江枫问及要不要行个拜师礼什么的，老爷子说不急先等等，存了一份考验江枫的心思在里面。
江枫心想，哦厚，你非要教我剑法，结果你还矜持上了。
不过他不急，现在老爷子教他的东西都很基础，甚至连传说中的功法都没有，就是让他每天早上起的更早一点，去院子里练习劈剑一千次，美其名曰基本修炼。
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增加一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想了想回答江小画：“应该会拜师的吧，可能是早晚的事，毕竟师傅都叫了。”
江小画想了想：“那我以后对他客气点。”
在江小画的世界观里，跟你客不客气，那得看你跟江枫关系怎么样再说……
“咳咳，”江枫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不用那么客气的，你……保持本心就好。”
江小画要是对老爷子太客气也不好，等下老爷子心机一动又将江小画也收做徒弟后，每天让江小画大早起，劈剑一千次怎么办？小姑娘可吃不消这！！
江小画当时就迷了，你这是要拜人家当师父的态度吗？
不过江枫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反正她也跟老爷子有点不对眼。
夜晚，江枫继续冥修，冥修至半夜，3点钟便按照老爷子的要求去隔壁院子里报道。
……
等他到隔壁院子的时候，老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扔给江枫一柄快要生锈的铁剑：“空劈一千下，尽全力，同时感受自己的肌肉变化，如果一个强者连自己身上的零件都无法完美驾驭，那他就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强者。细节，确实能够决定成败。”
夏天着实很热，江枫每一剑都劈出全力，没多久身上的衣服便湿透了。
他脱掉衣服光着膀子继续劈剑，老爷子在旁边忽然问道：“小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成为强者？”
江枫一边劈剑感受着身体肌肉的变化，然后一边回答：“实力强大到无视规则的人，应该能算是强者。”
老爷子摇摇头：“你说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我问的是，怎么成为强者？”
这个问题，老爷子没有再等江枫回答便主动说道：“一剑斩出便自信可斩苍穹，这种自信才是强者的本心与本能，这种东西是需要历练的。”
原来，这才是老爷子想要告诉江枫的道理。
明明有速成的功法，为什么要如同凡人一样练习劈剑？是要让江枫在这一次次的劈砍之中明白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明白自己到底能够斩断什么，明白自己到底可以定夺多少人的生死。
速成的确实看起来挺吓唬人，但缺乏了必要的过程，自己都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个数，那就会缺乏自信。
老爷子又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你是否愿意承担更大的责任？”
“更大的责任？”江枫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摇摇头：“我的责任就是好好的活下去，把江小画照顾好，其他的责任如果是别人给我的，我不会接受。”
他潜意识里恐怕已经发现老爷子怕是想要让他以后去干什么，然后下意识的就拒绝了。
江枫停下手里劈剑的动作看向老爷子，老爷子平静问道：“可那个时候你不仅有能力够照顾好妹妹了，也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可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成长并没有依赖过他们，或许一起卖早饭的包叔和叶暮雪他们有危险了我会去救，可是其他人，我更相信一个人依靠本心去做事，会活的更好一些，”江枫摇头道。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因为贫穷疾苦，早早的就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并不会因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改变。
是啊，他从小就是孤儿，就连父母都没有对他尽到应尽的义务，那么凭什么别人可以来对他说达者兼济天下这种话，他不接受。
江枫把剑递出，意思是，如果我不符合你的要求，不答应你的条件，那么你也可以不教我剑法。
所以，他宁愿不学剑法，自己继续摸索神秘的法师道路，哪怕累一点，慢一点，也不愿意承担什么莫名其妙的责任。
这是江枫自己的准则，既然我达不到你的要求，也就不贪图你的剑法。
老爷子没有接回铁剑，只是平静道：“你不要这么偏激。”
这个倔强的少年这么多年苦苦挣扎生存，即便是有好心人想要施舍也都被拒绝，这份倔强让老爷子欣赏，却在此时成为了他未来计划的最大绊脚石。
圣殿的胸怀很大，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继承，原本属于他的理事一职，如果他身死之时还没找到可传承之人，便会永久的空缺下去。
江枫摇头：“我并不是不幸福，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也没吃过很大的苦，相比许多人，我这些经历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人生路有点坎坷而已。只是，光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已经很吃力了，所以抱歉，我还没打算拥有什么崇高的理想。”
也就是这一刻，老爷子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可能永远都没法被圣殿所用。这个少年似乎在倔强的对抗着世界，不管遇到什么，他都更加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生存下去，而不是别人给予的方式。老爷子明白了，江枫是永远不可能加入圣殿的，信念不同。
他叹息道：“从今日起，我不会做你的师父收你为徒，但我可以继续教你剑法。”
在江枫正疑惑的眼神中，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话：“倾囊相授，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放心，不会让你去承担莫名其妙的责任，是我的一个私事。”
这次，不是为了圣殿，也不是为了理想，就只是为了江枫的那一份倔强，而已。
老爷子也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能靠着自己走到哪里。
江枫思考了足足五分钟后终于回答：“好。”
……
劈剑结束后江枫告诉了老爷子圣晶之水修炼的这事后便回家给江小画做饭了，俩人吃饭的时候江枫没有跟江小画提他跟老爷子的分歧，倒是老爷子愿意继续倾囊相授的事情让江枫非常意外。
一个私人条件换一个适合自己的剑法，江枫觉得不亏。
早餐是一人一个荷包蛋外加一碗稀饭，还有一人一张煎饼。
煎饼的做法其实很简单，面粉和鸡蛋加水打成稀稀的糊，加点葱花，倒进热锅油的平底锅里翻熟就好了。
江小画一直很喜欢吃那种很多层的手抓饼，但江枫一直没学会，外面大婶摊的手抓饼是直接在超市批发的半成品手抓饼，所以他也没地方去学。
偶尔江小画特别想吃的话，他就也去超市买点半成品的存在冰箱冷冻室里。
江枫刚出门去圣晶之水修炼时，客厅的灯泡就开始刺刺拉拉的响，时闪时灭的，这是灯泡的寿命使用到极限了。
江小画抬头看着灯泡老半天，然后开门跑去隔壁找到老爷子：“我家客厅的灯泡坏了，你帮我换一下吧。”
老爷子乐了，当即答应，拿着一把梯子就跟着江小画去换灯泡了。
他忽然在想，既然江枫不可能加入圣殿，那说不定江小画愿意啊？虽然江小画说不学剑，可那毕竟有置气的前提下嘛，小孩子的仇都忘的很快，这不，有困难都会来找自己了，这就是个进步。
也许再相处一段时间，江小画就愿意学剑了呢？
老爷子把灯泡的开关关掉了以后，架着梯子就上去了，一边拧灯泡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小画以后想不想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别人的人呢?”
“不想。”江小画思考都不带一下立马拒绝了。
老爷子脸一僵，僵笑着看着江小画：“……你看我都帮你修灯泡了。”
“这房子电路老化，让江枫换的话，触电了怎么办?”江小画冷静分析，然后继续说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换个灯泡有什么好得意的?”
老爷子：“噗……星尘轨迹那个作业写完了吗?给我检查!!!”
心里莫名的想哭，又想笑，老爷子的心情就这个状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