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道:“你大可逃离这长安城,寻一山村隐世生存。”
“我..我试过,可那些人的眼光一个个的都不对,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宋静扑倒在地:“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酒,只要能忘掉一切怎么都行,求求你...”
“你确定?”沈素歪头,一缕发丝散至脸颊,充满魅惑。
宋静抬头,眼角挂泪,少了疯狂,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什么意思?”
“不重复二次,若未确定...”沈素身子柔了几分:“请回。”
“不不不,我确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宋静伏地小声低哭。
“鹤姬...”沈素素手抬起:“二号柜。”
始终沉默立于旁边的鹤姬轻点头,碎步走进屋内,再出来之时,手里便多了一个坛子。
坛身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酒字,宋静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手还未提起裙摆,沈素缓缓睁眼:“该是你的,又要急什么?”
宋静身子一僵,双手垂下。
鹤姬将酒坛子轻放在石桌上,敲下泥封,阵阵酒香味便飘了出来,扰了宋静的丝丝贪意:“姑娘..这酒..”
“此酒唤为良辰难。”沈素将桌上茶杯的茶水倒尽,坛子微微倾斜,酒哗哗倾倒而出:“以你过往经历为媒,不舍泪辅制,黄泉水调制,喝了它,你这不堪过往便能全然忘却。”
沈素话落,坛子放正,手里的茶杯递于宋静面前。
酒在茶杯里微微晃动,微黄的颜色在洁白的茶杯里十分明显。
宋静一脸错愕:“你这酒当真管用?”
“管不管用,你喝了不就知道了?”
宋静低头,眼角一滴眼泪流出:“也对,喝了不就知道了。”接过茶杯,将里面的酒一口喝下。
酒入喉,宋静初时只尝到甜味,久了甜味便开始散去,苦味越来越重,甚至苦到头都开始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少顷,宋静便忍不住抱头尖叫了,鹤姬水袖一挥,一道淡青的光圈便包围了忘忧酒馆,随着光圈的出现,宋静的尖叫声小了不少。
宋静的尖叫声持续了一阵,突然她就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样,瘫软在地,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与病入膏肓的人无两样。
“素姑娘,良辰难是最温柔的酒,怎的这宋静反应竟如此大?”
“若你,亲眼见着自己一直敬爱的娘亲被自己父亲活生生勒死,谣言漫天之时,忍痛亲手火烧自小长大的房屋,人虽连夜逃走,但自此夜夜噩梦,如骷髅一般活了半年有余,你也有这样的反应便是正常的。”
“鹤姬没有父母。”
“所以你便体会不到。”
鹤姬不语,俄而,打水袖里摸出一雾气萦绕的瓷瓶出来:“素姑娘,这泪如何处置?”
“等阎王老头来催促了,你便给他吧。”沈素掂量了一番瓷瓶,里头的点点泪水,便在瓶中四处滚动:“刚才飞来一只纸鹤,银宁邀我去九重天一聚,想必又是为了她那只勺子,你要不要同去?”
“今日刚来了一位扰心之人,怎的素姑娘又要偷跑去躲懒?”
沈素眼睛一眯,笑了:“我性子野惯了,你还不清楚?”
“清楚。”
“那你去是不去?”
鹤姬反问:“我去了,谁给你收拾烂摊子?”
“管他那么多事,玩了就是去玩了,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