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娘家住了三四天,上次那个相亲的男人来提亲了,接着就选了一个吉利的日子,准备结婚。我二话没说,当即同意了。听爸妈说,他家里人很有钱,没父母掌管,正好适合我。
金钱,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也是我离开那个家的一条最重要的理由,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所向往的生活我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不会去衡量所谓的伦理。我甚至认为,我是一个天性没有道德的女人。所以,我所认为的爱情和金钱互等。
婚后的生活,是我厄运的开始,也是那个诅咒的起效。人生风景在游走,我却永在不幸处停留。幸福走了,爱情走了,家走了,我也无药可救了。
和这个男人结婚后,才了解他是个性格暴躁的男子。他以为我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子,知道我离过婚,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变得恶劣了。不再和我说话,经常夜出不归。白天在家就上网聊天。
我琢磨着,网上那爱情是虚假的,这么聊来聊去有什么意思。但我不敢亲口对他说,只能在心里埋着。任何一个人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终有一天,我会爆发,然后狼狈的找一个叫做后悔的终点。
这么晚了,又准备去哪鬼混?我盛气凌人地问他,我的丈夫。他白了我一眼,说:不要你管!每天夜晚都是这样,我的脾气也抵制不了了。我对他斥责:我是你妻子,有权力管你。他推了我一把,把我按在地上,掴了我一巴掌,不耐烦的教训我:臭婊子,你给我老实点,这是我家,不就是为了我几个钱才跑来的吗?我无言以对。
我回到房间,拿起酒杯,呷了一口白酒。习惯了酒精的味道,冰凉的液体接触心脏的感觉。我麻痹着自己的神经,催眠了自己的大脑。只为给自己找寻一个勇气,一个活下去,或者死掉的勇气。
墙上的秒针转动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好像我眼眶滴落泪水的速度。在房间走廊,他抽着一根烟,靠在墙上,一副吸食鸦片状。我真不懂,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他。过了会,他去了房间,把钱全部拿走了。我知道,他去赌博了。可是就算我知道一切,也无力阻止。
时间一晃而过,带走了我的青春,我的天真。我已不是当初如花般的少女。
和他相处的一个月以来,我身上的伤口不断地增多,额头上满是他用椅子砸的伤口。他把我反锁在家里,不准我出去。我躺在地板上,看着血红色的地毯,像我自己的躯体。我这样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我想,我必须逃出去。
走近这些痛苦,我便回想起在以前在那个家的日子。那时候我真幸福,尽管那个老婆子要我做这做那,却总是找一些轻松的活儿给我做。其实那个家对我还算好,什么好吃的都会第一个想到我。想着想着,阵阵酸涩,是我仰望的太高,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个家所对我的热情与关爱,是一种信仰,让我念念不忘。
夜晚,他又不在家,我用家里的扫把棒狠狠地砸向窗户的玻璃,好久,都没有响应。我看到那玻璃,就像一个凝固的白色透明尸体,看着我落魄的样子,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嘲笑。最后,我狠狠的用力,玻璃终于破了。我听到了声音,他回来了。我顾不了那么多,纵身从窗户越过去了。身上,手上全是血,玻璃把我的皮肤划开了长长的口子。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怕他追过来,不停地跑,直到看到了出租车,我才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婚后一个月,我才知道什么叫地狱。
终于到了家,父母看我的样子,连忙给我上药。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了我的事他们老了很多,妈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丈夫第二天早上来找我,爸妈早已帮我报警了。他看到警察,识趣地走了。和他结婚才一个月,还未来得及拿结婚证就散了。这些要是让我前夫和那个老婆子听见了,该有多高兴啊!我越想越觉得很丢脸。
泪水,祈盼,交织成恨,折叠成爱。我该怎么使爸妈安心。命运在旅途中皲裂,溢出大片的空白,百盏烛火也看不清是谁的过错。我想,有一天,我会沉入大海,永远不会醒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体验曲终人散的快感。
第二天早晨,听到门口一直有人嚷嚷,我去开门,看到了他,我立刻把门关上了。父母焦急万分,都明白他是不肯轻易走的。情急之下,拨打了110,这也是个无奈之举。他狠狠地砸家里的铁门,父母的心都揪起来了,我也很害怕。一遍一遍打着110,希望在他把门没砸开之前警察尽快赶到。
终于,警察还是来了。我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我父母知道那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要我离开。用了那男人很多钱,父母都偿还不了这那些债。并且就那男人的脾性来说,他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我决定,离开了。
命运,对我何等的不公。我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我得到的太少太少,空虚的内心装下的也太少。原谅我无法顾及我的孩子,对不起。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的灵魂在呼吸,而且渐渐的静止,步入死亡的殿堂。此后,我不再是我。
那天晚上,我搭上了北漂的火车,离开了我的家乡,一块伤心地。北京,是我向往的地方,也是我一个无法触及的梦。突然之间安稳地睡着了,轰隆隆的声音渐进远去,我看到前面有一束光,是梦想之旅的希望之光。我无法顾及其他,人来这世上一次不容易,这辈子只有为了自己活着。我承认,我是自私的。
自私就是自私。当我用梦想把它隔开时,我未必能自知,因为那样做的结果是:我把整个人生和未来都赌注给了它。为了成功,我只能说:我想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