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离辰时尚有一刻,聂白坐在巨树下道旁的栏杆上,喝着羊奶,吃着鸡蛋,等待前来接应之人。因为训练锻体术,平日里聂白对自己的饮食控制十分严格,即使是来参加交流会,早餐也只有一碗羊奶、两枚鸡蛋,以及一小块馒头。
喝尽羊奶,聂白将木碗放入储物手环中,想着找个时间洗刷一下。
“这么早就在底下等着了?”
聂白正抹着嘴,便听身后一阵窸窣声,随后听到魏昇的声音。
“早。”
聂白看向魏昇,含笑点头。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啊!只可惜我当时不在场,不然就没你出风头的机会了!”
魏昇并没有对聂白问好,而是直接勾搭上聂白肩膀,一脸猥琐道。聂白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却是懒得与他辩解什么。
“其他人呢?不是说辰时在树下等着么?怎么就咱俩?”
聂白看向巨树,时间已接近辰时,但观星宗外门弟子的房门却都紧闭着。
“啊!我倒是忘了你昨天没去接风宴!昨晚长青宗长老已经告知交流会在璨树园举办,可以提早过去。我昨晚喝醉,起得晚了,便想着与……”
“只是想和公良姑娘一起去吧?却不曾想我半路杀出,打乱了你的计划?”
聂白玩味地看着身旁的魏昇。
“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魏昇哪里是那种好色之徒?就算咱俩关系好,你也不能如此诽谤我,不然……”
魏昇反应迅速,组织语言进行反击,只是他那躲闪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聂白看得门清,却懒得说破。
“小女还以为所有观星宗外门弟子都已前往璨树园了呢,没想到两位公子竟在此处叙同门之谊。”
就在魏昇长篇大论地抨击聂白不够朋友时,一道女声传入两人耳中。两人同时回头,正是身穿深绿长裙的公良乐。
“早上好,公良姑娘。”
聂白最先反应过来,甩开魏昇,向公良乐问好。
“小女还未感谢聂公子昨日解围之恩呢,公子就不用如此客气了!时间也不早,交流会快开始了,咱们路上再聊可好?”
轻笑间公良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聂白与魏昇便跟着公良乐,离开巨树。
“小女多谢聂公子昨日解围,这些……”
“哎,谢礼什么的就不必了。你的感谢我承了便是,礼我可不能收。”
走在路上,聂白挥手,拒绝了公良乐的谢礼。不过见聂白大方接受了自己的感谢,公良乐便不好强硬将谢礼送出,此事就此作罢。
“听吕姑娘说,昨日聂公子在长青堂看医书看到傍晚,可是聂公子对医术颇有造诣?”
安静走了不过半盏茶时间,公良乐再度开口,问起聂白。
“造诣可谈不上,我只是对医术药草之道颇有兴趣罢了。贵宗以医术闻名云烟,既来之,不去长青堂增长见闻,岂不可惜?”
“公子过谦了。小女倒是在药道上有些不明之处,想请教一下公子,还望公子解惑。”
“姑娘只管说便是,就当讨论了……”
魏昇跟在两人身后,抓耳挠腮。他一直想和公良乐搭上话,奈何公良乐却与聂白聊得火热,聊的内容还是他了解不多的药草知识,让他无法插话。走在土路上,魏昇徒生出为他人作嫁衣之感。
半柱香后,公良乐领着两人来到一座树园中。整座树园好似只栽种一种树木,此刻正是树上之花盛开时节。那花状似牡丹,却只有两个指节大小,颜色非白即黄,花瓣呈半透明状,折射着阳光,显得璀璨夺目。一朵花尚且如此美丽,树园中盛开的鲜花多不胜数,身在其中,若身临万花筒内,扑朔迷离,眼花缭乱。一时间,聂白二人竟是痴了。
公良乐见二人痴呆状,只是抿嘴轻笑,待二人终于回过身,方才缓缓道:“这里便是璨树园了,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在璀璨的树园中走了盏茶时间,一行三人来到一处空地中。空地内正有几十人,或是一对一,或是三五成群,含笑交谈着。除了长青宗与观星宗,聂白终于看到另外两个宗门,云烟派与三花道观的弟子。绣着流云轻烟的锦衣应当是云烟派制服,而道士打扮的人必然是三化道观内的道士了。聂白三人进入空地,却是没有引起多少波澜,空地内众人依旧交谈甚欢。
“哎哎,你看!”
魏昇胳膊肘拐着聂白,用下巴指着会场某个地方。
“那是姬灵儿,当今云烟派内最受瞩目的天才!啧啧,这相貌……”
聂白顺着魏昇的目光望去,便见一身着淡黄色薄裙的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修长,袅袅娜娜,在微风下摇曳生姿。细看那女子,明眸珊然,柳眉弯弯,鼻梁若雕琢般挺直,皓齿如贝,肤若白玉,在闪烁的阳光下更显胜雪白皙。
“……”
如此璨树园,也不及这女子十一吧……
“喂喂,不至于吧?”
魏昇又是一胳膊肘,将聂白拉回现实。
“咳咳……溜号了,溜号了……”
反应到自己的失态,聂白连忙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却让魏昇看向他的目光中戏谑之意更多。只是眼下并非拿聂白开涮的时候,魏昇又指向另外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道士。
“那是了真子,年仅十八,已是寻根境界,恐怖吧?”
“厉害!看来这里能人不少啊……”
聂白略感兴奋,只有见到其他出色的弟子,聂白才会更有鞭策自己的力量。
“小女就先回师傅那里复命,两位且与诸英才好生交流!”
公良乐笑着与聂白二人告别,走向不远处站在李存身边的东风盈处。
盏茶时间后,与会四宗弟子全员到齐,东风盈站出,说一番过场话,便宣布外门弟子这边的四宗交流会正式开始。
“我说,这交流会的本质就是来交朋友的,你一直站在一边赏花,如何交到朋友啊?”
一个时辰后,魏昇忽然出现在聂白身旁,对聂白如此消极态度极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