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我书读得少,你可别骗我啊……书上不是说一个人能不能成为灵修,要看十五岁之前体内是否有灵根么?超十五岁还没有灵根的断无可能修炼功法不是么……”
聂白神色呆滞,望着一脸茫然的吕垂。尽管他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但他肯定不会告诉吕垂——即使吕垂平日里待他还算不错。
“书上是这么说的,老夫活了百余载,也没见过有人能在十五岁之后灵脉显现……”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中。
“团子,我能修炼了啊!”
沉默中,聂白保持着脸上的表情,私底下却将团子吵醒,与它分享自己的兴奋与喜悦。
“这不是很正常么?你修炼的血元功本来不就是要让不能修炼功法的人开辟灵脉,成为灵修么……”
黑狐狸原地伸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完全没有要与聂白一同高兴起来的意思。
“是啊,但那是我进宗门前的想法。进了宗门后,看完那些有关修炼的书,却发现没有能够像血元功这样这么晚还能让人灵脉显现的功法。果然如聂叔所言,这功法邪门得很啊……”
“你等老夫一下,老夫去去就回。”
正和团子说着话,吕垂突然迈步向炼器堂外走去。一眨眼的功夫,便直接在聂白面前消失不见。没半盏茶的时间,吕垂去而复返,手掌多了一本书。
“你现在记下这本功法,试着修炼一下,看看能不能真的修炼。”
吕垂是武修,手上不可能随身带着灵修功法,所以这会儿功夫去了一趟讲武堂,带回一本观星宗内通用的灵修功法。
聂白接过书,看了眼上面“感应法”三字,又看了眼焦急中又带了些许期待的吕垂,默默地翻起薄薄的册子。
书中内容不多,因为这书的目的只是让有灵修资质的人感受到灵气而已,并不是教导灵修如何修炼。过了半柱香,聂白大体记下书中内容,盘膝坐在房间内的草席上,闭上眼睛。
一个人能不能成为灵修,是在娘胎里就决定下来的。若父母都是灵修,那么孩子剩下怀有灵脉的概率就越大,并且父母修为越高,孩子的修为天赋也会越高。但相应的,修为越是深厚的夫妻,能够怀孕的概率也是越低,聂白并不知其中有何道理。生下来就能感知灵气时,因为婴儿不知人事,会适应能够感受到灵气的感觉。待到长大后,反而还需要训练,才能让感受灵气的感知于自己的其他感知剥离出来,开始修炼。
聂白就不同了,他才开辟灵脉,感受到天地间灵气所在。这就好比一个一直待在不透风的屋子中的人,在细雨过后,突然走出屋子,会清晰地感受到外界味道清新不已。所以没过多久,聂白就感应到周围的空气中多了些微凉的气流,在自己的感知中流入百会穴,并顺着督脉向下流淌,渗入身体其他地方。
“啊……”
此时闭着眼睛的聂白竟然发出一道舒服的呻吟声。
与自己血液所化成的暖流不同,那微凉的气流进入自己的督脉后并没有让自己的身体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十分舒适,大有一副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这么快?”
在一旁看着聂白露出恶心的表情的吕垂眼神一凝。聂白才坐下没半柱香时间,就已经感受到灵气了?
在吕垂的眼中,屋内的灵气正丝丝缕缕地没入聂白的头顶,消失不见。
本以为聂白感应到灵气,此事告一段落,吕垂正要开口叫醒聂白,但未等他出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再度让他目瞪口呆。
聂白的头顶,似乎在一瞬间变成颗黑洞,一个弹指间就将屋内所有的灵气全部吸入。随后这黑洞依旧不满足,从房间的天窗外汲取着更多的灵气,竟是在房间内形成一个灵气旋涡,而这旋涡中所有的灵气,都尽数收入到头顶的百会穴中。
吕垂懵了。他活了一百多岁,见过太多弟子感应灵气,知道有的弟子会在感应到灵气的同时不自觉地吸纳天地灵气。但何曾见过聂白这种,以一种掠夺的姿态,将天地灵气收入体内——还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
一时之间,吕垂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贸然打断聂白,说不定他会一下走火入魔,毕竟第一次修炼因缺乏经验而走火入魔的人大有人在。但不打断聂白,眼看着越来越大的灵气旋涡,吕垂知道这一幕早晚要惊动宗门内掌事之人!
就在吕垂苦着脸挠头,愁于无法掌控失态发展时,他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盯着盘坐在草席上的聂白。
那是一名老人,身形消瘦但身板挺直,面无白须,头发全白,盯着聂白的眼中微光不断闪烁。若是聂白此时醒来,一下就能认出,这老人正是几天前在宗门大比上训话的现任观星宗宗主,南风莫。
吕垂见是宗主,先是吓了一跳,连忙抱起拳行礼,就要开口,却被南风莫举起的左手打住。
南风莫盯了会儿无知无觉的聂白,又望一眼愈加膨胀的灵气旋涡,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两个弹指后,他平淡的表情未变,右手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罗盘。这罗盘一被吕垂看见,眼睛大睁,他哪里会不知道护宗大阵的罗盘呢?三年前宗门翻修护宗大阵,这用于指挥大阵的罗盘原型就是他做出来的。
只见南风莫手指挥动间,大股灵气从房间的地下涌出,让那逐渐变大的灵气旋涡朝向由上转下。
操作完罗盘,见聂白尚在掠夺灵气,没有转醒的迹象,南风莫示意吕垂,来到旁边一处房间。
“今日之事,不可说与第三人。另外,平日如何待他,日后还如何待他。”
南风莫悄声道,语气平淡,却不容吕垂置疑。吕垂连忙行礼,悄声称是。南风莫见状,点点头,悄然离去。
聂白只是在贪图这微凉气流带给的舒爽感,并不知道自己闹了多大动静。感觉时间有点久了,方才收功。一睁眼,却见吕垂正盘坐在火炉前,打磨一根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