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一行人再度出发,自鹤塘镇前往贺村镇。
一路上,团子依旧在沉睡中,没有醒来的迹象,而巧儿也在冯琇莹的训练下常常筋疲力竭,满头大汗。
“聂哥哥,你自己修炼的时候有这么艰苦么?”
巧儿瘫软在马车的车座上,倚着聂白,小脸如同一根苦瓜。
“我?”
聂白嘴一咧。
“你是不知道啊,我刚开始的时候,每天跑十里地,爬两次山,单手举一百次石头,还要像青蛙一样跳一百次……那时候我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吧。所以啊,你冯姐姐待你都是很温柔的了!咬咬牙坚持下去,然后你就会发现……”
“发现我变得和聂哥哥一样厉害了?”
丫头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聂白的手臂,眼中满是期待。
“呃……然后就会发现你已经习惯了……至于有没有变强还不知道……”
“噗……”
一旁的冯琇莹听后笑出了声音,而巧儿则再度瘫软倚在聂白身上,小脸面无表情,眼中再无生气。
“好了,你就别逗巧儿了。巧儿这几天刚起步,表现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你若一直这么打击她,说不定她哪天就半途而废了呢!”
“怎么可能!巧儿可是答应我要坚持练下去的,是不,巧儿?”
聂白眼睛一睁,一副对巧儿十分有信心的模样,还征求巧儿的同意。
“聂哥哥,我可以收回我的保证么?”
巧儿有气无力道。
“……不行!”
聂白黑着脸断然拒绝道。
“哈哈哈哈……”
一旁的冯琇莹再也把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这让聂白的脸变得更黑了。
平淡而不枯燥,聂白一行人经过六天的赶路,终于到达贺村镇。
“前面就是贺村镇么,感觉和明溪镇规模差不多,都是小镇。”
聂白坐在车前,望着小丘下的小镇,估摸贺村镇的体量。
“正是因为规模小,所以无论贸易还是耕作土地都受周围几个镇子的打压,因此这个镇子的人比较排外。”
坐在聂白旁边的周铭解释道。
“若非聂小哥自己规划了路线,我们车行一般也是到周围的洑口镇和三亭镇落停,而非这贺村镇,以免节外生枝。”
聂白点头,排外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真的闹起来也绝对是一件麻烦事。
行至镇门,门卫例行检查后便给与放行。过了镇门,却看见有几个闲散壮汉正目光不善地盯着聂白的马车与聂白。
这些人应该就是冯琇莹口中说的草镰帮的人了。聂白没有多话,直接向那些人抛出一物。其中一个人接住,发现是块成色十足的五两银锭,便交给身旁像是管理财物的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向聂白及其马车,点点头,张开嘴。
“懂规矩!”
聂白没听见那人说的话,但看到了那人的口型,便放下心。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他可不想带着一个伤员和一个孩子跟这些人扯来扯去。
行至客栈,周铭忙着照顾马,聂白便带着两人往附近较好的酒楼走去。
行至半路,正穿过一处集市,聂白瞥见一处卖帷帽的商铺。遂径直走去,买了一个质量上乘的帷帽,交给冯琇莹。
“喏,戴上吧。”
“为什么突然让我戴上帷帽了?”
“你看看这街上的人,看你的眼光都像要吃了你似的。再看看那周铭,每次看到你就像丢了魂一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聂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而冯琇莹则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怎么,吃醋了?”
聂白将手杵在下巴处,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像你一样,都听一听我再下判断。”
“好。第一句就是我确实是吃醋了。第二句是我担心会有好色之徒来找麻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让你戴上。你基于对我的了解,相信哪一个?”
“你吃醋了!”
看着笑颜如花的冯琇莹,聂白很是无奈,两手一摊,随即不由分说地将帷帽扣在冯琇莹头上。
“回答错误!”
一旁的巧儿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两人的对话上,而是在逗弄卖动物幼崽商铺里的小活物。
走入酒楼,叫小儿上三四道特色菜,又让小二上一壶好酒,聂白一行人坐在靠近床边的位置。聂白自己并不喝酒,但冯琇莹似乎很是爱饮酒。虽然外伤严禁饮酒,但她伤口痊愈,只是在敷抹除疤痕的药膏,所以聂白特例让她少饮些许。
“那抹除伤疤的药膏效果如何?”
望着窗外往来的人流,聂白忽然问道。
“效果还不错,才敷了几天,伤口褶皱的地方就平复不少,感觉再敷上几天就基本留不下什么疤痕了。就是……有点痒。”
“有点痒?”
聂白回想《百草集》中对这贴药膏的描述。
“痒的地方有没有起红疹?”
冯琇莹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并非过敏,而是正常的药物作用,忍着些吧。”
《百草集》里是这么说的,聂白心想。
“过敏?那是什么?”
见冯琇莹和巧儿两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聂白开始耐心地讲解何为过敏。
正讲着,聂白瞄了一眼窗外。这不瞄不要紧,一瞄,便看到当日所遇军士气质的青年。这青年正走在一名锦衣青年身后,似有察觉,回首看向聂白,两人皆愣住。
坏了,坏了。
聂白展现笑容,向那军士气质的青年行礼。那青年见是聂白,便快步走到锦衣青年旁,耳语起来。那锦衣青年脚下一顿,同样看向聂白方向,看到聂白,微笑着点点头,再度抬起脚,向聂白所在酒楼处行来。
“琇莹,巧儿,我来你们这边坐,有客人来了。”
聂白匆匆挤了过来,对着冯琇莹耳语道:“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是当晚追捕你的家伙,另一人我不认识,但那人以他为首显然是不是好对付的。当晚我谎称你我二人为夫妻,你会间歇性昏迷。摘下纬帽吧,省得让人生疑。”
与冯琇莹讲完,聂白又俯身,一脸严肃地说:“巧儿,你从现在开始以父母称呼我和冯姑娘,千万不要多话,好么?”
巧儿见聂白罕见的一脸严肃,收敛表情,轻轻点下头。
听闻上楼的脚步渐渐清晰,聂白站起神,收拾脸上的表情。
“小二,这桌再添两副碗筷!”
“好嘞客官,请稍等!”
不远处小二热情地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