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儿进屋后,聂白关上房门,做最后的消毒处理。这个世界伤口感染的可能性比地球少,但仍要小心为好。
“喝下这个。”
做完消毒后,聂白闻着满屋的酒精味儿,将一瓶泡过麻牛草的酒递给姬灵儿。
“这是……”
“麻醉剂,类似蒙汗药,不过效果比那个还要强一些。它会让你陷入昏迷,并且毫无知觉,手术过程中你若清醒估计能疼死,而且一旦乱动我就很难继续治疗了。”
仔细思考自己是否还会有遗漏的地方,聂白示意姬灵儿躺在手术台上。虽说是手术台,但其实是用两张铁桌子拼凑起来的,上面铺上消过毒的布料。聂白更是用角度不同的镜子反射天窗投下的阳光来取代无影灯。
完事就绪,聂白看着刚喝下麻醉剂的姬灵儿,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严肃呢!”
麻醉剂的效果要稍等一会儿才会起效,姬灵儿见聂白如此表情,竟是俏皮地调侃他。可聂白却只盯着姬灵儿脖子与脸颊上的创面,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倒希望我永远摆不出这个表情啊……”
聂白自己都感到自己面部肌肉的僵硬,颓然一叹。
“你说,你要是治不好我,把我变成丑女,可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只好负起责任,把你娶了呗!”
聂白眉头一扬,无所谓道。
“娶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啊,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治……”
姬灵儿话并没有说完,便因麻醉剂的效果昏睡过去,伏于手术台上。聂白见此,先是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眼睛重新张开,先将姬灵儿后背朝上摆在手术台上,随后将她的裤子往下一拉——
只见他拨弄一下身旁的铁杆,将天窗略微关上一些后,满意地点头。用酒精擦拭起供皮区,也就是姬灵儿臀部上的皮肤。
做完这些,聂白拿起取皮刀,放在臀部的皮肤上。
“断层皮片……应该是这样……”
调整好取皮刀的角度后,聂白把一块木板放在臀部皮肤上,并用一块玄铁压好。左手以木板朝反方向牵拉皮肤,保持其紧绷状态,右手持刀,切入皮肤中,做着拉锯动作。些许鲜血从取皮的伤口处缓缓流下,但这场手术聂白一人兼任主刀、助手和护士等各种职务,没有精力做好清理工作。好在伤口留的血不多,这让聂白稍松一口气。
一点点拉锯取皮刀,一盏茶时间后,聂白终于将一片巴掌大的皮肤取下。
“唔……厚度均匀、边缘整齐,这可不像是收工切出来的皮肤。没想到到这个世界,成为武修后,手竟然能稳固到这种地步……”
聂白稍一观察切下来的皮肤后,将其放入准备好的琉璃盒中,并用药水泡好。随后他取出另一把刀,割破自己的手腕,让自己的血洒在姬灵儿臀部的伤口上。
“化!”
随着聂白一声轻喝,他的手腕伤口,以及姬灵儿臀部那一个巴掌大的创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痂,不再流出任何鲜血。
“放在地球这么做怎么着也会有溶血反应,或者病毒感染,在这里倒是不用担心,真是奇异……”
聂白没有发现有何问题后,低语一声,从手链中取出一小罐药膏,均匀涂抹在已经结痂的伤口处,并用纱布与胶条包扎好。做完这些,聂白又用同样的方式将另一半臀部的皮肤取下,并做好伤口处理。
“好,接下来就是伤口的皮肤切离了……”
聂白把姬灵儿的裤子穿好,并把身子转过来,让她左侧身子朝上,观察起她那狰狞的伤口,对创面散发的腥臭味道置之不理。
“有点像硫酸烧伤,但又不完全是,好在伤得不重,不然只是皮片移植根本处理不了……”
前天观察姬灵儿伤势时,聂白便发现她的创面虽然狰狞不已,但深度不大,为自己做这场手术提供了必要条件。如果创面更深,需要动用更复杂的皮瓣移植术,以聂白现在的水平根本没法做,只能按关波的方式治疗姬灵儿的伤。
有了刚才取皮的经验后,聂白这次没有再动用取皮刀,因为姬灵儿的创面完全不规则,所以他取出一柄刃面薄如蝉翼的柳叶刀,一点点将创面上的皮肤切下。一边切,聂白一边动用归一功,将灵气附着在取下皮肤后的创面上,用以阻挡残留在上面的火毒,防止伤势进一步恶化。
“呼……”
半个时辰后,聂白终于将姬灵儿面颊与脖颈处受到火毒污染的皮肤全部取下。可是这场手术才进行到一半,聂白之来得及舒一口气,便进入整个手术最为关键的步骤——移植皮肤。
将浸泡在琉璃盒药水中的皮肤取出,聂白将其铺在创面上,按照创面的形状,裁剪起来。
当裁剪得差不多后,聂白取出针线,将原本属于不同部位的皮肤一点点缝合在一起。这些步骤说着容易,但做起来相当耗费时间与精力,聂白险些没有在阳光减弱前完成手术。
望着姬灵儿缝合后满面细线与鲜血的狰狞伤口,聂白暗叹一声,再度涌出化血术,促进伤口愈合,并敷上药膏包扎好。
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后,聂白“咕咚”一声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没想到这么累……真不知道那些动辄十几个小时的手术那些医生都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聂白此刻只觉得自己像是过度练习武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不是酸痛不已。非但如此,他还极为疲惫,若非姬灵儿还在自己的屋子里,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倒头就睡。
挣扎地站起身,聂白打开房门。关上门时院子里有四个人,而现在则只剩下烟无情一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姬灵儿遇上了一个好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