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凶手浮现
厅里众人早饭都还没吃,这会儿直接一坐到快晌午,还没有人说要吃饭的意思,两位大人都不开口说话,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要求开饭,终于在前胸贴上后背时,沉默的大厅中,传来肚子咕咕的声音。众人望向声音来处。
李安南抱着肚子,痛苦的问道:“我要饿死了,你们都不饿吗?”
众人在内心疯狂的点头。
“是我疏忽了”,黄刑部歉意的说,“竟然忘了,大家都饿着肚子到现在。这就给大家安排。”
这大概是众人吃的最安静的一顿饭了。每个人都只顾着低头吃饭,竟无一人抬头说话。
李安南倒是没有多想,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先填饱肚子。
李安南正一手端着碗,一手夹肉,突然一双筷子夹着一点青菜放到了她的碗里,抬起头,楚子青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知大人如今对此案可有什么想法”,李安南嚼着饭,眼睛一转,看向楚子青,
众人忙竖起耳朵,这可是第一手消息。
“那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如今虽然已经知道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就是凶手捆绑之后双手掐脖子窒息而死,黄公子的茶杯中被人下了迷药,现场又遗留了凶手的脚印,如今更是找到了鹿鞋一双,倒是破案的重点恐怕还是要放在鞋子上……”
“大人,”,案情分析到一半,带着鞋子去查人的随从赶了回来,好像有所发现,
楚子青放下碗筷,其他人也跟着放下来,只剩下李安南还在大快朵颐。
“有什么发现吗?”,楚远问道
“找到一名负责清理池塘淤泥的下人,他说他今天早上似乎有看到凶手”
楚远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带上来”
一个穿着灰色短打衣衫的老汉走进正厅站定,弯腰,战战兢兢的说道:“草民王大勇,拜见各位大人”。
“快说,凶手是谁?”,黄刑部按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揪起王老汉的衣衫,王老汉踮起脚尖,整个身体被揪的晃来晃去。
李安南按住黄刑部的双手,将他的双手从王老汉的衣衫上扯开,安抚道,“黄大人还请稍安勿躁,您看他已经被你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咱们还指着他说出真正的凶手是谁呢?”
黄刑部红着脸愤怒的甩了一下袖子,回到座位上坐下。
此时王老汉已经被吓了两股战战,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人,并没有看到凶手啊,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
李安南皱起眉头,“你祥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王老汉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道:“小人是负责池塘清理及池塘周围的大扫荡,昨天晚上下了一地的雨,这池塘里必定是满池的落叶,所以今天天未亮,我便起来乘着船想去捞一下这些落叶,当时我刚清理完池塘的落叶,将小船放在岸边,正俯身要将落叶及杂物放到岸边上的时候,听见身后桥那边扑通一声,我只看到一个穿着蓝衣服男子背影从桥边闪过,因为当时桥离岸边有点远,我便没有再回去。
“蓝色衣服……”,李安南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大厅内在座的众人,今天穿蓝色衣服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坐在自己旁边正悠哉悠哉吃饭的楚大人,另一位便是茅成文身边的,脸色发白的支元驹。
楚大人自然不用做考虑,
众人顺着李安南的视线,都看向支元驹。
支元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是在怀疑我”
“我们可什么也没说”,楚远摇了摇头,“支公子这样子可是像有点心虚啊”
“你们都那么看我了,难不成还不允许我自己辩解两句”支元驹梗着脖子说道。
“去”,楚远对着他的随从安排道,“去问问支公子的下人,他从今天早晨起来到现在有没有换过衣服”
随从出去之后,便很快带着答案回来了,“支公子从今天早晨起床便只穿了这一身,再也没有换过”
“你们,”,支元驹有点手脚发抖,“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是凶手”
“哎,对了,那个鞋子呢”,李安南对着县令问道,“让支公子穿穿看”。
“是”,县令拿出鞋子,走到支元驹前面,提着鞋子抱拳,道“还请支工子穿上这鞋子试一试”
“我才不试!”,支元驹一把夺过鞋子,从厅内狠狠的扔到了厅外。
“来人,给我按住他”,黄刑部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给我按住他试!”
几个下人听命,扑向支元驹,支元驹虽然拼命挣扎,但是双拳难敌四四射,最终被人给摁到了座位上,那双鞋子出人意料但是又非常成功的,穿到了他的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合适。
这,就是他的鞋子。
“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黄刑部一把将支元驹从座位上揪了起来。
“真的,真的不是我……,咳咳”,支元驹被掐的脸色通红。
“我记得黄公子院子的墙似乎还没查看”,李安南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
“再去看看吧”
众人又转战去了黄兴的小院,楚远的随从很快便在靠近温泉池一边的墙上,发现了几个脚印。等拓印下来以后,一对比,果然与支元驹脚上的鞋子一致。
支元驹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后背都肉眼可见的湿了。
“不是,真的不是我……”,支元驹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怎,怎么可能呢……”茅成文一脸的不可置信,众人脸上也都是相同的表情。
“人证物证具在”,楚子远将他从黄刑部手里解救出来,对着随从使了一下眼色,立马有两人一左一右站到支元驹身旁。
“支公子应该是入夜后从墙上翻墙过来的吧”,楚子青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李安南。
“我猜,如果我此时再去查看支公子的院墙应该也有相同的脚印。”
支元驹只抽搐着哭号,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儿究竟与你何愁何怨,你竟然下此狠手”
黄刑部铁青着脸怒吼。
“我,我是与他有点事情,但是”,支元驹抬起头,直起身子,“我昨日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啊。”
楚远皱起眉头,察觉这案子远比他想的要棘手,“你可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但,但是我可以发誓,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支元驹举起双手。
“其实,我还有一点疑问”,李安南举手,众人又看向他,“我记得现场不是有两个人的脚印,为什么另一个人的脚印没有在墙上,这人又是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
“也许是昨夜之前,有进入打扫的小厮留下的呢?”红枫轻轻柔柔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太可能,如果是昨夜之前,脚印应该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
“那屋里的茶水,是不是你下的?”李安南问支元驹。
“什么茶水,我不知道啊”,支元驹叫屈,“我就是翻了个墙进来,又翻出去了,根本就没有进过卧房,怎么下药?”
“那屋里的鞭子?”李安南急忙追问。
“什么鞭子?,你是说黄兴那根镶着黄宝石的鞭子?鞭子怎么了?”支元驹一脸茫然。
李安南与楚远对视了一眼,觉得要么是这支元驹演技浑然天成,要么,这中间,可能还有内情。
“来人,将支公子先押回他的小院里,看管起来”。楚子青吩咐道。
黄刑部虽然脸色发黑,但是也没有阻止,他也不是认识支元驹一天两天了,知他纨绔子弟的内里,绝没有如此演技,此事还要再从长计议。
大家都从黄兴的院子里出来,有些累了的,便回去各自休息了。
他顺着黄兴的院子,沿着昨天的路线,慢慢的走出了侧门,一边走一边开始在脑海中回放昨日的一切。
李安南顺着路走到昨日打翻花盆的地方,地面早就被清理干净。李安南蹲在那里,拿出自己昨天鬼使神差留下的瓷片。
如今黄兴一死,所有人把精力放在了黄兴案上,昨日的花盆人头案却是无人关注了,但是这起案子开始的时间点却是从这里开始的。
李安南正思考的入神,右耳一热,被人揪了一把。李安南“腾-”的一下站起来。
“你又揪我耳朵!!!”
“又?”楚子青挑眉,略微惊讶,“我怎么不记得我之前还揪过诚郡王的耳朵?”
“你!”,李安南脸色红了又白,想起她还是顾猛的时候,这人逮着机会就揪一把自己耳朵,虽然不知道被她按在地上摩擦了多少次,还是死性不改。
李安南猛扑了上去,这次也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