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烟手里紧紧握着杜珞给她的符咒，浑身轻颤。
她太害怕了。
已经试验过了，外面的洞穴真的出去不去了。
黯淡无光的洞穴，只有手腕上的光芒在闪烁着。
整个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能够听到洞外狂风卷着暴雪的声音。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久到程烟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睡去。
当——
一声重击声落在耳边，睡梦中的程烟猛地睁开眼睛。
慌忙看向四周，却依旧黑暗，寂静。
最后，发现是自己碰到旁边的石头。
她转过身，将手腕伸向旁边的杜珞。
少年身体蜷缩在一起，黑色的头发凌乱的粘在一起，身上和脸上满是干涸的伤痕和血垢，衣服也残破不堪。
一动也不动，似乎死去一般，只有鼻尖微弱的呼吸声在提醒，他还活着。
不知道他是怎么挨过这冰天雪地的。
“系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啊？”程烟坐起来，看着手心里的噬魂符问道。
“经脉尽断，内力全无，一个将死之人。”机械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回答。
将死啊……
程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想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但是自己也没能力救他。
“系统，你说我能杀死那条蛇吗？”程烟心里很没底，她真的怕啊。
系统：“根据系统分析，宿主你获胜的几率不是很大。”
这个她知道啊，就自己这小身板能干点啥。
程烟真的很绝望，她还没拯救世界呢，就要死在这个山洞里，成为巨蛇的盘中餐。
程烟苦着脸，声音带着哀求：“所以系统你真的不要帮帮我吗？”
“抱歉啊，宿主，A21I说过必须要拿最重要的东西换的。”
系统的回答让程烟呼吸一窒，她还是不死心的问着系统。
“万一我死了，就不能帮你完成任务了。”
“宿主放心，A21I会重新寻找宿主的。”
程烟听完想吐血，原来她这么不重要啊。
可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她除了一个四处漂浮的灵魂，还有什么？
难道……
程烟想到那个画面，忽然感到一阵寒蝉。
系统：“宿主，我是正经系统，不做那种歪门邪道的东西。”
程烟：…………你偷窥我。
啪嗒……
寂静的洞穴忽然响起石块掉落的声音。
正在和系统辩论的程烟，被吓的跳起来。
声音掉落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还参杂着石壁摩擦的声音。
而且越来越近。
程烟被吓的脸色苍白，心慌神乱，手里紧紧握着符咒。
手臂上发着光的珠子，四处晃动。
“咳咳！是它来了。”旁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程烟侧过身，杜珞已经醒过来了，他看起来比原来更加的虚弱，连靠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烟赶忙蹲下，扶着他靠起来。
“你怎么样了？”程烟真的很害怕他死去，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她不希望他死去。
杜珞看着程烟眼中晶莹的水润，眼中幽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眼角垂下，看起来倒像是没了力气一样。
只说了句：“给你”
然后把手里的那把刀递给了程烟。
程烟低下头，看着少年手里沾染鲜血的刀刃，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犹豫道。
“这可是你保护自己的武器，给了我，你拿什么保护你自己？”
杜珞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对于她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轻笑一声。
“我已经用不到了，你拿去吧，咳咳，和它搏斗……总需要一样像样的武器才行。”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起来，从后方的隧道传来，一声咆哮。
那是妖兽的声音。
看着少年死气沉沉的面容，程烟眼神微动。
她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把刀，她站起身来，眼神冰冷，面色镇定。
“你要小心点……”身后传来少年沙哑的声音。
“嗯”
咚——
为了不把争斗引到这边，程烟一个人走进了后面的洞穴。
那束光渐渐离去……嗯，它停了下来。
而程烟看着眼前比她还大的蛇头却一脸沉默。
为什么她一拐弯就直接碰上巨蛇了！！！
而那条蛇似乎没有见到过这么亮的东西，竟然也被吓住了。
反应过来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毒牙，迅速朝程烟扑过去。
程烟被吓的后退一步，一个踉跄就坐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袭击。
“系统，救命啊！”程烟向着墙边跑过去，身后跟着巨蛇的尾巴。
程烟感觉自己狼狈的就像夹着尾巴一样跑，四处乱窜。
巨蛇似乎很不耐烦，一个尾巴抽过去。
啪——
程烟的背部被巨大的力量抽中，她一头载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
“咳咳！”程烟撑起身子，吐出口中的血水。
接着身子被巨蛇卷住，拉起来。
光芒看不见了，黑暗里程烟只能看见两只发着红光的眼睛。
程烟毫不客气的将匕首插进红光里，巨蛇发出怒吼。
“啊……”
蜷着程烟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下身的窒息感令程烟喘不过气。
而且她感觉到了，巨蛇的呼吸声。
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她想要活下去，她不想死。
眼泪从眼眶流下来。
“系统，我愿意……交换……求你，无论什么……”程烟断断续续的说着。
“宿主……”系统忽然叹了一口气，那是程烟从没听过的。
接着依旧是熟悉的机械声。
“交换成功，宿主程烟与系统A21I解除合作关系。”
巨蛇忽然间化为灰烬，而程烟却被很轻柔的放了下来。
“咳咳！”程烟大口的喘息，汗水沾湿她的发丝，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明。
“宿主，以后没我的日子，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忘了完成任务，这样你才能回家，A21I不能陪你了，再见，宿主。”熟悉的机械声响起，接着又消失不见。
“A……A21I……”程烟睁大眼睛震惊，她没想到交换的东西，竟然是她的系统……
随着最后的电流声，程烟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海里被抽离了。
身体也瞬间没了力气，跌落在地上。
当——
清脆的声音唤醒了程烟，她努力睁开眼睛，是那把匕首。
而空中还漂浮着一个红色的物体。
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那里
…………
“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身后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莫名的叹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