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詹白汤做的,几个人围坐桌而坐,中间一大盆水煮野菜汤,旁边贴着粗饼子。
双胞胎姐妹看着这菜,目露欢喜,詹白汤歉意的看向百里长安花金虞和红喙“家里只有这个”
妇人道“乡野菜,粗茶淡饭得几位贵客别嫌弃”
百里长安行礼致谢,看主家众人都等着他们,就拿起粗陶碗给花金虞和红喙先分别盛了一碗野菜汤才给自己盛,又箸了一个粗饼子。
看了眼汤碗里,喝了一口又咬了口粗饼子温和道“野菜可是个好东西。
马齿苋治痔瘻,折耳根清热解毒,利尿消肿。香椿对风寒风湿痹痛胃痛痢疾都有效,伯父可以多吃些对您的骨痛会有好处。荠菜,蕨菜含有身体大量所需的养素。就连这个糠做的粗馍都有提高身体抵抗力,降低形成肿瘤,减少结石的作用。这一桌胜似无数珍馐”
妇人道“听公子如此一说,这饭菜确实倍增香甜滋味”
大家吃的其乐融融。其实这饭菜并不好吃,粗馍喇嗓子难以下咽,野菜汤无滋味还很苦。若是换做平时花金虞是不会吃的,但是今日许跟着干农活累了,也许是这氛围,她吃得很香,一口气连喝了两碗汤。
百里长安怕她吃多了不适赶忙制止她,再他看出这样一顿饭对于詹白汤一家却真的已是极致的美味佳肴了,一家人都吃的小心翼翼珍惜的不舍多食。
吃了饭两个小姑娘一个送爹娘去休息一个收拾碗筷洗涮,红喙去帮忙。
詹白汤趁着午休赶着要去地里犁地,百里长安听了要去帮忙,詹白汤自然不让,百里长安就笑说“看她干的热闹我也想试试,一起吧。再说你马上到时上工了,犁不完得”
然后在太阳直照得田地里就看到一个小小孩子在前面像模像样得举着锄头除着草,后面两个少年。
一个身穿短坎皮肤黝黑肌肉紧致得农家少年郎,汗水顺着他脑门儿滚到他胸前的肌肉上,闪闪发亮。
旁边一个一身白衣犹如谪仙的儒雅少年,眉目如画,广袖束起,袍角撩起塞入腰间,露出下面一双修长双腿白裤束进白靴里。
两个人皆肩扛麻绳身倾弓步,拖着身后得铁犁,一垄一垄得犁着地。
百里长安早在看诊得时候就摘掉了幂篱,他看着前面的花金虞道“金鱼儿,别除了,杂草不多你锄到苗儿了”
花金虞听到喊声回头,看到百里长安额头的汗水,丢下锄头跑回来。够着身子扬手,百里长安弯下腰低头,花金虞抬着袖子给他擦汗。
詹白汤在旁边看着,忽然觉着有点羡慕。晃晃头,看看天色对百里长安喊道“我去上工了,那剩下的就拜托长安公子了,晚上你们别走再留下吃顿饭吧。中午怠慢了,晚上我带点好东西回来”
天色大黑时詹白汤回来,肩上扛着个被棍子麻绳子捆着四肢但依然疯狂扭动挣扎发出猪叫的小猪。
花金虞过来瞧“这是什么?”
詹白汤笑“这是猹也叫獾猪,今儿个跟个大哥在山里逮得,我跟大哥商量要来,一会儿咱们尝尝,听说这玩意儿肉甜着勒”
花金虞伸手要摸摸獾猪长鼻子上得白色硬毛。
要不是跟过来的长安及时把她手拿开,她差点又被咬到。
詹白汤把猹放到地上对百里长安说说“你帮我先看下这牲畜,我去别处摘点菜烧锅水一会好烫毛回来我再杀”
百里长安一手抓着花金虞的手一手扛着锄头,谪仙般得人真就算如今这副打扮也透着股仙气儿儒雅温润,笑说“你去忙,我来吧”
说着松开花金虞,提起那獾猪把锄头放到墙边犁旁,回头问詹白汤“可有刀具?”
拿过院中得板凳放到水沟旁,坐在板凳上接过詹白汤取来的大菜刀就开始杀獾猪。
花金虞蹲在旁边看,本以为会十分惨烈血腥,结果只瞧百里长安左手一提,那本来疯狂扭动的獾猪忽然就不动了,右手菜刀只在獾猪身上轻轻一划,缓缓流出血。
百里长安拿过水缸上得一个木盆放在下面,獾猪身上的血就开始哗哗得流进盆里,血慢慢流尽獾猪一抖就死了。
接着百里长安吩咐花金鱼再拿个盆子几节绳子来。
等花金虞回来发现百里长安已经把獾猪得皮完整得整个剥了下来。
接过花金虞拿来的盆,把内脏都掏出放在里面。
明明是拿着大而笨重得菜刀,但在百里长安手里却像精细的小刀片一般灵活。
不一会肋排,里脊,后鞧等各部位得肉就被百里长安拆解一条条穿上线挂在了屋檐下。
做完这些最绝的是地上和他身上一滴血都未沾上,无波无澜如此优雅快速。花金虞目睹完竟然意犹未尽觉得看的很是享受。
百里长安洗净双手,起身轻点花金虞鼻头让她回神。
百里长安提着菜刀端着那盆獾血进了厨房对正烧水得詹白汤说“把这血蒸成血糕给你娘吃,治她血亏之症”
吃完饭花金虞还不愿意走,百里长安想着这里离书院近,如今天色太晚若是回城里客栈也得一番折腾。
好在詹白汤家虽然穷,但就是屋子大。
照顾了爹娘歇下,詹白汤招呼花金虞跟他睡,结果这才知道花金虞是女孩子。
最后百里长安和詹白汤一起睡,花金虞红喙和双胞胎姐妹一起回了房。
几个小姑娘坐在床上边手里掰着沉玉米边叽叽喳喳聊着天,花金虞是个话多得一个话题一个话题挑着结果直到天露鱼肚几人才沉沉睡去。
等到公鸡打鸣时,众人起身,花金虞却死活起不来。
无奈百里长安只得裹着衣物抱着她。
花金虞挂在百里长安身上迷迷糊糊和詹家众人告辞,突然一只长得很是威武是五彩大公鸡凌空飞过篱笆朝着红喙就扑了过来,红喙吓的赶忙跑,结果她越是跑那大公鸡追的越是欢腾。
红喙被追的上蹿下跳满院跑,看这热闹,困顿得花金虞都醒了。
红喙跑的气喘吁吁停下微微喘口气,结果那大公鸡凌空一口琢在了红喙嘴上。
红喙被琢得一愣,嘴唇被琢破,和那大公鸡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然后“啊!”得一声大喊朝着院外跑去。
詹白汤上前两步,一探手就把那大公鸡抓在了手里。把鸡头按在地上,在它前面画一条线。它就一动不动了。
花金虞惊奇瞪大眼睛围着那公鸡看你给它施了什么法术?它怎么不动了呢“
詹白汤哈哈哈笑“不只是鸡,还有猫兔子很多动物都有定住的方法。你提起它们的后脖子就会被定住啦。把蛇头按住,然后逆时针将蛇盘起来,再用右手指着蛇头画上符咒蛇也会定住”
花金虞听了一提百里长安脖子“定!”
百里长安配合她定住。
花金虞笑。
张着手问詹白汤“那怎么解呀?”
詹白汤“唔…“
花金虞啵叽一声亲了下百里长安脸颊笑道“仙术解除”
“哎?那长安哥哥昨天你杀獾猪的时候也是用的这种方法吗?”
百里长安目光宠溺得笑“我只是按压了它的中枢”
百里长安抱着花金虞告辞,上了门口詹白汤找来的牛车。
到了书院门口,付了车钱,把花金虞和红喙放下,百里长安又进书院中交代了一番出来。
给花金虞背上小包袱说“你下次休课我不一定能赶的回来,留了钱给你应急。好在师傅快回来了,我帮他在城里歪脖胡同置了个宅子,地址我放在你的小包袱里了”
又掏出个钱袋给红喙“这些钱你拿着零花。你这么懂事倒不用我多担心,还得麻烦你多照顾照顾金鱼儿”
花金虞笑着略骄傲道“放心吧,长安哥哥我们是结拜姐妹,你不说我们也会互相关照哒啊~”
昨天花金虞就问了红喙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书院念书,红喙摇头“我可不要,若是被发现女扮男装去读书是要掉脑袋的,我只想赚点钱好好活着”
花金虞犯愁。“那要不你来书院做工呢?”
“工钱如何?”红喙问
花金虞摇头不知,不过拉着红喙撒娇“来嘛来嘛,来书院我们在一起嘛,我半个月才能出来一次,我们才能见面那岂不是太痛苦了”
红喙想了想点头道“那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