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百里长安一番准备。等花金虞停了汤药,便雇了马车带花金虞前往良州书院。
到了书院门口抱下花金虞,让花金虞在门口乖乖等他他马上回来,便转身离开。花金虞如今正兴奋,也未像往常一般拖着他不放。
她今日是一身百里长安给他准备的小男孩打扮,头发用布巾高抓成一个小揪揪。站在书院门外新奇得往里张望。
前院正有一班武科得学子上课。这一班学子整齐排列,口中吼吼哈嘿神情严肃而认真操练着拳脚。武堂师傅站在院角。
忽然门边长出一个青色得小布包包,又露出两只眼睛,好奇眨眨。
花金虞探出半个脑袋扒着院里门往里瞧,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叽里咕噜乱转。门房也不管她。看得认真她忍不住整颗小脑袋探了出去。
正在练武得有一学子偶然瞥到,就看到门边得小身影。练武本来枯燥平日没人打扰,觉得有趣就时不时得忍不住去瞟。
花金虞越看越入神,忍不住半个身子歪出去。重量慢慢失衡,这才回神努力去扒门边框却勾不住,一下掉出了门边儿,坐在了门厅口。摔得没声,但是正对大门得许多学子也已经注意到了门边得小人。
花金虞轻皱小眉毛揉揉自己得半边屁股,爬起身。看到许多人看向她。瞬间开心,灿烂得向着大家挥手。众学子有的怕教习发现,有的面露嘲笑便也纷纷转回了目光。
左右已经暴露,花金虞看着大家打拳,也在门厅里跟着错手乱脚着模仿打起来。打得兴起,听着学子们得吼哈声也忍不住跟着喊了起来“嘿哈嘿哈”
开始那刘教习还没发觉,他站在前院角正好背对门厅。可是发现自己面前隔着几排得一个学子,眼睛不住得往旁边瞟。接着逐渐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学子都斜着身子往院门口瞧,再一看门口那面得学子也都盯着往门口看,有的还面带憋笑。
刘教习以为是门房又忘记关院门,门口路过什么新奇得表演或是百姓在围观。便训诫道“习武不专,枉为学.收心。专注!”
可是他发现过了不一会,那些学子有些又偷偷往门口瞟。尤其靠门口得一个学子,那眼睛就没离开过门口,长在门廊上了都。
刘教习有些生气。穿过一众学子,到了门口那学子跟前。
那学子也是看的专注,刘教习到了他近前,旁边学子瞧见小声提醒。他竟没反应,还专注得一脸笑瞧着门口。
那刘教习都要气笑了。也忍不住想去看看门口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这帮学子。正转身,忽听耳边学子们整齐的吼哈声中夹杂着一个稚嫩尖细得声音。
那声音夹在众人声中细微,但是听得出来中气十足。转身顺着声音望去,门厅口正中,站着一个比门柱基高不了多少得小孩儿。
那小孩看起来四五岁得模样,好像比同龄孩子还矮一些。一脸认真兴致高昂得学学子们打着拳,虽然打得乱七八糟。
刘教习也终于知道学子们在看什么了。那小孩打得甚是滑稽,真是乱七八糟眼花缭乱。明明是左手出拳,她却使劲踢出右腿,发现不对赶忙左手握拳伸出。可此时已经变招扫右腿了,左脚来不及缩回,右脚绊了左脚。啪叽就摔在了地上,侧着直挺挺倒地。
孩子那么小,刘教习看着都疼。那孩子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眼睛盯着大家没动,爬起来赶忙继续跟着一本正经得瞎比划着。
刘教习便也看着觉得有趣,一手抓起旁边那学子得衣领把他拽出队伍,转身眼神严厉得扫过众学子,威慑他们认认真真打拳。提着那学子,来到院角脚下横踢,踩着院角上到一侧院墙上,把那学子放到下方一根高约一丈得独木桩子上。
那桩面很窄,只够半只脚立足。那学子半只脚踩在桩子上,战战兢兢,晃晃悠悠,只听上方刘教习说,“站稳咯~我可松手了。掉下去一次就加练一个时辰。”说完翻下院墙,看着场中得学子呵道“都给我收收心!认真打。拳从心出,力由念起。拳如风,掌由刀。专而准,准而稳,稳而快。快,则胜!”
颜凤卿并不精于武道,也无意科考武举。习武科,只是为了在实在危机得关头自己不至于太过慌乱无措。加上良州书院提倡众科平等,鼓励学子们多科发展每名学子必须选择至少七科修习。颜凤卿只当为了强身健体。
以他得机敏,早就发现了门边长出得那颗小蘑菇。但对他无关又无用所以看到了,便回了目光不再关注。只是闹着这一通,便也把目光又放了过去。
但颜凤卿却开始微微有些奇怪,那身影明明是从未见过的面容,却有些莫名的微微熟悉感。是以又仔细多看了几眼。确实感觉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颜凤卿天生过目不忘不会记错。心中便留了疑惑。
齐武结束,刘教习示范新招后,学子们分散,捉对练习。
花金虞独自在门厅研习刘教习示范得新招。
伸出短手用力上展,脚尖上踢,可腿却伸不直。这时头顶响起“你靠墙蹲下”
花金虞抬头,见是那教授得师傅。冲刘教习灿烂一笑,便左腿未收回勾抬着,右手高举不落,蹲下身扭头看着后面墙壁,单腿往后倒着蹦去。
刘教习看着,满头黑线。
果然蹦到第二下,就一屁股蹲摔在地上。
花金虞又恍若无事的爬起来,直接蹲着倒挪到墙边背靠着墙。抬头亮着眼睛笑看向刘教习。那意思是,任务完成请下一步指示。
刘教习开口,嗓音在门廊回荡,“伸左腿”
花金虞伸出左腿,却伸不直往回勾着。
“努力伸直”可花金虞却伸不直。
看出她使力但依然伸不直,刘教习走过来低下身,抓起她得腿往上使力抬。
花金虞痛得倒吸嘶了一声。但却看了刘教习一眼笑容不减,只是皱着小眉毛不吭声。
刘教习看到,手下加力。花金虞依旧不吭声只是眉毛加深,脸上笑容却依然没收只是眉毛皱起小脸渐瘪,看起来有些滑稽。
手上又稍稍加了力,发现这孩子还没吭声,刘教习就放了手。
花金虞得了放松赶忙跳起来踢着腿。那刘教习就又严肃得看向她道“靠墙蹲身,左腿伸直用劲往上抬,用你的头和右手去够你的脚尖”
花金虞听道赶忙靠回墙蹲好,伸出左腿努力去伸直。只是即便如此她的左腿依然是打弯得。卖力的往前够着身子用右手去够脚尖。
花金虞感觉自己离自己脚尖越来越近了,近了,近了。然后,就头顶朝下一头侧滚歪到一旁。
缩脚回手,扶地爬起。花金虞有点儿泄气,求教得的望着刘教习。
刘教习看着这小孩。他刚才一抻已经发现这孩子身上的筋比常人短了许多,并不适合练武。便摇摇头转身向院里走去。
花金虞一脸茫然得看着已经进去巡查指点对练学子得习武师傅,呆立在门厅。
直到这班武科学子下课向院里散尽,百里长安回来找到在门厅中央呆立的花金虞。
“金鱼儿?”听到长安哥哥得召唤,花金虞回神儿。
扬起笑脸转身向门口得百里长安跑去。
百里长安今日头上依旧戴着幂篱。把花金虞拉到门外一旁,撩起帷纱。
少年清秀眉,乌漆瞳。面若细瓷,唇若初桃。微笑着看着花金虞道“让金鱼儿久等了,”花金虞笑着摇头。
百里长安道“金鱼儿,一会儿你自己进去,穿过中厅顺着右侧甬道直走。过了文曲星阁和观星楼,再前行到一片竹林,左转前行看到一个茅屋。那是院首得住处。你绕过正门从右侧门直行去找院首报名入学。路过天星门前得池塘小心不可贪玩。若是不知便问路旁的先生或杂役。切要礼貌。”
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块小木片递给花金虞“这是你的牙牌,一会儿拿给院首查看。平日仔细保管不可丢了。”接着神情略严肃得看着花金虞道“金鱼儿,从此刻起,你叫白水,父亲叫白青和。不可说错了,也不可让人发现你是女孩子。若是错了你便再也不能在此读书,你可明白?”
花金虞懵懂的点点头。百里长安起身,拿起车夫卸下堆在门口行李上得一个小布包,帮花金虞背在背上不舍道“那你进去吧,学堂每直月初月中放假三日。到时我来接你。”
本来满心期待的花金虞,一下忽然眼圈发红看着百里长安,拉着他不松手。
百里长安心中也有些起伏,压下心中,笑着看着花金虞“我们不是分离,半月就见。而且可是金鱼儿自己说要读书得喔,不许反悔。”轻点她要发红得小鼻子
“金鱼儿总有一天要长大,要独自一个人面对和解决问题。长安哥哥虽然很想,但是不能永远陪在金鱼身边。只有让金鱼学会了这些,金鱼才会更好更安全。再说在这里金鱼儿可以学习很多知识,和很多小伙伴在一起玩。金鱼儿不想吗?”
花金虞已经眼泪涌出,一颗一颗大颗得在眼中晃荡
“想!可金鱼儿想要长安哥哥。金鱼儿可以只有长安哥哥!”
百里长安听到,忽然心脏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些疼,又有些麻。细微得酥酥而过”停看了花金虞几许,只是没发觉那嘴角得笑不自觉加了深。又道“但是长安哥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怕时间不够照顾不好金鱼儿很是担心。但金鱼儿在书院却会很好。”
听到百里长安这么说,花金虞微抿了抿小嘴,又努力扬起笑脸笑看着百里长安。下定决心一般“嗯。长安哥哥放心吧!金鱼儿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等我学了本事,也可以照顾长安哥哥。金鱼儿会乖得!”
百里长安摸摸她得头点头“嗯”。在门外看着花金虞背着小布包,不舍进了书院。
百里长安看着花金虞得背影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放下幂黎与门房打了招呼,把花金虞其他得行李让杂役运进花金虞宿舍。
安排好这些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