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如何发现这里的?”雨书问道。
沙晴一边走一边答道:“是偶然,也是必然!”
“这话怎么说?”
“这和外面这片沙地的特性有关。当初雨长兴叔叔便已发现这片沙地晚上会发亮,虽然亮的时间不一定很长。这一带人迹罕至,导致这个奇景后来再无人得见。但这一切迟早会被发现的,只是最终发现的是我们沙家而已。”沙晴回答,“如果等到晚上,我们可以看到这一景象。不过,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地下有东西,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还是先进来探一探。夜景我们已经看过多次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我们在发光的沙漠区域搜索,最后发现一块倒塌的巨石压着这个洞口。”沙晴继续介绍说,“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人为挖掘出来的通道,虽然它也可能利用了部分天然地穴。”
这时沙千里在前面说:“到头了!我们最多只能到这里!”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条地道里行进了上百丈,到达了数十丈深的地下。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两扇厚实门板紧紧闭合。
所有人都被这石门吸引了,即便见过的沙家人也不例外。其实沙家四人也只有沙千里和沙晴见过这儿,沙千风、沙真真是最近才从沙家赶来的,也没到过这里。
这道石门并不很高大,还没有一丈高,宽也不到一丈。门柱和门楣上有一些简单的雕饰,但已经看不清雕刻的是什么内容,似乎历经了太长的岁月,磨损严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一些人为破坏。倒是石门当中雕有一对如同眼睛的图形,让它像是个盯着他们看的人。雨书尝试以灵识观察它,发现灵识很快都被吞没了,不但无法穿过去,连石门表面都覆盖不了,观察效果连眼睛都不如。
“此处应如何进去?”雨书问。
“我们能做到还要找人帮忙吗?”沙晴微笑。
“你们又知道我可以开得了门?”雨书说。
“至少可以试试,你都没法子,别人更难了!”沙晴说。
这时众人手中的火把突然都熄灭了。
雨风忙叫道:“小心!”
“别怕!”雨书说。一圈圈青光漾开,照亮了洞穴。这青光其实也不算太亮,但对于先天武者来说,已经很好了。
“我听一些外界传来的消息说,雨书大哥你有一把会发光的宝刀。果然很神奇啊!”沙晴叹道。
雨书心道我这刀也很有名了吗?不过想到沙砺沙融二人也见过,那么沙晴知道也不出奇。他说:“这把摇光刀跟着我征战也有些时日了,带着它可以省一盏灯,的确不错,但要消耗好些内力呢!”
“这点消耗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吧!”沙晴笑道。
“火把为什么熄灭了呢?”雨风说道。
“这地道里的空气不是很好,火把支持不了太久的。不过我们先天武者体质好,以内呼吸还可以顶一阵子。但是过一会儿如果找不到方法进去,还是得及时离开。”沙千里答道。
“可刚才火把灭得也太突然了,好像有风吹过呢!”现场并非人人举着火把,沙真真是其中举火的一位,她有些惶恐地说道。
“而且我们现在还不是完全依赖内呼吸!”沙千风说。
“你们的意思是有谁扑灭了火把?”雨书平静说道,“可我没感觉到这里有任何特别的东西。”他转头看看四周,石门所在的洞窟不大,不算进来的通道,才五丈见方,高也不到三丈,他的摇光刀都可照到每个角落。
“没有别人,不过这洞壁上有一些缝隙。”沙晴说道,“有时会有点风冒出来,大概是这些怪风扑灭的火把。上次我也遇上这种情况,退出去后发现没什么损失。”
雨书的眼睛又转向石门,盯着门上的眼睛看了一阵,说道:“不是自己吹来的风!”众人闻言一惊,却听他又说:“这里还有守护阵法,可能残破了,但还起着作用,是阵法受火焰刺激,扑灭了它们。”
“虽然像是猜测,倒也不无道理!”沙晴说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要开门,怕要用上阵法知识,可我对阵法一窍不通!”雨书答道。
“我们也不会啊!”沙晴稍显失望。
“只要暗中符合它的要求就行,不需要知道个中原因。”雨书说,上去凑近石门,伸手触摸两个石眼。他又左右看看那门框,虽然残破,还是给他一些熟悉之感。
稍稍思索,他运转功法,往石眼注入了一股真气。正当他以为真气是在自然散逸,毫无用处之时,石门忽地向两边开启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沙晴大吃一惊。
“碰巧!”雨书说。雨书当然不是碰巧,他发现这石门雕刻的风格与玄曜山城的门口类似,便试着运转九星横天诀,看看阵法有没有反应。
他举目前瞰,前方一片黑暗,摇光刀的光竟然照不进去。
他试着伸入一只手,忽然身子一阵摇晃,整个人都跌入门里。他有些慌张地稳住身形,发现到了一条石砌的通道里,整条通道泛着淡淡黄光,也不知是何物在发亮。
他身后有一方黑暗,明显就是那石门。他冲向黑暗,结果一下子又到了门外,见到外面几人正紧张地看向他。
“啊!雨书大哥,你没事吧!”沙晴问道。
“里面也是一条通道,但外面看不见!”雨书说,“我们进去吧!待会小心点,这条路我们都没探过。”
六人一起穿过结界进了通道。刚走了几步,忽听雨风说:“门呢?”雨书忙回头看,发现身后是一段一模一样的通道,那进来的门户已不知去向。
“从此有进无退,只能向前!”雨书叹道,“走吧!”
他们心中忐忑,结果走了近百丈,也没出什么意外。
“我还以为这里会有很多机关呢!”雨风左顾右盼。
“如果这里欢迎你进来,便不会有机关攻击。何况,刚才地上也见到不少破烂之处,还有某些不明杂物,怕是原本也有机关的!”雨书说。
“机关都坏了吗?我们运气真好。”雨风说。
“啊,前面有人!”沙晴低声叫道。
这时他们刚刚沿着通道拐了个弯,突兀地见到前方立着一个黑影,像是个很高大的人,比普通人高上不少。
“没有气息,不是人!至少不是活人吧?”雨书大步向前走去,但随着他的脚步,摇光刀的青光还是一圈圈漾开。
果然不是人,只是一个残破的傀儡,它胸前穿了个大洞,但它并未倒下,只是定定站在原地。其他人也跟上来,一起观察着这个傀儡。
“难怪没有机关突袭,看来我们之前,不知多久以前,有人来过,该破的都破了!待会要是没有任何收获,你们也别太失望了!”雨书说道。
继续向前,他们又看到了第二、第三个残破傀儡,都倒着。后面又有几个,都炸裂了。
“看来进来的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不过这些东西接连冒出来,后来他都不耐烦了!”雨书分析说。不过他也奇怪,为什么石门没被破坏?难道他有方法轻松通过石门,还是他也懂得九星横天诀?
“这些傀儡搬回去是不是也有点用?”雨风说道。
雨书闻言也有些心动,但是想想也不知能用来做什么,他们应该没有修好它们的技术,更难逆推出傀儡的制造之术。何况,哪来这么大的戒指啊。临走前,他把一叶舟放家里了,但是腾出的空间也不能都放这些破烂啊!
“我们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呢,现在就拿这些,浪费时间,也太占地方了!”他淡淡说道。
没有谁异议,他们继续向前,终于走完通道,来到了一处空阔的地下殿堂。看到这里,雨书心中有了谱。这里很明显是个九曜星宫的驻地,甚至可能是他们在荒星真正的驻地。至于玄曜山城,既然是一件法宝,是不是总会拿来住人也不好说。当然玄曜山城很大气,远胜这里,也可能是总部和分部的区别。
“这是什么上古门派的遗址呢?”沙晴疑惑。
“九曜星宫!”雨书说。
“什么?”众人惊呼。
“是的,这里也是九曜星宫,但和雨木山那个不同,或许是个分部吧!”
“那我们会不会出不去了?”雨风吞了一下口水。
“不必那么悲观,这里明显已经破败,无人管理。它甚至就是个被人攻破的废墟,应该已被放弃!”雨书静静看着四周,他安慰着众人,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到底是什么令他不安呢?
然后他听见沙晴摇着手说:“这什么味啊?”
“啊!”沙真真一声惊叫,整个人不知被什么牵引,往黑暗中飞去。她拼命挣扎,还是脱不开。
“你们小心!”雨书说,唰地身化一道白光追上去,一把拉住沙真真。这时他发觉是一束黑暗中弹出的丝线缠住了沙真真,这东西看着异常熟悉。
尸蛛?他一愣。
这时,后方也传来一阵惊呼。他顾不上多想,挥刀砍断蛛丝,拉着沙真真飞掠回去。
洞厅里一片白丝舞动,沙晴等人跳跃躲避着丝线的袭击,但很难躲得了,实力最弱的雨风已经被几股丝线缠上了。雨风只是腰身和腿被缠,咬牙拿着刀拼命砍着丝线。那是雨书从金家买回来的宝刀,质量很不错,但雨风发挥不出多少威力,都砍不断几条细丝,刀身无恙,倒是反震得他虎口开裂。
“雨风!坚持住!”雨书放开沙真真,飞掠过去,白光闪过,沿路蛛丝纷纷粉碎。在雨风差点被拖到黑暗中之时,雨书终于拉住了他。
“呀!”沙晴腿被缠住,整个人被倒吊着拉向上方,整个人花容失色。沙真真和沙千里慌忙追上去,扯住丝线,然后发现自己也被丝线粘住了。沙千风则在一边自顾不暇。
雨书拉着雨风飞回来,见状冷哼一声,飞身上去。一圈圈漾开的青光中,他看见了天顶趴着的一只尸蛛,依然是八爪从人身伸出的瘆人模样。这只尸蛛身上挂下许多丝线,缠住了沙晴三人。同时还有一些丝线从黑暗中飞出,在袭击沙千风和雨风。
至少是一只四级尸蛛和两只三级的,难怪有我在也敢偷袭!不过我早先比现在差得远的时候都敢跟你们的同类斗,现在有你们好瞧的!雨书狠狠想道,手上亮起一片白光,照得洞窟异常明亮。
他没有用上几式自创刀法,而是使出了雪月刀。刀光如纷繁的雪花向四方散去,接触的蛛丝都应声断裂。雪月刀中仅仅用来累积气势的前奏刀招,此时遇上这些蛛丝,也能如滚油泼雪,让它们纷纷化掉。
清冷的月色陡然亮起,一下子穿越近数丈空间,命中了天顶的尸蛛。尸蛛巨吼一声,弃了沙晴三人,飞快逃窜。丝线还拖着他们,但已绵软许多,他们也可以自己勉力砍断,想要挣扎出来。雨书见他们还是有些艰难,手上亮起一圈白光,救下三人。
白光继续飞掠,让雨风和沙千风也解脱出来。
白丝除了断掉的部分飘落,其余的如潮水退去。
“你们没事吧?”雨书落下,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
“这是不是就是大风城时候那个?看起来一模一样啊!”沙千里喘着气说道。
“没错,正是这种尸蛛,也叫风水蛛。”雨书答道,“既然遇见了……待会我去追杀它们。叫它们这么不知好歹,敢偷袭我……我们?”
“幸好有雨书大哥在!要不真的后果不堪设想!”沙晴眸光闪动。
“虽然我赢了一次,它们怕了躲起来,但你们几个还是危险,各自小心些,不要单独远离,尤其不要离我太远!”雨书又说。
“以后我紧紧贴着你!”沙晴一笑挪到他身边。
“我也要贴着你!”雨风怪声说道,挪到另一边。
雨书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一脚踹开他。
“哎哟!”雨风痛叫一声又跳了回来。
众人都笑了,不过也悄然挪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