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芊影一觉醒来,到上官洁厢房外敲门,不见开门,喊了“上官哥哥”几声,也无人应答,心知他不在,怏怏不乐回到房内。晚上,有紫衣人送上饭菜,林芊影一问方知,上官洁正跟白天所见的紫衣女子在岛内游玩。待送饭的紫衣人退去,他气鼓鼓地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上官哥哥,这人靠不住,出去游玩,这么快就丢下我不管了!”耳边忽然响起一位老妇人的声音:“你想知道你的上官哥哥在哪里么?我可以带你去。”林芊影打开房门,见门外站着一个丑陋无比的老妪,喝道:“你是何人?怎知我的上官哥哥现在何处?”老妪双眼放出光芒,说道:“快跟我来。来,来,来!”她的话似有魔力,林芊影脑子昏昏沉沉,乖乖跟随她走了。二人走出山庄,向后山密林深处的山洞而去。东海老妪性喜清修,不愿与他人合住,便在后山开辟了个山洞,独自生活。
到了山洞门口,孙玉蝶向洞内喊道:“谢前辈,你在洞内么?你有见到我的贵宾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洞内传来:“你的贵宾正在我洞内歇息。”上官洁急喊几声“林芊影”,却无人应答。上官洁闯进洞内,说道:“东海老妪,你把我的小兄弟怎么了?”忽然一阵疾风吹向他的面颊,他不敢怠慢,迎着疾风,用天绵掌卸力,双手三个翻转,定睛一看,双掌现出三粒佛珠。他暗道:“好厉害的暗器!”
眼前平台上坐着一名老妪,皱纹满面,脖子上挂着一大串佛珠,两只手腕也缠绕着佛珠,台上放着一个方形铁盒,盒中装着散落的佛珠。平台旁边有张床,林芊影正躺在床上,似乎已安然入睡,睡得极为深沉。他跃至床前,急呼林芊影名字,却不见醒转。他摸一摸林芊影的胸口尚有心跳,似是藏着些物事。老妪方才见上官洁居然能双手接去她的佛珠,心中非常惊讶,也不拦他,任由他到林芊影身边。孙玉蝶也跟了进来,见此情形,心中已然明了,说道:“小哥哥,你的小兄弟中了迷魂大法。”上官洁立刻想到爹曾经跟他说过,武林中有一种迷魂大法,传自西域,迷人心窍,能让人忘记世间一切,听施法之人号令,若是配以独门药物,能够长期控制一个人的心智,中招之人若不摆脱控制,长此以往,非痴即傻。上官洁惊出一声冷汗,暗道:“若是在岛上耽搁,不能及时救治,那就遗憾终生了。”老妪说道:“不错,我用了迷魂大法,助你的贵宾入眠,他现在睡得正香甜呢!”上官洁怒上心头,说道:“这哪是助人入眠,分明是控人心智,为己使唤。老太婆,你快说,到底有没给他服了药?”老妪心中一惊:“我这迷魂大法,除了施术,还要服药,这是不传之密,怎么被这小子知晓,看来这小子的师父很不简单。”老妪说道:“我刚给他服下一些助人入眠的药,这药乃是我独门秘方。小兄弟身手不错,见多识广,你的师父是何人?”上官洁冷笑道:“这药是控制人的心智之用,哪是助人入眠。你这老太婆,蛊惑人心,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师父便是我爹,他若在此处,见你为非作歹,依他脾气,定不饶你。”老妪说道:“原来小兄弟是名门之后,报上你爹姓名!”
上官洁正欲说出上官寰的大名,忆起临走时爹的叮嘱,说道:“我爹是...籍籍无名的草原壮士,说了,谅你这老太婆也不识他!”老妪从未听说草原有什么武林高手,毕竟上官寰隐居漠北草原,武林中极少有人知悉。她心中大宽,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小兄弟出去,我自会好生照看少岛主的贵宾。待他醒了,若要见你,我再知会你前来。”上官洁心知林芊影即便醒来,神智也是受人控制,哪会记得自己,急道:“你这老太婆,休要拖延!我受他爷爷所托,要送他到峨眉山,不能误了行程,你快给他服下解药,放他离去。”老妪心想:“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青年才俊,怎能白白把他放走。”她说道:“少岛主的贵宾,也是我的贵宾,我怎会让他服了毒药,他只是稍事休息,入了梦乡,梦醒就归。”孙玉蝶见她不欲放林芊影离去,说道:“谢前辈,这位可是我的贵宾,看在岛主的情面上,还是放了他,若是待到岛主回来,我向岛主禀明情况,到时伤了我俩和气,可就不好啦!”东海老妪心想:“岛主和少岛主是父女,自是比她要亲得多,到时岛主回来,多半要怪罪下来!”她说道:“好吧,既然少岛主这么说,我今日就放了少岛主的贵宾。我只是见他颇有练武资质,不禁想留他下来,你们须答应我,他醒来后,要让他拜我为师。”上官洁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是要他做你的徒弟。他醒来,若是肯拜你为师,我绝不阻拦,若是不肯拜你为师,谢前辈是武林中前辈高人,也不能用强的吧!”上官洁见她同意放走林芊影,也不再左一句右一句“老太婆”骂她了,改称“谢前辈”。老妪何等之人,自能体会此中深意,说道:“那我就卖小兄弟一个面子,绝不用强,日后我自有办法,让他乖乖拜我为师。”说完,她将一粒白色药丸塞入林芊影的嘴唇,灌以一碗粘稠的汤水一并服下。
半盏茶时分,林芊影悠悠醒来,见到上官洁一脸关心神色,连忙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哭道:“上官哥哥,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上官洁安慰道:“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我们还要一起上峨眉山呢!”孙玉蝶一旁看了,心中泛起一丝波澜,说道:“小哥哥,我们还是先回山庄,安顿好了,再叙家常。”上官洁扶起林芊影,说道:“正是,正是!”林芊影脸上一红,起身挣脱上官洁的手,一步向前,自行离开。孙玉蝶对着东海老妪,说道:“今日多谢谢前辈成全,待得岛主回来,我们再聚!”三人一同回到山庄。孙玉蝶见天色已晚,便向二人告别,回房休息。
上官洁送走孙玉蝶,来到林芊影的厢房,他刚刚从迷魂大法中恢复神智,惊魂未定,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一桌的饭菜。上官洁见状,说道:“方才我真被你吓着了,一摸你的胸口,幸好还有心跳。”林芊影听了,“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什么,你摸了我的胸口?”说完,他下意识地护住胸,抽泣起来,哭道:“你欺侮我!欺侮我!”上官洁慌了,连忙解释道:“我怎么欺侮你了,方才若不是我急着救你,你可要神智全失,糊里糊涂当了东海老妪的徒弟,任她使唤了。”林芊影想起方才醒来上官洁一脸关心的模样确是出自真心实意,也不再怪他,幽幽叹了口气,摘下头顶的帽子,又取下束发簪子,甩了甩,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瞬时如瀑布一般顺流直下。上官洁惊呼一声,眼前的林芊影变成了一位秀发披肩、甜美可爱的女子。上官洁自小对女子之事知之甚少,一路行来,懵然不知林芊影是女子之身,此刻他方知孙玉蝶说的“你如此聪明之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是何含意。孙玉蝶身为女子,自是对女子之事甚是了解,她话中所指的便是林芊影是女儿家。上官洁跪下,说道:“林姑娘,我并不知你是女儿家,方才情急之下摸了你的胸口,探你的生死,多有冒犯,请饶恕我的过错!”林芊影见他跪下,心中不忍,说道:“这回你轻薄无礼,非出本意,你也是为了救我,不得已而为之。不知者不罪,我也有不是之处,一路上,我也没跟你说明我是女儿家。你起来吧!”说完,她转过身,擦了擦眼泪,不禁摸了摸胸口,心中起了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不知是喜是忧。上官洁起身抖了抖膝盖的灰尘,说道:“林姑娘,多有得罪!你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林芊影背身,不再言语,上官洁只好回到房内。
过了两日,风向转了,正是归去好时候。上官洁和林芊影在院子里,正待跟孙玉蝶告别。忽然,一位紫衣人来报“岛主回来了”。上官洁心想:“我二人在岛上盘桓数日,既然岛主回来,也该跟岛主见面,谢一谢岛主!”三人来到大堂,一位紫衣人背对着他们,发出浑圆、低沉的声音,犹如暮鼓晨钟,说道:“贵客来了吗?”孙玉蝶冲上前去,说道:“爹,你回来啦!”紫衣人转过身来,一把揽住孙玉蝶的肩,只见他戴着一个金属面具,面貌不示人,只露出两颗眼珠,透着一股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孙玉蝶。岛主笑道:“爹这回出去,杀了不少元兵,劫了二十万两官府的银子,朝廷此番损失惨重,哈哈哈!”孙玉蝶说道:“这些银两该如何处置?”岛主说道:“我已命人将这二十万两银子封入库房,作为今后起义之用!”上官洁连忙说道:“岛主,元朝苛捐杂税,官府银子既取之于民,该当用之于民!当今,年年战乱,各地闹饥荒,这些官府银子应用于赈灾,解救万民于水火!”岛主透出一股犀利的目光投向上官洁,说道:“小兄弟,果然仁义,我生平最恨官府,只劫官银。这些银两乃是官府之物,如若流落民间,恐怕走漏风声,到时官兵上门,为百姓带来祸害。待我命人将官银敲成碎银,送给百姓。”孙玉蝶嗔道:“爹,你不知,小哥哥不但心肠好,武功也高,昨晚他还跟东海老妪过招,救了林芊影呢!”说着,指了指林芊影。岛主眼中放光,说道:“小兄弟,果然好本事,东海老妪乃是我的座上宾,江湖上响当当的高手,你小小年纪,能跟她过招而不败,那我也来领教几招。”
上官洁在紫微宫学了少林武功,正待试试武功是否有所长进,作揖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想领教岛主高招。”上官洁施展刚学到的少林伏虎拳,右拳朝岛主肩部打来。岛主略一沉肩,也不避开,上官洁的拳甫一接触岛主肩膀,感到滑不留手,竟毫不受力,生平第一次遇到此境况。岛主迅速伸出右掌,五指透出丝丝黑气,招式变幻莫测,上官洁不敢大意,左拳迎击,岛主忽然变掌为拳,五指黑气凝成一团。上官洁此前比武见过一团黑气,心中不信邪,正想硬接这团黑气,只感到掌心炽热,口中大喊“热!热!”,不知不觉间使出嫡传天绵掌,连续打出三招,运劲卸去黑气,黑气瞬间四散开来,消失不见。他气血翻涌,后退几步,赶快运功调息,只觉内息流转稍有阻滞之感。岛主使出天煞掌,已试出上官洁的武功根底,也不追击,连忙收回右拳,说道:“小兄弟,果然好武功,东海老妪未必能胜你。只是小兄弟的武功,依我看来,有些类似当年武林中一位独步江湖的侠士。”孙玉蝶假装不知,问道:“爹,武林中哪位侠士能调教出如此的少年英才?”岛主缓缓说道:“那位独步江湖的侠士就是名震江湖的上官寰!当年,我受上官大侠大恩,正待报恩于他,他却隐居江湖,行踪全无,我走遍天下,也寻不着他。不知小兄弟跟上官大侠有何渊源?”上官洁听闻爹是岛主的恩公,早就放下了戒心,说道:“岛主武学渊博,我的武功正是上官寰亲授,他是我爹!”岛主听了,大笑一声,说道:“恩公啊,我终于等到你的公子了!公子来到,就如恩公亲临,请公子再多留几日,让我好生款待!我手上正好有些俗务要处理,待处理完了,再来跟公子一叙。来人,把我的贵宾带到我的宝华斋。”三个紫衣人得令走出,说道:“公子,请!”上官洁正欲推脱。孙玉蝶也不想他这么早离去,说道:“小哥哥,多留几日也无妨,我爹的宝华斋,有不少武林罕见的秘籍,你正可一观!”上官洁心中一动,不如多住几日,多参详些各派武功心法,再寻机相问爹娘下落。林芊影见状,嘟着嘴道:“怎么人家说留,你就留,你还要送我去峨眉山呢!”上官洁说道:“峨眉山,早一日到,晚一日到,都能到,难得岛主回来,我们怎么能拂了岛主的好意呢!”林芊影见他不愿离开,也不能逼他,气鼓鼓地跟着紫衣人出去了。上官洁朝着孙玉蝶笑一笑,跟随她而去。
来到宝华斋,书架、瓷器、书画、桌椅、茶座一应俱全,茶几上备有四色点心。一位仆人躬身,说道:“茶已备好。老爷说了,请二位上茶座品茶。”二人坐上茶座,上官洁品了一口,感觉茶香扑鼻,清香中略带有一股甜味,正要再喝几口,忽觉天旋地转。上官洁暗道:“不好!”只感到眼皮沉重,晕了过去。待得上官洁醒来,已身处一处监牢,不禁自责道:“临行时爹交代莫要提及他的名字,看来这回遇到他的仇家,我江湖经验真是太浅,又着了人家的道了。”心里越想越悔恨。林芊影这时也悠悠醒来,说道:“上官哥哥,我们现在何处?”待得看清身处监牢,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埋怨道:“我就说嘛,留什么留,一早去峨眉山,就没事了,你偏偏不听,这下又被抓了吧。”上官洁说道:“此事是我该死,我识人不准,致你陪我身陷监牢,如今,我们连岛主是何来路也不知晓。”此时,一位紫衣人来到监牢前。上官洁大喊道:“岛主受我爹之恩,怎能如此待我!”紫衣人说道:“岛主跟你爹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会受他之恩,你莫痴人说梦话了。今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又闯进来,你爹娘刚被人救走,你又闯进来,这回你到了岛主手里,插翅难飞了。哈哈哈!”大笑之中,他踱步出了监牢。上官洁心情稍宽,暗道:“原来爹娘已被人救走,想必是林昉所救,只是爹爹武功未复,出了江湖,若是遇到歹人,如何是好。我今日受困于此,不能把林芊影送到峨眉山,如何对得起她的爷爷。”想到这些,他心中愧疚。过了一会儿,孙玉蝶蹑手蹑脚来到监牢,关切地对上官洁说道:“都怪我一时大意,没想到我爹把你抓起来,关进监牢。”上官洁恨恨地说道:“你爹欺骗了我!”孙玉蝶说道:“也不知我爹有啥想法?抓你们有何用处,你们又不是官府之人,对他的大业并无丝毫影响。”上官洁冷冷地说道:“你还没认清你爹的嘴脸,到了认识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孙玉蝶连连摇头,说道:“不会的,我爹一生追求的是驱除鞑子,还汉人江山,他劫取官银,就是为了早日救民于水火,他大仁大义,为民...”上官洁狠狠地说道:“别说了!”孙玉蝶见此,垂泪道:“你迟早会明白我爹不是坏人,他定有苦衷的,我先救你们出来!”说完,拿出一把黑黝黝的钥匙,开了监牢锁链,将二人带出铁门。林芊影说道:“我只道你跟你爹同谋,看来你并不知情,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免得被你爹发现了,责罚你。”孙玉蝶说道:“今日我擅自放你们出来,已犯了帮规,我若走了,我爹断不会原谅我,若是留下,还有回旋余地。你们不识得岛上的路,我带你们出去。”说完,向前两步,带着二人前行。二人见她如此坚持,不再多说,跟随前行。三人鱼贯而出,监牢内无人把守,但路径千回百转,想来岛主十分自信,万万想不到有人能走出监牢,却不想被自己女儿救出犯人。来到石阶处,三人拾级而上,打开一扇铁门,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上官洁睁眼一看,原来到了山庄里。整个监牢是打造在山庄的地底下,十分隐秘。
三人一起前行,发现一处库房有十多位紫衣人持刀把守。上官洁说道:“此处重兵把守,绝不简单,我进去看看。”说时迟那时快,他拾起庭院里铺的小鹅卵石,用弹指神通手法打在每位紫衣人的胸前大穴。他这门绝艺修习多年,纯熟无比,认穴极准,一个个紫衣人闷哼一声,接二连三倒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他解开其中一位紫衣人身上挂着的钥匙,打开库房的锁,进去一瞧,库房内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尽是些金银珠宝。他从一个箱子里拿起一块银两,银两上刻着官府记号,明显是官银。紧挨着还有一箱箱的碎银,他仔细察看,并无官府记号,明显是民间的银两。他又在一旁的盒子里摸了摸珠宝,很多不像是官府之物,倒像是民间搜刮而来。这时,孙玉蝶也进了库房。上官洁指着金银珠宝,说道:“你爹说他只劫官银,你看看这些金银珠宝,有多少是官银,有多少又是民脂民膏,你爹恐怕做的不是什么正经勾当。”孙玉蝶掩面哭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爹爹是拯救万民于水火、推翻元朝暴政的义士,绝不会是鸡鸣狗盗之徒。”她虽口中不情愿承认,但心底却对这些金银珠宝的来源有了一丝丝的怀疑。上官洁叹道:“你爹既然能欺骗我,也能欺骗你,你爹城府太深,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免得受了其害。”孙玉蝶明知他是好意,但想到她要背叛爹,却是万万不能。忽然外面传来吆喝声,上官洁眉头紧锁,说道:“糟了,我们要赶快离开,不然迟了,脱不了身。”上官洁拾起不少官银和碎银,放入包袱。林芊影不知他取这些银两作何用处,娇嗔道:“快走啦,逃命要紧,还贪恋什么银子!”孙玉蝶连忙说道:“往这边走!我知晓有条出岛的捷径!”二人紧跟其后,一路到了蝴蝶岛的沙滩,只见来时的小船还停靠在岸边。上官洁揽着林芊影一跃上了船头,二人立于船头,却不见孙玉蝶跟来。上官洁急道:“孙姑娘,快上来,跟我们走!”孙玉蝶向前走了几步,解开小船绑在岸边的绳子,使出全身劲力,用力一推,小船刹那间离岸一丈有余。上官洁喊道:“快跟我们走!”孙玉蝶擦了擦眼泪,说道:“小哥哥,我不能走,下回我们江湖再见!”随着大风劲吹,小船向南漂去。正所谓“相见时难别亦难”,孙玉蝶伫立在沙滩上,朝着船儿漂流的方向,沿着沙滩走了几十步,依然恋恋不舍,直至船儿越漂越远,只剩下一个黑点。她虽然心中不舍,但却无法挣脱蝴蝶岛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