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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远点

莱拉坐在悬窗前,她看外面的星辰,星辰闪烁光点,她似乎观察着其中的奥秘,但是却得不到规律。

又过了七天,李康复了。李坐到莱拉身旁,他对着她说:“星辰很美……”

莱拉点点头,她依旧沉寂的注视着星辰……她缓缓的说:“是啊……星辰很美……看它们啊……我都不确定是不是有神奇的童话和故事在其中……”

“什么意思?”李转头看向莱拉。

“你知道的……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我小时候听的故事,和那些童话……都是真的!它们……只不过是隐藏在星星中……而只有我,才能发现它们的秘密!”

李笑了一下:“你很特殊……”

莱拉提了提眉,头一撇说:“嗯!不错……我的确很特别!因为我是我这个故事的主角……在属于我的故事中,我就是特别的……”

李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莱拉看了看李:“难道你小的时候没有认为自己很特殊?认为自己能改变世界?能……”莱拉动了动嘴:“认为……你可以无所不能?”

李看着星辰:“我话很少……”

“嗯!我知道……你话不多……但是,你肯定这么想过,在小的时候对吗?”

李很为难的看着莱拉,他说的没错,他的确话很少。他思索了比较长的时间,莱拉没有打扰他。他回答到:“我小时候……喜欢看沙子……”

“沙子?”莱拉疑惑的看着李。恍然她明白了:“哦!你生在蜜安科星球上,所以……喜欢沙子!”

李摇摇头:“我没有生在蜜安科星球上,我生在一颗荒原星上……”

莱拉努着嘴说:“哦……所以……你……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什么也不想?”

“是……”

“这样很酷!”莱拉立刻回答到。

“酷?”

“嗯……很酷!你还没告诉我,你小时候像我吗?渴望成为某种重要的人,能……左右世界,甚至整个银河的人物!”莱拉看着李,她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过……”

莱拉有预判性的点点头,她似乎想到了李这样的回答,但是还是有些失望。

“你知道吗,李……我曾经不止一个夜晚窥视星空,但是我……不爱学习,地球上学生的学业不是很重,可要想进入学府还是需要努力学习。可是……我又总想着知道为何星璨总是弥漫这个天空,整个银河……所以我编了很多故事……而这些故事的主角,无一例外的都是我,都是莱拉!我一会儿拯救银河系,一会儿又是城堡的公主,即便是我一个人,也一点都不寂寞……”

“你常常一个人?”李询问到。

“我不喜欢上学,他们总是嘲笑我……”莱拉欲言又止。

“为什么?”

莱拉思考了一下:“没有为什么……嘲笑我天马行空?嘲笑我每日都在说些可笑的童话?又或者嘲笑我的父亲是个外星移民人士?我讨厌学校,所以我喜欢一个人……故事是我唯一的同伴……”

莱拉说完之后,李看着她,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悬窗外面深邃的太空,以及里面的星辰……

“我十九岁之前……没有什么理想……”

“嗯哼……我猜出来了……”莱拉看着李。

“但是……十九岁之后我是一个空降兵……”

“哇哇哇!太酷了!是轨道军吗?坐着巨大的空降仓,从近地轨道突入大气层!然后……”

李打断了莱拉:“不是像漫画中那样……”

“哦……”莱拉无趣的回答一声。

“我命比较大,时间一长,我活下来次数增多,便成了少尉。”

莱拉没有回答,她不打断李的话。

于是李继续说下去:“然后……后来……”

李嘴唇动了动,他呼吸稍微有些急促,最后他说:“后来……看到了中校欺诈一个当地女性……那几年,同盟不断对外作战……轨道军中的士兵良莠不齐……”

莱拉看着李,听着他的故事。

“有些人混进了轨道军,那时同盟的军纪十分差……我看到中校的行为……”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少言寡语,作战有纪律。所以他让我给他放哨。他就在屋里,他打了那个女人……”

李想到这里,有些犹豫……但是他继续讲述:“中校最信任我,于是我便拿着配枪,抵住了他的头……那个当地女人以为自己会被打死,但是……我却开枪打死了中校!救了那个女人……”

“哇!这可真……”

“莱拉!”李对着莱拉说:“这一点都不酷……”

“然后我就开始四处躲避……我十分惊恐,甚至睡觉都握着枪。直到……我遇到了谢德,他……让我干些活计,不是那么光彩的活计。我隐姓埋名,一直到现在……”李的话音很沉闷,像是在叙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所以……你是一个……杀手!赏金猎人,除暴天使!正义使者!还有……”

“莱拉!这不是你看的漫画……我不是除暴天使……更不是正义使者。”

李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莱拉没有逼问他。

李突然问:“银史龙号飞船怎么样?”

莱拉一愣:“还不错……但是上面的人很奇怪,我不喜欢他们……”

“如果你一直呆在这儿,怎么样?”

莱拉愣着看着他:“你说什么!我……你让我呆在这里?”

“你呆在这里安全……我是说……”

“哦!‘桑了夫XX’!你在说些什么!你救了我!”

莱拉气愤且又震惊的站起来,她怒视着李。李傻愣的看着她……“我是说……你在这里安全……你……”

莱拉急躁的在地面上走了几步,她愤怒的吼道:“那你为什么救我!你救了我……却要抛弃我……让我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我信任你!你没有伤害我……我已经无处可去,你让我……你扔下我,等于杀了我……”

李急忙站起来,他试图安慰莱拉,但是莱拉猛地推开李的手:“你个‘桑……’!”

李立刻打断了莱拉:“嘿!不要说这个词……这不是孩子该说的……”

莱拉点点头:“好!你让我死在这个破飞船上,行,”莱拉脸色通红,“我知道……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带着我……我会连累了你!你就像是个垃圾一般,把我扔来扔去!那一开始你又为何救下我?我知道……你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就像是一开始救下那个中校屠刀下的当地女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你救我之时满足自己的同情心而已!好为你去杀人找到一个合理的心里平衡点!”

“莱拉!你不能这么说……”李的声音颤抖,显然他十分愤怒。

莱拉眼泪流下,她点头到:“好……我留在这艘破船上……然后等我死了之后,我会在死前,把我怎么死的过程详细的写成信,寄给你!让你的良心一辈子受到谴责!你救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却害她在一艘贼窝船上!我在这艘船上,没有任何出路……只有成为海盗这一条路!一个女海盗,李,我请问你,你听说过整个银河系有女海盗吗?我会像你救出的那个中校屠刀下的当地女人一样!只要你现在抛弃我,迟早有一天我会那样死去!”

莱拉说完之后,她愤怒的转身离去……她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吗?我母亲死的时候……他连医院都不敢送她去……所以不要跟我说些什么为了我好的话!如果你真的想救下我,那就让我跟在你的身旁!”

……

莱拉走了,留下了嘴张开发呆的李……

……

三天之后,李痊愈了,本斯顿人恩基没有要李的积分,但是恩基却仁至义尽,他不能再多留他一天。这是规矩,李知道。恩基将李送到蜜安科星球上,剩下的事情,就是看李的运气了……至于他是否会被赏金猎人追杀,那就不是恩基考虑的事情了……

李走到穿梭机机库,恩基带着莱拉送别李,莱拉将头瞥向一旁,不与李的目光对视……

李走到穿梭机旁的时候,他嘴角带着一丝欣慰,他对着莱拉说:“来吧,小家伙……”

莱拉一愣!本斯顿人恩基的穿梭机库悬窗明亮,悬窗外星辰的光芒照耀进入穿梭机库,莱拉傻愣的看着李,她心中隐约的含着一丝激动的欣喜,但是却不敢确定那欣喜是否存在!

直到李说到:“来吧,小家伙,难道你想赖在恩基朋友的飞船上不走吗?来吧……”

莱拉眼神中含着泪珠,她低着头忍住笑,默默的走到李的身旁……

本斯顿人恩基愣着看着李,他说:“李……这跟我们说的不同!你说过,将女孩留下!”

李眼神中露着坚定的意味:“她跟着我,恩基,我还活着,所以我还是李。科横星区的李……你知道我这话的意思……”

恩基抿了抿嘴,他想劝说有人追杀李,让他把莱拉留下……但是他想到李这句话的意图。李还活着……是的!无论恩基怎么劝说李,他还活着!他活着,就以为他还是李,而李……半个银河系的赏金猎人都认识这个人,都认识这个好手!李最后这句话的逻辑很清晰不过了,恩基劝说李的方法是假设李死去,那样他无法保护莱拉。但是李清晰的告诉了恩基,他,还活着!本斯顿人恩基当然明白了李话中的含义……

恩基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你的决定了!但是……我们朋友一场,你可以接受了我的礼物,再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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