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子名叫洛云,弟弟洛锋,家里本是开医馆的,父亲本也是家传的医术,不能说远近闻名,日子倒还过的去。
谁料家里突遇变故,本地有一无赖,父亲本就是不治之症,来洛家寻了几付汤药喝,并不见效,不久后不治而亡。这无赖本就是想来寻事的,,见此自是不肯罢休,扬言若洛家不想吃官司就把女儿送与自己做老婆。这洛父本就是个胆小如鼠之人,见此场景,竟慌得不知所以。
谁都知道与无赖打官司是有理也是说不清的,何况这无赖还有个远房亲戚在衙门里做事,自己家却是无亲无故,有道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女儿自是父母的心头肉,如何肯毁她一生?夫妻两个垂泪一夜,牙一咬心一横,便想出了出逃的主意。想这洛云的母亲有个舅舅,早年来了云州城,前两年听说日子过的还不错。两口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变卖家财,只收拾了随身物品,带着一双儿女逃离了家园。
那无赖本来目的就是想讹些银两,当然如果能娶得如花似玉的媳妇自是皆大欢喜。在家闷着性子静等洛家的消息,三两日过后竟再无音信,遂带了一帮狐朋狗友手持棍棒而来,哪里还有洛家人的身影?这泼皮心里高兴,竟明目张胆的霸占了洛家的财产。古人有钱大多置田买地,洛家亦是如此,身边的流动资产本没多少,出门又无更多的银两,一路下来,洛父虽生性软弱,但心事久闷于心不能释怀,便病于野店,久治不愈,竟然客死他乡。
母亲当时是哭得死去活来的,一家三口安置了洛父后,身上银两便扭剩无几。洛父坟前,洛母哭的伤心,本就身子不好,这一下也是前病加后病的,因无钱看病,没多久便一同客死异乡。一对小儿女用剩下的银两,安葬了母亲,身上便是连果腹的银钱亦是无有的了。好在洛云自小便是个极有主意的女子,家是不能再回了,一身污垢的带着弟弟洛锋一路沿街乞讨到了云州城。但天大地大,又能去何处寻自己的舅父一家啊?谁又知舅舅一家搬到了什么地方?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姐弟俩孤苦无依,终日流落街头,前些天碰上一强人意欲对姐姐施暴,弟弟拼死咬住了贼人的胳膊,那人用力甩开了弟弟,不巧的是地上的石子伤了眼睛,顿时鲜血一片,贼人见事态已经扩大化,又听得巡逻的鼓声将近,仓惶逃窜。可自那以后弟弟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东西了。女孩子低垂着半个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讲述一番。秋儿长叹一声,让小男孩子坐下,以手搭脉,然后再细心的翻看着他受伤的双眼。
小姑娘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看:“先生,我弟弟可还有救?”
秋儿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你对他对得了及时的照顾。不过,现在有救倒是有救,怕恢复后会不及先前视力好。”
小姑娘立马拉着弟弟就跪下一连叠的磕着响头叫道:“恩人啊,你若救得我弟弟,我洛云愿意给先生做牛做马。”
秋儿于是就笑了,说道:“我也不用你做牛做马,如果你真无去处,就暂时住在这里慢慢寻找你的亲人吧,正好我有许多时候不在这里,你也兼顾着打扫一下卫生,顺便招呼一下客人,如果你感觉这样合适的话就直管住下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照顾,你觉得这样好吗?”
这本是一对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听秋儿如此一说心里又如何会不感激?姐弟俩当时就跪下了,说道:“我姐弟二人,以后不管做牛还是做马,只要能跟着公子即使让他们死都甘之如饴。”
秋儿听这话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古代没个孤儿院啦什么的,所以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便有可能被有钱的势的人家收养,估计这便是暗卫的主要来源。
这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店主人带走了,所剩下的只是些日常的家用,倒也不必重新置办了,洛云是个手脚勤快的姑娘,去内屋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一套秋儿带给她一套自己平时穿的衣服,整个人就都变了。也不似先前的惫懒模样啦,一头长发扎成两个小辫,一身浅兰色的衣裙包裹着一具半成熟少女的极有韵致的躯体,细致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整个人说不出的灵动还与清秀。
秋儿笑着拍拍她的肩头说:“还真是人是衣服马是鞍,洛姑娘真是漂亮啊!”洛云一听瞬时红了一张俏脸,低垂着头手脚勤快的做着家务事,一边的岳宁亦是斜扫她一眼,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有人曾写过如此的诗句:枝寒偏降零落雨,屋漏恰逢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