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儿亦是先被毒打一顿放置柴屋。陆宁人小,一天傍晚趁看管的下人不备,自柴房的小窗户里爬了进去。
看到一身血迹的雪儿,眼泪就下来了。雪儿以手强支起半个身子,看着他勉强一笑说道:“怕是我再也不能给你留着好东西吃了。”
陆宁人小可不傻,看她这样,那里还止得住憋屈的泪水?强自撑着说道:“我去找爹爹,让他放过了你。”
说着话就要出门,雪儿一把拉住他小小的手说道:“唉,想我本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如何还经得起别人的怜惜。你亦不必如此,我这也是报应,但我有一事还是想告与你知的。”
说话间从怀里探出一个雕花精美的婴孩银镯子,说道:“你先收着这个,这镯子本是当朝的萧皇贵妃为当初萧夫人的女儿在玉全寺求来的,因是皇家所用之物,这镯子虽是银质的,却是独一无二的,他年若是遇到有此镯的年龄与你相仿的女子,那便是你的亲姐姐,也即是萧夫人的女儿,虽然你小还不懂事。”
说着兀自叹息一声,说道:“也罢,想我也再不能多活一日了,这话亦只能说与你听了,至于你是否记得住听得懂,也只待天命了。”
忽然听得门外传来祝宝儿的声音,把门打开。然后听得钥匙哗拉地声响,雪儿拼了一身的力气,把陆宁推进柴草堆中,她自己强按着痛楚,靠在一边呼呼喘着粗气。陆宁年纪幼小,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正想出声。又听得雪儿说道:“宁儿乖,千万不可出声,若是让那祝宝儿听得,怕是今晚你也不得活命。”
陆宁年纪小,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一个人在柴草堆里抖抖瑟瑟。雪儿又悄声说道:“此事你万不可告于第三人,否则性命不保,即使连你娘亲都不要告诉,好吗?”
说话间,门“哗拉”一声被推开来。祝宝儿与她兄弟祝宝山一并走了进来,不知为什么眼前一只眼睛的祝宝山地猴地修罗一样,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潮气。祝宝山进得门来对其姐说道:“姐姐啊,早听我的把这小娘们一刀咔嚓了,也不会浪费咱们那许多银两,弄来弄去还得走这一出不是?”
他姐姐白他一眼,说道:“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若不是当年你弄那劳什子早产药,也不会让枫儿如此痛苦。”
祝宝山听自家姐姐如此一说,讪笑着不再搭话。祝宝儿冷眼看着雪儿,看她眯着眸子一付休息的样子。冷笑着道:“你还在把自己当成这府里无比尊贵的大丫环吗?现如今即便是连萧夫人亦救你不得了。
雪儿闭着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萧夫人待我不薄,我却害了她,这一切都是我欠萧夫人的,何敢再让她出面救我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呢?每每看到萧夫人的眼睛就想到了为你所害的小姐,心里那还有苟且偷安的念头?”
祝宝儿冷笑着说道:“看来如今让你死去你倒不会存了做鬼害人之心了?”
雪儿闭了眼,靠在柴草上,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人莫做亏心事,半夜三更鬼叫门啊!”
“小贱人,你这是在吓唬谁啊?我杀你就象杀死只小兔子那般容易,你信不信?”
祝宝儿狠狠瞪着她,说道:“难道二夫人也有怕的吗?亦会怕那做了鬼的小姐来寻你索命不成?”
祝宝儿不再理她,转头对着自家兄弟说:“宝山你还在等什么?”说着自己先走出了门。
在听到门重新落锁后,陆宁从柴堆后爬了出来,看到满身是血的雪儿,强摇着她的身子,雪姨醒醒,雪姨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