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欧阳剑羽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人从山下带来各色补品,侍婢月儿是个相貌清秀,一说话就爱笑的伶俐女孩子。虽然在欧阳剑羽面前,月儿极尽卑微,但秋儿看得出来,月儿不是一个惯做下人的人,倒象是落了难的大家小姐。无人的时候,对秋儿也便无有那份关心了。所以,秋儿并不常使唤她,也免得听她有意无意的冷语相讥。
慧明师太来过一次后就没再过来,叨扰了庙里的清静,秋儿一直有些过意不去,欧阳剑羽说道:“不妨事的,过些时日差人送些供养给玉峰观。”
听了他的话,秋儿更是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别人的拖累。便一幅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用,已经够麻烦公子了,过些日子我去找份工作,赚些钱来送来这里即可。”这样一说,欧阳剑羽便有些不高兴,他本以为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是如此一位不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绝妙女子?如何舍得她用一双玉葱样的小手做杂七杂八的事情?自己不在跟前,万一又被别有用心的小人欺负了去,又该如何是好?
可秋儿却眼望窗外,似是自语般低喃着道:“靠人终不如靠己。”欧阳剑羽一时醒过神来,一脸心疼的瞅着她那似是受了伤的表情,终是反应了过来,虽然自己对是她万分的热忱,但秋儿不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人,她想靠自己的劳动自谋生路,用自己的一技之长报答社会。
欧阳剑羽是个聪明人,心里一瞬间就拐了九九八十一个弯,现下脸上又开始洋溢出甜得能溺死人的笑:“听闻秋儿医术高强,我也正有意请秋儿替我姨母诊治病情呢。”
“哦,难得你有这份孝心。”秋儿听到眼下便有一桩生意,心里自是无比高兴,急问道:“你姨母患的是何种病症?”
“我家姨母目盲,听闻是十五年前生下我表妹当天染上的月子病。我家表妹亦有心疾之症。”言罢,略有挑衅地盯着秋儿。
秋儿微蹙眉头,一双好看的眉略略纠集,欧阳剑羽伸出一指替她轻轻抚平:“莫要再蹙眉了,忧郁能使人变老。”“眉黛轻颦君见笑,轻衫难解红颜恼。莫说更深人归迟,野径依稀杏花早。”莫名其妙间秋儿脑中溢出这样的句子,自己又不是怨妇,何来如此感慨,便是想要估一名怨妇,也得有可怨的对象不是?而如今,想到如今的处境,秋儿一脸无奈的摇了摇首。
欧阳剑羽看她时而沉思,时而摇头,以为她不喜欢,略有些紧张的挑衅道:“是秋儿医术不精,还是不愿意成全我的这份心意?”
未及秋儿答话,慧明师太敲门入内,似是早就明白了欧阳剑羽的想法,轻声说道:“早想把秋儿引茬给府上了,秋儿心疾的药丸贫道可是受益匪益。”转身又对秋儿说道:“秋儿,那陆府的萧夫人性情寡淡,为人和善,是个极易相处的人,已经目盲了十五年了,设若不能医好,想她也不会难为你的。”
欧阳剑羽牵出来的本就只是个借口,看病是假,留她在自己身边日日照看,倒是真情,听慧明师太如此一番言语,亦是点头符合。
“师太与那萧夫人可是旧识?”秋儿一脸认真的问道。
“不瞒你说,早年价确实有过些来往,生病后贫道亦去看过,虽开了些汤药,然始终未见好转,三年前我就想找机会让你替萧夫人诊治。那天待我约到萧夫人后,你却未曾前来,此后三年均是杳无音讯。”慧明师太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既是师太开口,秋儿理当尽心,公子,只是我这诊费却是高的出奇。”秋儿半眯了好看的眸子,戏谑地斜看一眼欧阳羽。
欧阳剑羽颔首道:“秋儿尽管开口,千两金我开与你便是!”
“哦,那就千两黄金,这可是你开的价码。”秋儿就坡下驴,心想:这个冤大头算是宰定了。那欧阳剑羽看自己被算计了,也不气恼,笑眯眯地说道:“好啊,这是两千两银子的定金,再过两日身子大好后再行启程。”秋儿此时笑的如一朵灿烂的迎春花,也不客气,以手接过银子,一张塞于袖中,一张递于慧明师太:“师傅,多得打扰,权做烛火费用。”慧明师太被他们逗得亦是一脸的笑,见秋儿递过来的千两银票亦是不客气的收下。
“师傅,秋儿还有一事相求。”两人看秋儿一脸严肃,看似是极重要的事情,以目相示继续说下来。“秋儿前来贵处养伤之事,师傅可能保守秘密?”秋儿知道这玉峰观供奉的是狼王夫妇,或多或少总会有所交集,让狼族知道自己尚活在人世的事情,怕是会给慧明师太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慧明亦不问原因,就象她受的伤,以及她失踪三年的事情,这女子本就神秘,她自己不说自己便不必再问,倒是欧阳剑羽有些不解地问道:“秋儿,为什么?”
“不必问为什么,公子可否能一并尊从嘱托。”看秋儿一脸暗然的神情,欧阳剑羽的性情便似是被她融化了一般,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继而半开玩笑的说道:“那我也得有个条件,不然怕是-----”说着,半是要胁地眨了眨眼睛,“你也有条件?”这下轮到秋儿不解了,“以后你不得喊我什么公子了,直接叫我羽哥哥可好?”
秋儿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假思索地说:“好,公子。”“叫羽哥哥,”欧阳羽半是愤怒地吼着。慧明看欧阳剑羽如此认真的样子,眼里涌出一抹复杂的表情。“好,羽哥哥,羽哥哥。”秋儿看欧阳剑羽半是做怪的脸色,一时笑的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