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再告诉你。”一诺叹口气。
“可是我吃不下。”苏笑笑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那就算了。”一诺板着脸说。
“哎,哪有这样的啊?”苏笑笑忍不住抗议,心里愈发不安,“一诺,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是不是垦和西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先吃早餐。”一诺固执地说。
苏笑笑无奈,只好三下五除二把早餐匆匆解决掉。
“好了,告诉我。”苏笑笑满嘴里都是面包,迫不及待地追问。
一诺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一直等她把最后一口面包吞下去,把杯子里的牛奶全部喝完,只剩下那杯带着笑脸的咖啡,实在喝不下。一诺不忍再逼她,叹口气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你答应我听完以后不要太激动。”
“好,我答应。拜托你快点说。”苏笑笑盯着一诺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愈发焦急得不行。
“你要答应我不哭,不冲动地去找他。”一诺不放心地叮嘱。
“哎呀,好了。你快急死我了。”苏笑笑的心一点点往下坠,“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哭?为什么冲动?是不是垦……”
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
“垦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一诺说,紧张地盯着苏笑笑的脸。
“切,骗人!”苏笑笑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一诺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好玩……”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一诺狠下心来,让自己继续,“他说自己已经努力了,可是,到最后发现内心还是无法原谅我们。所以,他走了,和若雪一起……”
苏笑笑的大脑忽然短路,耳朵也忽然失聪。呆呆地望着一诺,只看得见他嘴巴在开合,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
呵,如此荒诞离奇,垦,她那么爱那么爱的垦,才不会因为这个真的弃她而去。
“你还好吧?”一诺望着她脸上迷茫的表情,心里一阵刺痛。
沉默。
苏笑笑嘴角露出一抹虚弱地微笑,“你骗人。我不信。你骗人……”
“对不起。”一诺叹息。
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这么做,对不起。
苏笑笑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可是,目光却没有空洞无物。忽然站起身来,迅速朝外冲去。
“喂,你去哪里?”一诺吃了一惊,赶紧追过去,一把把她拉住。
“我去问问他,我要去问问清楚。他不可能这么做,不可能。”苏笑笑没有哭,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没有什么不可能。他和若雪出国旅行,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一诺痛恨死了这样睁着眼睛撒谎的自己,程一诺,简直超级烂人一枚。
“旅行?他跟若雪?怎么可能?”苏笑笑摇摇头,“一诺,不要骗我,我不喜欢你骗我。”
“对不起,骗我的不是你。是垦。”一诺费力地表演着这场欺骗,感觉从未有过的艰难,“不信你打电话试试?他肯定关机了。还有,你的戒指呢?不见了吧?他拿走了。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他是下定决心要和你划清界限了。”
苏笑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无名指光秃秃的,果然没有了戒指!
绝望重重袭来,一瞬间头痛欲裂。
小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身体突然就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诺连忙把她扶住,感觉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一诺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她顺从地坐下来,没有力气反抗。
“我不信,不信……”她一直喃喃地说,没有眼泪,太过震惊,震惊得眼泪都来不及。
是啊,怎么可能相信?昨天他还那么温柔宠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小哥哥,她的小哥哥,怎么可能就这样随便把自己丢弃?
不原谅她和一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早都原谅了啊。爱上若雪,更是不可能,他爱的是星儿,这个地球人都知道。
“是啊,我花心大萝卜。所以,如果我移情别恋,也没什么值得难过。”耳边忽然响起昨天他说过的话,苏笑笑绝望地闭上眼睛。
可恶的家伙,原来昨天就早有预谋!
难怪忽然那么怪怪的,难怪忽然那么啰嗦……原来,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了啊,却只有她苏笑笑,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那么开心……
“星儿,你要记得:永远不要为一个不爱你的人流泪,因为不值得。值得让你流泪的那个人,他永远不想看到你的眼泪。所以不管是谁,如果他不爱你了,干干脆脆地忘了他,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哭,不要难过,更不要傻瓜一样追问理由,那样只会自取其辱。星儿,一定要记住了。”
这是他昨天一直罗里啰嗦交代的几句话。苏笑笑仔细回想,因了他的固执,她果然就牢牢记在了脑海里,连同他说话时忽然黯淡下去的眼睛。
泪,忽然就来了,汹涌着模糊了世界。
为什么一遍一遍交代我不要哭?你是舍不得我流泪的那个人吗?是吗?
可是,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为什么?
不追问理由?我做不到。我是傻瓜,你明明就知道啊,你明明就知道。
呵呵,自取其辱,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怕被你侮辱。
苏笑笑擦干眼泪,倔强地站起身来。
“你去哪里?”一诺担忧地望着她。
“去找他。”
“他出国了。”
“我也可以出国。”
“可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去机场查,就算找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他。”
“苏笑笑,你这是何苦呢?”
“何苦?”苏笑笑凄凉一笑,“我不知道。可是我必须听他亲口告诉我真相。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他不爱你了,他不爱你了,你这个傻瓜!”一诺心痛难忍。
“呵呵,我是傻瓜。所以,不要跟傻瓜讲道理。我只要他亲自告诉我真相。”苏笑笑清浅的笑容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呵呵,我是笨蛋。我知道我是笨蛋。所以,不要白费口舌跟笨蛋讲道理。你只要回答同不同意。”昨天晚上,林也是这样轻轻笑着,固执得像块石头。
一诺泫然欲泣,如此相似的神情,如此相似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