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一大把……只有五六岁！
“五六岁！哈哈哈……”脑海中一阵爆笑传来，笑的明朝莫名的尴尬。
犇布鲁霸忙补充道：“也许七八岁，也许八九岁，应该到不了十岁吧……”
“哈哈哈哈哈……”脑海中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犇布鲁霸五官挤成一堆，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嘴里还碎碎念着：“我没说谎……”
半晌，狂笑终于停止，眼前本就不够清晰的人影较之前似乎是又虚浮了一些。
人影似是在平复情绪，在好奇心的作用下，犇布鲁霸向着人影慢慢的在靠近……
又有神念传来：“也真够有你的，傻成这样居然还能以低级仙家魂魄控制高级魔族肉身，活着的东西们是断然看不出来啊……是了，你这仙魂有点儿意思，对我脾气！”
话锋一转，神念又说：“老衲在魔域沉睡万年，想不到还能遇到你这样的好苗子——老衲且问你，接受老衲的传承、斩妖除魔、弘扬广大佛法你可愿意？”
犇布鲁霸和这道虚浮的人影已经靠的很近了，但虚浮的影像还是那样虚浮，靠的近了他反倒更是看不清晰。
正在一头雾水之际，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他彻底懵圈。
这样又是寂静无声半晌，“老衲”终是不奈，再度传来的神念也是略显愤怒：“你在想什么？难道接受我无上老佛的传承还委屈了你不成！”
“啊！你是佛！”
佛就是和尚，和尚就是秃驴，秃驴要自己接受他的传承，就是收自己做徒弟——老和尚就是老秃驴，老秃驴的徒弟就是……小秃驴！
明朝终于将关系捋顺了，心肝止不住的突突乱颤，他定睛细看——
这人影身材宽大，衣着更是宽大，隐约约能看到那个好像是肥硕的肚皮，再往头上看，好像确实没有头发。
对于和尚的印象明朝只是在很小的时候有过，小孩子心性使得他认为，秃驴没毛特别丑！
一想到如今的废魔形象还要扮秃驴，明朝不寒而栗！
犇布鲁霸唯唯诺诺说道：“老衲……啊不是！老佛爷啊，您看，和尚都不能娶媳妇，可是我已经有媳妇了……”
“无妨，俗家弟子可以婚配。”
“那……和尚都得吃素，可是我特别爱吃肉！”
“俗家弟子不必斋戒。”
“啊！那……还有、还有……就是那个啥！”明朝狠心、壮胆，终于道出他那真实的脆弱小心声：“和尚都得剃光头，可是我舍不得我这满头秀发！”
真实心声却又引起一阵狂笑，犇布鲁霸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怀希望的看着无上老佛。
遭了那么多嫌弃，而此时此刻，他却是从未有过的、特别的希望被嫌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许久，虚浮的无上老佛敛住笑声，一连串的爆笑让这人影越发的虚浮。
此时他似是很郑重，传入脑中的神念都格外低沉，他苦口婆心的劝慰明朝：“小娃娃，不要再费尽心机跟老衲找借口了，做和尚好处多多，那是凡俗之人无法体会的。如果你非得拿你这满头钢针般的秀发说事，老衲告诉你，你大可以留着，俗家弟子无须剃度。”
完了，原来自己最在乎的底牌是最没用的。
既然不用扮秃驴，做和尚又都有啥多多好处啊？
犇布鲁霸问道：“老佛爷啊，做和尚有什么好处啊？难道说每个和尚可以赏赐九万年道行？”
“嗯！这个主意不错，以后等你成了佛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你得先成佛再说。”无上老佛看着犇布鲁霸，其实却是透过犇布鲁霸这具表象看到了明朝的灵魂实质。老佛似是微微点头，他更加耐心的为明朝讲解。
“佛法博大精深，浩瀚如茫茫星海。佛法明心、明智、明理、明性，参悟佛法者皆为大能。成就无上功德，你将永生，与日月同寿。佛法无边，有通天彻地之能，岂是几万年的道行能够比拟的……”
老佛还待细讲，却发现犇布鲁霸那个表情，怎叫一个不屑了得！
老佛情绪低沉，神念传音道：“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说我还真委屈了你？”
“还与日月同寿！您老人家与日月同寿了吗？”
老佛被说的哑口无言。
犇布鲁霸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他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懒洋洋的说道：“说那么远干嘛？我又成不了佛，最多也就是个俗家弟子。要我做你徒弟也行，先拿点实际好处来吧！这样吧，你看我现在只有一半——既然老佛爷你有通天彻地之能，那你就先把我整囫囵了吧。”
这个要求应该很过分。简单的伤势本是魔念一动转瞬既愈，但任凭犇布鲁霸施展魔功累到脱力也没能让伤势好上半分。有几位至近的魔神也说了：犇布鲁霸伤的怪异，属世人不可医的那种。
世人包括神、魔，神魔都不行，这位虚浮的老佛应该也不可能行吧？
出此难题明朝虽是有意为难老佛，让他断了收自己做徒弟的念想，但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奢望，如果老佛真能把他整囫囵了，那么扮几天秃驴又有何妨？
老佛幽幽一叹说道：“其实我觉得吧……你这样挺好的。如果你真的很想要一个完整的身体，这个老衲可以教你。不过，你周全之后，也就再不用接受我的衣钵传承。”
想不到还有这等一举两得的好事！
犇布鲁霸翻身坐起，独眼亮晶晶，随即单膝跪地纳头便拜，大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佛似是愣了一下，一转念老佛又是摇头，他说道：“想要补全你的身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让你的灵魂和肉体完全融合，之后你自己就可以令残躯再生。不过你的灵魂本就是寄居这具比你强大的躯体，融合之后势必成魔。我无上老佛乃是神界中人，断不会令衣钵流落魔族……你确定要补全躯体？”
老佛的话让明朝很是狐疑，他不解问道：“不是吧？我现在和这具躯体还不叫完全融合？这具躯体完全听我使唤……这么丑我都认了，这融合还不够完全？”
“魔性的躯体，神性的灵魂，你认为这融合完全吗？”
“啊呀！”
明朝恍然大悟，难怪这不算太麻烦的伤势却是这样的麻烦，原来根源在这里！
真魔的躯体比起大仙的灵魂太过强大，将神性压制的死死，没有一丝的神气泄露，瞒过了神通广大的魔神。当初花雕的夺舍抽离了一丝魔性，才使得神性灵魂有机可乘掌控了这具躯体，但神性还是被压制。
不曾被魔神发现是好事，但由于多了这一丝“杂质”，他这本不算太麻烦的伤势也无法治愈。
要么成为完整的魔，要么保留一丝神性这样残缺的活……这个问题明朝不需要考虑。
犇布鲁霸单手撑地，单腿发力，猛的站起身来。
他口中还念念有词：“神性魔性皆非我性，好活歹活活着的是我……”
他试图招来魔云，驾云而行。但是此处蹊跷，在这里魔云不能成型。无奈，犇布鲁霸单腿蹦着就要离开这里。
这番举动，尤其是那番说辞对老佛的触动不小，见他要离开，老佛急忙将他唤住：“不是拜过师叫过师傅了吗？要往哪里去？”
“切！你又没答应！”犇布鲁霸继续蹦。
“这还用答应吗？若不想收你为徒，老衲还要那般说辞作甚？”
很明显，老佛认定了他这个徒弟。
但是……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当初白起真神收我做徒弟，还给了我一大堆五行丹呢，你这什么都没有……切！”
这叫什么？人家都是收拜师礼，我这收徒还得使点收徒礼？
老佛见明朝扔完条件，转身又要蹦，急忙说道：“宝物老衲现在自是没有……给你整个花萝族群如何？！”
犇布鲁霸远跳的身影闪电般蹦回，看着老佛的虚影兴奋说道：“好啊好啊，这个大礼够如何！可是……那么多毒雾瘴气这个大礼叫我怎么收啊？再有，那些花萝魔也不听我的呀……你不会是只管送礼，收不收得到看我自己吧？！”
犇布鲁霸眉头拧成疙瘩，老佛看着却很愉悦，说道：“当然不是。送不到你手里那叫什么送礼？只要老衲附体，花萝尽数听命与你。”
附体是什么？好像是和夺舍差不多……
明朝：“啊！你这是要夺舍我！”
无上老佛：“胡说！切不说善念如何，只说这具魔躯……老衲若是愿意成魔岂会被困此处数万载？”
明朝：“那你附我的体要干什么？”
无上老佛：“助你收服花萝，仅此而已。”
明朝：“怎么附体？”
无上老佛：“这个是老衲的事，你不用管。若你真心想学，日后师傅教你。”
明朝：“那……师傅你附体之后，我还是我吗？”
无上老佛：“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现在的你还是你吗？”
明朝嘶声大吼：“你还是要夺舍我！”
无上老佛发现自己还是被绕进去了，莞尔一笑说道：“小娃娃想太多了，老衲附体的当时你只是意识模糊。如果你想什么都知道，老衲大可以满足你。老衲从生到死至今几十万载，什么都看透了，又岂会欺凌你一个小娃娃！放心，这具魔躯是你的，老衲不屑夺舍。”
真的吗？想想挺对的啊！
明朝终是放下心来，大义凛然的说道：“好的！为了天下黎民、为了亿万苍生、为了我神界正统，师傅，你夺舍吧！”
无上老佛很无奈，叹息道：“你怎么就认定了老衲要夺舍你？”
“啊！语误！师傅你附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