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
台上的白衣女子身姿犹如绽放的花儿一样娇艳美丽,每一个动作都尽显柔媚,在黑夜之中股惑着众人。琴曲缓缓停下,台上人的舞姿也缓缓停下。稍有一瞬间,台下掌声雷动,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有跳舞这项才艺。这一舞是凄美的,在遇见紫夜以后,她原本的心境完全变了,变得悲凉与痛苦。此刻的她突然徒增了一份罪恶感,她甚至觉得一切都做错了,她的贪玩似乎伤害了很多人,紫夜便是其中一个。曾经的紫夜,一袭白衣胜雪,一头碧丝不染霜华,紫眸映衬着俊美的脸蛋,飘逸若仙。而如今那一头银色触目惊心,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任凭台下的掌声有多么热烈,颜舞珏只是呆立在台上,不知迷茫的望向何方。直到老鸨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才缓过神来,现在的她不是颜舞珏,而是烟雨楼的挂牌姑娘妲己,既然事情都发展成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妲己献丑了。”微微欠身,面对众人,戏已开演她只有全力演下去的份。
“妲已姑娘舞艺出众,琴音又是一绝,果真是个善才女子。“一个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的年长男子一边拍手,一边大加赞赏。那肥肉横生的脸上笑意渐渐扩大,眼底的意图明显。
颜舞珏没有错过那油头满面男子眼底的神色,那赤裸裸的占有欲越发明显。“这位公子可真是抬举妲己了,要论琴音妲己还没有身后这位白衣公子弹得好,要说这舞嘛,也是这白衣公子的琴音出众才让妲己投身于其中这种情况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她可还不能保证老鸨会不会话锋一转将她卖了出去。
“妙,解释得真是妙极。不过,妲己姑娘,太过谦虚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今日大伙都知道烟雨楼内来了位新姑娘,到场的诸位都是来捧你的场的,你的才艺可是对烟雨楼有着重大的影响,诸位看好你可是你的福气。对不对呀,老鸨？”那位白姓紫衣公子又开了口,眼中的调侃神色尽显。
被点到名的老鸨一个劲的讪笑着,连连称是。颜舞珏虽不以为意却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白公子说的极是,不过各位似乎都没有什么表示,妲己也难测在诸位心底的想法呐。”这种拒往迎来的生意她可是当成儿戏一样地玩着,烟雨楼会如何她一点都不在乎,凭她现在的身家想重盖多少个烟雨楼都没有问题。
“今日是妲己姑娘第一次出场,咱们所要关心的自然是妲己姑娘今晚花落谁家了。”有人带头起哄,现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众人纷纷吵着要老鸨喊价,今晚他们誓抱美人归。杏眸淡淡扫视一周,除了那紫衣的白姓公子,恐怕就属紫夜最为平静了。镇定自若的坐着,仿佛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到他。那一双紫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老鸨望向现场的热闹场面也有些犹豫起来。“这个......咱们妲己姑娘只卖艺不卖身,恐怕得让诸位失望了。”她确实有些犹豫不绝,此刻台下的都是非富即贵,现在开价绝对会有个好价钱。可是她受了千逸公子的吩咐,妲己姑娘卖艺不卖身,千逸在商场上的能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见众人纷纷有扫兴之色,老鸨只好又想出了一个打圆场的方法,施着厚厚脂粉的脸上又重新堆满了笑意。”诸位别太过失望了,咱们妲己姑娘既然只卖艺不卖身那就肯定会开个专场为专人献琴曲。不如就将期限定为一个月,诸位觉得可好？”
“既然妲己姑娘卖艺不卖身,大伙儿也不想多加为难。老鸨也说要妲己姑娘开个专场自然是好,老鸨开个价吧。”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痛快的说着,仿佛有志在必夺之势。
“底价一千两。”老鸨更是漫天要价,她相信这一次一定能够稳赚一笔。
“我先出个三千两。”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一点都不觉得痛心,仿佛是九牛一毛。
“五千两。”
“六千两。”
颜舞珏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给谁弹琴不都是弹呀。只是大概都是对牛弹琴而已,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出一万两。”浑厚的声音传来,让众人都大惊失色,原来是那个紫衣的白姓公子。“我出一万两听妲己姑娘一个月的琴曲。”
颜舞珏细细打量着那个紫衣的公子,脸上的调侃表情未褪,清秀的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神采。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如果是这个人她反倒不会这么紧张,至少她该是安全的。老鸨听闻这个数字双眼都闪着金光,大声吆喝着还有没有更高的价。
“恭喜白公子,妲己姑娘的专场由你包下了。”此时此刻的老鸨已经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笑容展现在她那施着厚厚脂粉的脸上。一万两是多么大的数目阿,她这次可真是赚翻了。
“不知妲己姑娘的一个月期限是从何时开始计算呢。是否就是今晚？”紫衣男子双眸之中染上了些许邪气,调侃的神色尽显。既然他花了大把的银子包下她这个月的专场,当然得让他觉得物超所值呀。这个女子的态度是他从未见过的,他实在充满了兴趣。
颜舞珏虽然听着紫衣男子的话,眼神却紧盯着缓缓向大门边移动的一抹白色。白衣胜雪难藏身于众人之中,怀抱古琴亦有潇洒之姿,很容易便被捕捉到。颜舞珏的心底不禁有了一抹悲凉,为何紫夜打算独自走掉。“今夜恐怕不行,我要和那位白衣公子协商一下琴曲。”
她的一句话使门边的紫夜顿住了脚步,众人的目光就如同明灯一般打在他的身上。
他明白,他走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