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灵海还是毁的不够彻底。”楚天河丝毫不觉得偷袭可耻,望着苏辰淡淡说道。
“而且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你的修为竟然提升如此之快。”
当初苏辰刚离开楚家的时候,修为与楚轩一般,都是黄极境七阶,而通过方才的交手,楚天河一眼便看出,苏辰的修为已然迈入了黄极境九阶。
这也是楚轩大意落败的原因。
同样,也更加坚定了楚天河的决心,必须让楚轩取代苏辰进入修炼圣地。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性格坚韧,但有时候人要学会低头,这样至少可以死的舒坦一些。”
“而且在你死后,我允许你葬在楚家陵园,这是你的荣幸,你应该心怀感激。”
楚天河一步一言,恐怖的威势压迫在苏辰身上,他要给苏辰上生命中的最后一课:人应该学会审时度势。
“教育我,你够资格吗?”
然而,苏辰虽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眼中却毫无惧意:“楚天河,你扪心自问,若是没有我苍叔,你楚家能有今日的地位?”
“没有,所以我很感激柳苍为我楚家做的一切。”楚天河倒是没有否认,回答十分干脆。
“感激?”
苏辰嗤笑:“苍叔临终前,让你好生照顾我,可你却联合楚轩夺我战灵,杀我仆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激?”
“楚天河,苍叔于你楚家有恩,你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残害恩人之后,是为不忠。”
“我苏辰自懂事以来便生长在楚家,自问对楚家忠心不二,更是多次立下战功。”
“两年前,楚轩与人发生冲突,对方要废他修为,是我替他出头,才最终幸免于难。”
“半年前,楚灵误入兽荒林,险些葬身于凶兽之口,是我拼死将她救回,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苏辰不指望你们能记住我的功劳,但没想到楚家竟卑鄙至此,夺我战灵,毁我灵海,还再三羞辱,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义的伪君子,楚天河,你有什么资格谈感激?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苏辰字字珠玑,身上的压迫感虽越来越重,但他毫不妥协,犀利的目光好似要刺透楚天河的灵魂。
楚天河面色铁青,杀意滚滚喝道:“好一个不忠不义,苏辰,我倒是小瞧你了,希望你待会还能这么牙尖嘴利,跪下!”
轰!
天塌地陷。
一股前所未有的重量,好似一座磅礴大山当头盖下,苏辰浑身骨骼咔嚓作响,双膝更是如坠千斤。
但,
他依然身躯笔直!
人不能有傲气,但必须有傲骨,这是苍叔说的,要他给楚天河这个伪君子下跪,绝无可能!
“跪下!”
楚天河再喝,恐怖力量倾泻而出,以苏辰为中心,地面层层皲裂,场面十足骇人。
这一刻,苏辰生不如死,身体好似要爆裂开来一般,七窍出血,但他依然没有跪。
宁死!
不屈!
这是苏辰的傲骨!
他的倔强,令得楚天河心头一颤,尤其是当他看到苏辰那双执着的眼眸时,心中更是大骇。
此子性格坚毅程度令人发指,今日不杀,必成大患。
“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
楚天河立下决心,充斥着撕裂感的力量狂扫而出,直奔苏辰,他周遭的空气瞬间炸裂。
这时,
苏辰嘲弄一笑,手掌突然翻出一枚银色玉牌,喝道:“楚天河,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杀我,你敢吗?”
“嗯?”
楚天河眉头一皱,虽未看清苏辰手中之物,但还是一拂长袖将力量卸了去。
楚天河身后,与楚灵并肩站立着一名白衣青年,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正是兽荒城少城主张明浩。
他看见苏辰手中的玉牌,眼神略微波动了几分道:“给我看看。”
苏辰将玉牌扔了过去。
“贤侄,这是?”楚天河疑惑问道。
张明浩端详片刻后道:“不错,的确是流云宗真传弟子的身份牌,只是为何会在你身上?”
他注视着苏辰,质问。
苏辰冷笑一声:“自然是师尊赠与我的。”
苏辰是流云宗真传弟子?
楚天河神情一变。
真传弟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苏辰得到了流云宗某位长老的器重,意味着他不是孤立无援,而是有流云宗长老做靠山。
楚天河随后就摇头道:“不可能,他入流云宗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可能成为长老的真传弟子?”
楚天河的话点醒了张明浩,他目光猛地一沉,喝道:“苏辰,你只是一介外门,有哪位长老会看中你,连真传弟子都敢冒充,你好大的胆子!”
流云宗每年会有一次内门考核,今年的内门考核下月才开始,苏辰刚入宗门不到两月,肯定还是外门身份。
而大部分长老挑选真传弟子,都是在内门中挑选,所以苏辰一定在说谎。
似被无情揭穿,苏辰却面不改色,反问张明浩:“你确定所有长老都是在内门挑选真传弟子?”
“我师尊姓姜,至于信不信,随你。”
姜?
张明浩皱眉思索,沉吟道:“你师尊是姜布衣?”
在流云宗,的确多数长老是在内门挑选真传弟子,但姜布衣是个例外,此人特立独行,喜欢在外门挑人。
苏辰如果被姜布衣看中,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明浩见苏辰神色镇定,并未否认,这种可能性又大了几分,于是将玉牌甩回道:“你走吧!”
“这……”
楚天河表情一滞。
放走苏辰,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一方面是害怕柳苍将来知道此事报复。
另一方面,如果苏辰真是姜布衣的真传弟子,他们夺了苏辰战灵,姜布衣岂会轻易罢休?
可要是让苏辰死在楚家,就更麻烦了。
楚家人多口杂,知道苏辰回了楚家的不在少数,而且有不少外面的人也知道此事,到时候姜布衣一查,肯定会出纰漏。
放也不是,杀也不是,难呐!
张明浩似是知道楚天河的担忧,瞥了他一眼道:“姜布衣是出了名的护短,要是让他知道苏辰被你们废了,肯定会问罪楚家。”
楚天河苦笑,他也没想到,得罪一个苏辰竟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
张明浩白皙的面庞上忽然浮现一抹阴柔冷笑:“如果他死在荒郊野外,那就另当别论了。”